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北和莊畢凡抵達神降山坍塌之處後,坐在懸崖之上,打算進食填飽肚子,然後一口氣衝下去,尋找可能存在的入口。
莊畢凡正在從鏡子內掏出食物,順便抽出一本書,扯著上面的紙張,充當餐布,將食物放在上面。
瀋北則回頭看了一眼破廟宇,或者說殿堂。
這個荒廢依舊的建築物,竟然還有不知名的能量讓進入附近的人不知不覺中招。
可見建設之人的實力,當真是恐怖。
這無疑是在警告來者。
進來此區域,先給我跪下朝拜!
霸氣啊!
沒有超高的地位和本事,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也讓瀋北更加肯定。
下面的坍塌之處下面,一定隱藏著大貨。
也許不是武道終極,但也值得探索一番。
瀋北轉頭抄起紙張裹著的奶油麵包。
一口一口吃著。
「嗯?」
瀋北有些意外的看著充當包裝袋的紙張。
打開看了看,上面列印著類似小說的一般文字。
「哪個作者這麼慘,好好的書被你拿來當包裝袋。」瀋北閒著沒事問著。
莊畢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
簡簡單單一個字,讓瀋北大為吃驚,一副看不透莊畢凡的目光:「你?你還會寫小說?」
「誰還沒有點興趣愛好了。」
瀋北好奇的打量沒頭沒尾的小說文字,笑呵呵的問道:「你的愛好不是風水嗎?」
「那是查閱資料順手而為。」莊畢凡擰開一瓶肥宅快樂水,咕嚕嚕灌了幾口,打個舒爽的飽嗝,有些憂傷的目視天地之間,再次開口說道:
「這本小說可是耗盡我畢生閱歷,舉手間行雲流水,落筆處大開大合,以守護世界和平的高度和覺悟,嚴肅而又凝重的寫出了一本具有強烈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小說,名叫《兵王王二瘸子的二三事》,這本書讓我深深感受到了作為一名厚重文學派作家肩上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感,我沉重的將這本可能從此顛覆文學歷史的巨作發給了我的小說出版社,然後被拉黑了……」
「從此,國內失去一個文學巔峰便斷崖式削弱,真是老天不開眼,明珠蒙塵啊。」
瀋北聽著莊畢凡的絮絮叨叨,後槽牙有些疼。
別的不說,就單單這書名……
《兵王王二瘸子的二三事》
你他娘的是認真的嗎?
瀋北好奇的將那本書打開看了看。
第一頁是大綱。
故事大概是講述一個來自農村的兵王回歸當上了村長,與同村的一名小醫仙之間的愛恨糾葛。
簡介更是炸雷,讓瀋北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他,英俊多金,放蕩不羈。」
「他是掌管著全村安全生產的男人。十里八鄉的農產品展銷會上,他一眼看中她。在蓮花村呼風喚雨的他,卻只願細心呵護她一人。他送她萬人垂涎的牛頭牌限量拖拉機,一擲千金只為換來她的如花顏笑。」
「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他中了她的毒,病入膏肓。」
「她說:「兵王,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兵王黑眸幽暗如夜,薄薄的唇近在咫尺,「醫仙,我不介意和你玩禁忌遊戲!」」
「她閉眼,垂淚,潔白的床上盛開出一朵粉色的雪蓮……」
瀋北嘴角抽搐幾下,語重心長的說道:「寫的很好,下次不要寫了。」
莊畢凡:……
兩人吃飽喝足,抖抖手腳。
瀋北搶先一步邁出懸崖,在真氣翻湧的托舉下,緩緩向著塌陷之處飄去。
如同一直漂浮的羽毛。
瀋北的身姿晃晃悠悠從千米高空落地。
瀋北不怎麼經常飛行,操控感還是差了一些。
原本他還想著藉助飛行在塌陷之處的上空轉一圈,偵察下細節。
結果沒搞成,還險些臉著地摔下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堪堪落地,踩在一塊巨石之上。
從懸崖上方觀看,不覺得塌陷之處有多大。
這一下來。
瀋北就感覺自己進入一個倒塌的大型迷宮內。
上百米的巨石比比皆是,瀋北的姿態如同大象腳下的螞蟻,視野被壓縮在極致。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去。」
瀋北錯愕一番。
主要是在高空沒有完成偵查,完全沒有任何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地毯式搜索,按照瀋北的預估,沒有三五天都無法完成。
瀋北轉頭看向自己周圍,本以為莊畢凡也和自己一樣,對於飛行是個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選手。
還想問問他有什麼好主意快速完成搜索。
但不承想,瀋北的身邊根本沒有莊畢凡的聲音。
瀋北抬頭向著高空看去。
頓時有些傻眼。
但見。
莊畢凡竟然腳踏虛空,如同踩著透明的台階,根本不是飛行姿態,而是一步一步走下來!
瀋北瞳孔微微一動:「你這手段可以啊,回頭教教我。」
莊畢凡背著雙手,高傲的抬起頭,宛如逛街一般,信步悠哉:「你都不願意叫我一聲老師。」
瀋北白了一眼:「我的老師只能是女性。」
「性別卡的這麼死,你的格局低了。」
「我的格局本來就不大,沒什麼情懷,更沒有什麼大義,市井小民罷了。」
莊畢凡腳踏虛空,從瀋北頭頂路過,目光不斷掃視塌陷之地的可疑之處,開口說道:「怪不得你不入軍部。本性使然啊。」
瀋北呲牙一笑:「人生最大的財富就是有知心啊。」
「下一句話,你可別說我的也是你的。」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你的貪婪都溢出屏幕了。」
瀋北:……
莊畢凡不再搭理瀋北,繼續腳踏虛空,向著塌陷之處內部繼續摸索進去。
瀋北乾脆就在原地等待。
莊畢凡擁有上帝視角,看的範圍更廣,這個偵查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瀋北轉而看向周圍的巨石。
這些巨石很明顯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經過人工打磨。
稜稜角角,上面敲鑿的痕跡依稀可見。
瀋北懷疑,原本的地上應該有一個更加宏大的建築物。
三年前,不知什麼原因地下坍塌,倒塌導致整個山頭都掉落下去,大量的巨石建築也隨著滾落,變成一堆廢墟。
瀋北原地等待一個多小時。
終於看見莊畢凡趕了回來,招招手。
瀋北雙腿蓄力,在真氣的推動下,騰空而起,再次施展飛行之術,跟著莊畢凡向著塌陷之地西北角飛去。
很快。
前方群山高聳的前面,塌陷之處的邊緣地帶,有一處像是被人正中劈開一般,裡面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河水,順著一線天墜落。
下方是漆黑的深淵,河水墜落,卻聽不到落底的轟鳴聲,壓根就不知道有多深。
兩人站在懸崖邊,看著河水墜落深淵,瀋北心裡犯嘀咕:「周圍除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下去的路了?」
莊畢凡倒是認真的說道:「搜索半天,真氣消耗不少,只找到這個地方,其他地點沒有可下去的道路。」
瀋北摸摸下巴:「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少?」
莊畢凡聳聳肩:「這就得你來決定了,本來尋找武道終極就是你的事情。要不……我們可以嘗試——」
說著,莊畢凡從鏡子內抽出兵工鏟,揮舞一下:「一直向下挖掘。」
瀋北切了一聲。
挖掘個毛線,又不是地質勘探隊或者挖煤窯。
瀋北不知道下方深淵到底有多深。
這深淵看起來不過百餘丈直徑,通體圓潤,可是奔流而下的河水,日日夜夜奔騰不休,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沒有填滿
傻子都知道下面肯定另有洞天,指不定就是連接著地下水脈。
而且,只能聽到河水的流動聲,卻聽不到落到底部的轟鳴,這心裡沒譜啊。
瀋北一咬牙,縱身一躍,張開雙臂,跳進了深淵裡。
「臥槽。你來真格的!」莊畢凡看著瀋北毫不猶豫,也不做任何偵查,直接就跳了下去,眼皮一跳,驚叫出聲,一咬牙,跟著瀋北一起跳了下去。
兩人身形不斷墜落,所見皆是漆黑一片,周圍只有平滑的石壁,還有那條奔騰而下的河流。
墜落沒多久,頭頂的光亮便隨之消失不見,瀋北慢慢調整身形,落入到那奔騰之下的河流之中,然後伸手從儲物袋裡一抓,抓出一塊硬木的門板,一手死死的抓住門板,整個人毫無形象的趴在門板上。
這個門板還是當初在客船上,被異人踹碎的單間門板,被瀋北撿破爛似的給拿來了。
「你都是等等啊,我丟下一個鏡片,還可以看看下面是不是有危險。」莊畢凡一張嘴,就被耳邊的狂風吹的口水四濺。
瀋北語氣半真半假,既似解釋,又像嘲笑:「我們在上面並沒有嗅到臭味,說明下面沒有凶獸盤踞,那還怕個鳥,干就完了!」
說著,瀋北還用眼神示意他抓住門板。
莊畢凡愣了一下,覺得瀋北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次不懷疑了,老老實實的跟著抓住門板。
繼續下墜了片刻,莊畢凡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下墜的速度似乎變慢了,而且河流墜落了這麼久,竟然沒有散開,依然是匯聚在一起奔騰不息,門板也像是真的漂浮在河面上一般,緊貼在河面上,帶著兩人向下墜落。
再過了一會,下方就出現一絲微弱的光點,幾個呼吸之後,那光點越變越大,最後化作一個光團。
兩人抓著門板,飛速墜落,在穿過那光團的瞬間,眼前光芒驟然暴漲,刺激的兩人睜不開眼睛。
嘭。
兩人只覺身體猛的一震,砸進了水裡。
從水下衝出來,睜開眼睛一打量,兩人都有點懵。
身下是一個小水潭,不過數十米,水潭後方,一個不過十幾米高的小瀑布,目光順著水流向上望去,還能看到後方山林聳立,鬱鬱蔥蔥,哪來的什麼漆黑深淵!
兩人快速游到岸邊。
莊畢凡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周圍的懷疑,一個勁的念念有詞:「不得了,不得了,我們……我們進入某個大能的結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