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余奇帶著裘不夜御空而來。
看見整片森林徹底被摧毀,而地面之上的那已經結晶化的大坑之中站著瀋北和一具屍體時。
余奇整個人都懵逼了。
瀋北?
殺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縱然余奇知道瀋北一旦發起瘋來了,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但若是說他在實戰演練中,被刺激的惱火殺人,應該不可能。
什麼是情況殺人,什麼情況是切磋,余奇相信瀋北心中有數。
那麼……死者是誰?
那副面孔,完全不認識啊。
或者說,來參加演練的社會武者和學生太多,余奇身為總督,哪有閒工夫會記得這些人?
但這一刻的裘不夜卻是瞳孔一縮。
眼神中充斥著怨毒、不甘、難以置信。
余奇不認得死者是誰,但裘不夜心中可是門清。
那是天啟邪教的主事,吳絕!
就在幾天前,吳絕從萬成天那裡獲得消息,瀋北和校長裘不夜不對付,似乎存在難以開解的矛盾。
否則,也不會做出超常規的懲罰積分。
吳絕正愁正在尋找到瀋北蹤跡,畢竟,瀋北要麼在學校,要麼在軍部。
外出的時候,更是飄忽不定,更不能派人在軍部附近蹲守,那純純是找死。
軍部的士兵也鬧著玩的。
外圍是有暗哨巡邏假設,一旦發現某人長時間在附近遊蕩,你就看請不請你喝茶就完了!
所以,吳絕也頭疼奧列格的指示,想著怎麼做掉瀋北,沒想到機會便來了。
吳絕便暗自聯繫裘不夜。
雙方找個地方密談一番,便決定在實戰演練之時,幹掉瀋北!
對於裘不夜來說,瀋北實在是太可恨了!
可恨到殺之而後快!
雙方一拍即合。
天啟邪教提前隱藏在棋盤山內,裘不夜利用指揮權限將瀋北調動到附近。
這就是全盤的計劃。
只是裘不夜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後,活著的竟然是瀋北!
裘不夜眼眶都要裂開了。
天啟邪教平時鬧騰的挺歡麼?
連個小小的瀋北都搞不定?
他媽的豬隊友,廢物!
不過,裘不夜表面依舊淡定。
整個計劃,只有自己和吳絕知道,隨著吳絕的死亡,自己並沒有暴露。
日後再找機會報復瀋北就是。
這也就是礙於校長身份。
否則裘不夜都想親自下場了。
此時此刻。
余奇緩緩下落,來到瀋北身邊,問道:「這人是誰?」
瀋北目光沒有一絲感情:「天啟邪教在遼北省的頭子。」
余奇一愣,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傢伙就是頭目啊,武管局可是通緝很久,只知道叫吳絕,但從未獲得過一張畫像或者照片。」
「現在可以使勁拍了。」瀋北回應著。
余奇嘴角抽了一下。
都他媽死人,還拍個球啊。
余奇揮揮手,笑著說道:「等武管局核實完畢,你就有功了。還有,你的真氣量不錯啊,快收了天上的血雲吧,看著壓抑。」
余奇自然明白,隨著吳絕的死亡,天上的血色鉛雲還沒有消失,那就說明血雲是瀋北搞出來的。
而那殺人的劍氣便是吳絕的手筆,追究是追究不成了。
人都死了……
死的無比悽慘。
說句不好聽的,連虐屍癖都無法下手。,
然而,瀋北對余奇的話充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當成耳邊風,絲毫不予理會。
反而是臉色平靜的緩緩走向裘不夜。
瀋北的內心已經如同火山一般爆發。
搞我是吧?
好好好!
那咱們就好好玩玩!
就在此時。
那幾個和瀋北組隊的李沫等人押著天啟邪教的俘虜跑回來。
「總督!」
「校長!」
「我們抓到了天啟邪教餘孽!」
李沫洋洋得意的薅著鼻青臉腫,被揍成狗頭的天啟邪教信徒,好像炫耀一般。
余奇欣慰的點點頭:「不錯,一會交給武管局,你們也去做個筆錄,順便領幾面錦旗回來。」
李沫撇撇嘴,好像有些不滿:「只有錦旗麼?獎勵呢?捉拿這些人不是獎金麼?」
余奇尷尬一下,解釋說道:「那也得看這個人有沒有被通緝,沒有通緝的話,是沒有這方面的預算。」
「不過,你們想一想,有了這般戰績,也是人生輝煌的一筆,榮譽比金錢更重要。」
李沫翻了一好看的大白眼。
這大餅,不好吃。
身為一省總督,還談什麼預算,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而另一邊。
裘不夜看著瀋北緩緩向自己走來,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反而笑著說道:「瀋北,表現不錯,看來我以前對你有誤解,回頭我們好好交流交流。」
瀋北似乎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誤解肯定是有的,但交流沒必要了。」
裘不夜皺皺眉:「什麼意思?我身為校長,還沒有和你交流的資格了?未免太過無禮。」
「是嗎?」
瀋北突然眼神暴虐,霸道、狂放、不可一世的身軀屹立在裘不夜面前。
「你無理,我便無禮!」
「你什麼意思!」
回應裘不夜的,是血雲之中有一道怒龍般的巨大雷霆劈落下來,落在瀋北手中。
仿佛將茫茫的黑夜都給撕裂、一分為二!
對於瀋北來說,可以指定血雲範圍之中,任何角落劈砸落雷。
但加持在拳鋒上,可以混合自己的拳鋒傷害。
威力大大增加,轟擊在人體上,簡直是又痛又麻。
妥妥的傷害加倍。
下一息。
在裘不夜的眼中,一聲宛如雷暴般的恐怖巨響震動大地,耀眼的雷光更是充斥於視線,赫然是身負重創的瀋北神情暴戾,窮凶極惡的一拳向著自己轟擊而來。
怎麼回事!
瀋北要殺自己?
暴露了麼?
怎麼會!
這一刻的裘不夜極度震驚、駭然還在瞳孔中。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暴露了。
否則瀋北不可能一聲不吭襲殺自己!
裘不夜可以清楚的看到,瀋北血污焦痕遍布的臉上,只剩下幾近瘋狂的神色,而他在兇猛撞過來的時候,手掌之上暴烈的電芒噴發,就好像一座噴發的火山,在宣洩自己生命之中的所有力量,充滿了一種不顧一切,玉石俱焚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徹底瘋狂、喪失理智的血紅惡獸,完全不在乎利益得失,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咬斷獵物的咽喉一樣。
這個瘋子!
「瀋北!你他媽找死!」
瀋北,必須死!
否則自己將身敗名裂!
裘不夜一聲嘶吼,反手一番。
手中刀鋒陡然放射出無與倫比的強光,金色刀光瞬息之間斬出了十刀、百刀,劈出了一股刀氣洪流,隔空斬殺,狠狠掃向瀋北的位置。
武技:煌金裂空斬·千刃流光!
嗖嗖嗖嗖嗖!
大面積席捲的刀氣洶湧呼嘯,刀氣迸發的軌跡上,土地支離破碎,不住地激烈翻滾沸騰,刀光未至,天地好像都被切割成了粉碎。
這一瞬,因為剛剛與吳絕肩頭的重創,瀋北此刻左臂已然無法動用,他渾身浴血,如同百戰不死、視死如歸的戰鬥之王,放聲狂笑:
「老子就是死,也要帶你這個白痴上路!」
轟隆!
下一瞬,面對著裘不夜群魔亂舞般劈殺出來的刀氣,瀋北不閃不避,渾身上下雷光和血霧不住的噴發,像是燃燒自己,毀滅一切的雷霆烈焰,以身為弓,以拳為箭,自毀式的轟殺了過來。
似乎徹徹底底壓榨、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瀋北這一擊的力量簡直大不可量,一擊方動,滾滾的激波氣浪狠狠排開空氣,滿蓄的力量卻已經將周圍所有的一切,包括空間和感覺都膨脹得要崩裂。
一時整個空間都在一種奇異的扭曲,無數電芒一閃即逝,就好像空間都在瀋北這一拳之下出現了裂縫!
砰砰砰砰砰砰——
雙方相撞的一瞬間,就好像是油鍋中點燃了炸藥,恐怖的、成千上萬道細碎的氣浪、雷光,爆炸,爆炸,再爆炸!
連鎖殉爆,足叫山崩地裂的能量亂流頓時令方圓上百米的地表轟然塌陷數米,一切存在的物質都被四分五裂,然後有成百上千噸的土石沖天而起,在隨著狂暴力量餘波的奔涌形成了海嘯一般的土石巨浪,四下咆哮奔騰!
「噗!」
氣浪、煙塵滾滾,方圓百餘米的戰場一切混沌不清,漫天的煙塵中,裘不夜如遭雷擊,胸膛之中印著一個深深的拳印,口鼻之中鮮血狂噴,整個人好像是狂風巨浪中的扁舟,急速倒退,表情扭曲而猙獰:
「瘋子!這個瘋子!賤種!」
同一時間。
這邊的戰鬥突然爆發,讓余奇和李沫等人完全未反應過來。
對於余奇來說,他只是以為瀋北要和裘不夜進行交流。
結果……轉瞬之間就打起來了!
這是搞什麼鬼!
裘不夜是什麼人?
遼北省最高武者學府的校長!
是有身份的人啊!
瀋北他媽的失心瘋了不成,怎麼把裘不夜當做敵人進行廝殺!
這一刻的余奇心中驚濤駭浪劇烈翻湧,眼神之中充斥的只有極度的震駭、驚悚、難以置信,近乎失態般的狂吼道:「瀋北,給我住手!」
李沫等人也尖叫道:
「瀋北,你在做什麼!那是校長!」
「殺紅眼了?都是看清楚是誰啊,裘校長不是天啟邪教信徒!」
「快住手,你在犯錯誤!」
「反天了,反天了,你是學生啊!這是以下犯上!大忌,大忌!」
「瀋北!清醒一點!」
……
同一時間。
白薇御空而行,看著整個棋盤山亂成一團,連忙指揮軍部人員收拾殘局。
她則直奔一切根源的中央地帶,也看看誰在作妖。
當然,是誰作妖,她心裡是明鏡的。
那太極陰陽一出,必然是瀋北無疑了。
雖然她沒見識過瀋北施展過這一招。
但在黃雀行動有不少人見識過。
按照他人的描述,就是瀋北。
所以,白薇倒想看看,瀋北為什麼作妖。
但等她抵達戰鬥現場之後,一眼看過去。
徹底傻眼。
瀋北正對裘不夜喊打喊殺!
「瘋子!」
白薇銀牙緊咬:「腦子糊塗了,怎麼打自己的校長!太囂張了!」
白薇如同炮彈一般轟砸在地,對於瀋北背影喊道:「瀋北,給我住手!」
而瀋北早就聽到眾人的叱喝。
對於瀋北來說,住手是肯定會住手的。
那也得裘不夜他媽的死了再說!
瀋北目光殘暴,嘴角勾起,回應著:「都給我躲一邊去!誰多管閒事,上來一個我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