瀋北這一晚活動可以說毫無收穫。
羊皮殺手被自己弄死，雷王夜冷被血色古燈骯髒的綠光腐蝕吞噬連渣渣都不剩。
瀋北也差點被抽象禁忌的世界拖入深淵。
好不容易有了突破點，這下全玩沒了。
按照秦校長的說法，心眼魔藥雖然在是殺死武者那一瞬間煉製出來的。
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前提。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真正需要心眼魔藥的武者，必然不會跟著羊皮殺手行動，在武者死亡的瞬間服藥。
這個藥必然是被生產出來的。
是生產，那就可能涉及某個基地。
現在有些線索一斷，再想重新獲得羊皮殺手這樣的好機會，就不知何時了。
瀋北抽抽鼻子，掏出如同板磚的工作手機，剛想給兩頭蔓打電話，詢問是否還有情報。
不曾想，兩頭蔓卻是將電話打了過來。
瀋北來到陽台，接通電話。
對方的第一句話是：「你殺掉羊皮殺手了嗎？」
「如果你接下來還在話里設套，你就無法從我這裡得知任何事情。」瀋北毫不客氣地說著，也算小小拿捏一下。
「我很抱歉，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正在追殺他的路上，那麼我希望你能暫緩此事。」兩頭蔓有些急促的建議著。
瀋北當初向兩頭蔓購買「羊皮殺手的下落」這項情報，是為了要將羊皮殺手活禽，獲得心眼魔藥的情報。
因此，羊皮殺手死不死，這不應該是兩頭蔓考慮的問題、。
他剛才問話「是否殺掉了羊皮殺手」，可以視為「用話術向我套取情報」。
瀋北想了想。
他也未必是故意的。就好像瀋北面對敵人之時，也會不自覺就會說出口氣強硬的話。
如同顧新柔的大哥顧長風做了很長時間巡捕，不自覺就會像是審問犯人一樣追問他人。
兩頭蔓身為買賣情報的商人，有這種不自覺的「職業習慣」，瀋北也能夠給予一定程度上的諒解。
但他緊隨而至的這個問題，卻讓瀋北陷入了困惑：為什麼他不希望我殺死羊皮殺手？
尷尬的是，瀋北都已經把人給殺了。
總不能叫我把人吐出來吧。
「且不論我與羊皮殺手之間是什麼關係。」瀋北決定先試探一句：「假設我真的殺死了羊皮殺手，是否會對你造成什麼麻煩？」
「我想要找到羊皮殺手，問他一些事情，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兩頭蔓在電話那一頭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你之前購買情報的目的是要向他尋仇，那麼我希望你能緩一緩。如果你事後還要堅持向他尋仇，或者決定換個其他活兒來干，那麼我願意以自己的信用作為擔保，在一定程度上向你提供免費的情報支援，以作為對你這次讓步的還禮。」
「你要問他什麼事情？」
「無可奉告。」
聞言，瀋北也不生氣。對於情報商來說，不給錢就無可奉告的事情多得像是枕頭上的蟎蟲。
瀋北倒是坦言說道：「很遺憾，你這通電話打得太晚了。」
「什麼？」他一貫冷漠的口吻中，第一次出現了震驚的味道，電話那頭甚至出現了弄倒什麼物品的動靜似的
兩頭蔓質疑著：「是我聽錯了嗎？我把羊皮殺手可能出沒的地點的情報交給你，是在晚上七點左右，但現在還沒到十二點，你就已經找到了他，還把他殺了？」
「如果你在晚上九點以前給我打電話，說不定還能見到活蹦亂跳的他。」
「這……難以置信。說真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無可奉告。」
瀋北把這句話還給了他，雖然剛才沒生氣，但現在卻莫名解氣。
兩頭蔓沉默了很長時間，估計是很難相信瀋北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請稍等，我先掛斷一下電話。」
三分鐘過後，他又打電話過來了。
「我有一個客戶想見你一面，你明天晚上有時間嗎？」說完，兩頭蔓又補充一句話：「我屆時也會到場。」
瀋北皺皺眉，這中線下真實……不符合黑市的規矩。
能在線上聯繫，就不要線下見面。
鬼知道線下見面會發生什麼。
黑吃黑，報復，陷害等等，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線上聯繫是最好的方式，很少有人會提出線下見面。
瀋北並未立刻答應，而是說道：「先告訴我，你那個客戶是什麼人，又是為了什麼事情而見我。」
「他是一個正在調查某個本地神秘組織的人，我既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組織的來歷。」
在瀋北聽來，兩頭蔓說話和放屁差不多。
「基於某些利害關係，我也正在調查那個神秘組織，而就在半小時前，那個客戶打了電話過來，告訴我，羊皮殺手武考三次都被刷下來的人，又從未做過武者針對性訓練的非法修車店老闆，之所以會在某日突然成為武者，短短不到五個月內晉升八品，很可能與那個神秘組織有所關聯。」
瀋北沉默一下。
怪不得羊皮殺手有點菜。
合著不是非正常晉升啊……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那個神秘組織具備將一般人變成武者的手段，而羊皮殺手則是通過非正常途徑晉升的武者？」瀋北僅僅挑出自己感興趣的部分問著。
「你可以這麼理解。」兩頭蔓肯定道。
瀋北呵呵一笑，這不就是心眼魔藥麼？
現在的唯一問題是，這藥品不是瞬間煉製出來的。
煉藥的基地在什麼地方？
等等——
瀋北回想兩頭蔓的所言，要見面的第三方正在調查一個神秘組織……
如果稱呼上沒錯的話，這個神秘組織肯定不是天啟邪教。
否則兩頭蔓的表述一定是天啟邪教四個字。
這……是有新的線索了？
瀋北開口說道：「具體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兩頭蔓發出了如釋重負的出氣聲，然後報出了時間和地點。
瀋北暗暗記下，便掛斷電話。
……
次日一早，瀋北從床上醒來。
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簡童。
呆愣一會。
「每日結算面板竟然沒激活？」
每每有任務完成的時候，第二天絕對就收穫獎勵。
而這一次……
毫無動靜。
「我好像掉進大坑了。」
瀋北抽抽嘴角：「如果不心眼魔藥的事情弄明白，恐怕這結算面板就無法激活了。」
媽的，還是一個長線任務。
瀋北揉揉太陽穴，有點腦殼疼。
然而。
這還不算什麼。
數小時以後，瀋北徹底傻眼。
在他的意識層面上，出現極其令人不安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