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在挑釁我麼?雜碎!

  沈城的勞動市場是與昌圖縣,嶺南市截然不同的。

  一座十層高的大樓,落地玻璃,看著無比豪華,逼格頗高。

  但只有兩層在提供企業招聘所用。

  其他八層……

  那當然是領導和內部員工使用的樓層。

  別的不說,食堂一個樓層不過分吧?

  領導吃不好,那還怎麼帶領員工做好服務勞動人民工作?

  健身房也要有的。

  領導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

  娛樂大廳也不少。

  這叫勞逸結合。

  其他層數也各有用處,反正挑不出毛病就是了。

  以至於勞動服務中心大樓有些太高冷。

  無論是等活的勞工,還是招聘的老闆,生怕弄髒了地板,都在外面吆喝著。

  儼然是兩個別樣的世界。

  瀋北是打零工的行家,很快就融入人民群眾中去。

  同時,沈城不愧是大城市,可以乾的零活非常多。

  甚至可以挑挑揀揀。

  總體上處於招聘勞工的多,勞工少的局面。

  瀋北也太喜歡這裡了!

  簡直就是天堂啊。

  以往都是來一個老闆,勞工們蜂擁而上,討個活計。

  而現在是老闆們舉起牌子,賣力吆喝自己的活計,尋找勞工工作。

  「小哥!KTV服務員,一天150,搞不搞?」

  一個老闆攔住瀋北,介紹著。

  瀋北憋憋嘴,感覺這個活計即便是激活每日結算面板,好像也獲得不了什麼屬性。

  服務員最大的付出就是抬啤酒。

  恐怕連力量屬性都激活不成。

  最多獲得雙倍金錢。

  沒勁。

  瀋北搖搖頭。

  那老闆還不甘心,再次開口:「你長相不錯,想不想少走點彎路?少爺搞不搞?都是富婆,伺候好了,一天頂你幾個月。如果你會忽悠,找個過六十大壽的女朋友也不是問題。」

  瀋北嘴角一抽。

  搞不來,搞不來。

  鋼絲球太嚇人了。

  「別走啊!」老闆拉著瀋北,死纏爛打:「關了燈,你還能看見什麼?賣力蛄蛹就完事了,吃的苦中苦,明天開路虎啊。」

  瀋北:……

  滾啊。

  老子想要開路虎,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我是為了賺錢而來麼?

  是為了獲得屬性啊!

  「你是不是會雜耍,舞雙刀?我們KTV還有迪吧,這個我們也要。」

  草!

  瀋北腦子都要氣爆炸了。

  老子背的雙刀是要砍人的!

  滾開。

  瀋北繼續在人群中閒逛。

  能做零工是真的多。

  最後瀋北挑選一個比較勞累的零活——磚廠!

  按照孫老闆的介紹,這可不是現代化磚廠,而是一個生產工藝還停留到七十年代的老舊磚窯。

  如果不是最近村民忙著春耕,磚廠有點缺人,孫老闆也不會出來招聘臨時工。

  本來廠子就不大,附近的村民就足夠使用了。

  「往年我這邊到了這個時候,都是停產。」

  孫老闆帶著瀋北和幾個工人上車,繼續說道:「但今年的房地產大開發,訂單太多,停不得了。一天260塊,絕對是高價,諸位可以的話,咱們就出發了。」

  瀋北等勞工自然沒什麼問題。

  孫老闆開車快速離開勞動市場,直奔郊區而去。

  磚廠這種消耗型產業,必然是遠離城區。

  開車一個小時後,才進入一個叫關山村的偏僻地方。

  在村子三公里之外。

  磚窯廠到了。

  這個磚窯廠連大門都沒有。

  或者有,只有兩個門垛子。

  進入後,一邊是一排陳舊的瓦房。

  牆面上還可以看見刷著標語。

  什麼少生優生之類的。

  恍惚之間,讓人回到那個雞飛狗跳的年代。

  孫老闆笑著說道:「這個磚窯以前是村集體的,後來改制,我買下來了。」

  瀋北哦了一聲,怪不得能看見這種標語。

  繼續向內走。

  便能看見一片片碼放整齊的磚坯在自然曬乾。

  拐了一個彎,便能看見燒磚的磚窯。

  磚窯非常老舊,呈現環形結構。

  一邊巨大的煙囪冒著黑煙滾滾。

  有工人光著膀子,從小小的窯洞口中推車,將燒好的紅磚拉出來,疊放在外面,以供貨車拉走。

  同時,也有工人將曬乾的磚坯推入磚窯碼放,在封死窯洞口,等待燒磚。

  再往前走,還是磚坯碼放處,一排排,一列列。

  這些濕潤的磚坯是按照特定的碼放手法,可以保證一個壓一個,五十米之長,也不會倒塌。

  同時,碼放進行時,後面也要鋪蓋塑料布,防止雨天淋濕。

  之後是生產磚坯的設備。

  簡陋到極致。

  運送黃土的輸送帶,攪拌機,成型機,切割機,磚板,滑道。

  沒了……

  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的好處就是不容易壞,

  缺點就是需要幾個工人時時刻刻看守,不太智能,或者說沒有智能。

  「你們幾個拉車。」

  孫老闆點了點名:「這個活很簡單,看見那邊的人力車沒有?一會停在滑道上,上面的磚坯裝完後,你們拉著一車磚坯,去碼放區,有人負責碼放,卸完磚坯後,再回來繼續。」

  瀋北拉起車。

  真是簡陋的不行。

  兩個車軲轆,一個鐵架子,這就是拉磚坯的車了。

  「為什麼不是電動的?」

  瀋北迷惑的問著,這都什麼年代了啊。

  孫老闆笑著說道:「一個電動車,頂三個工人我還是知道的,但村民會失去工作,沒必要投資了,沒人能幹得動後,直接關門大吉。」

  破罐子破摔,那確實沒什麼必要投資。

  一車新鮮出爐的磚坯被拉上車。

  瀋北拉著板車前進。

  有些熟練的本地工人,在下坡的時候,都是不腳剎的,直接讓車頭微微翹起,整個人騰空,保持平衡滑下去。

  其他新來的勞工,為了節省體力而投機取巧。

  像模像樣的學起來。

  但可想而知……

  人家是熟能生巧,閉著眼睛都能將磚坯拉到指定位置。

  新來就這麼幹,不翻車才怪。

  一陣哀嚎聲,板車翻的車軲轆朝天。

  孫老闆大聲訓斥幾句,並讓老公將車翻過來,收拾磚坯拉回去,重新丟進設備內壓縮成型。

  「我可告訴你們。」孫老闆臉色沉重:「任何人在這裡出了事,我可不負責,老老實實幹活!」

  瀋北下坡後,緊接著就是一段上坡。

  對於瀋北來說,這不是什麼難度。

  過了坡,便是碼放磚坯的地方。

  停在兩條碼台中間。

  兩側是中年婦女,戴著手套,一手一個抓著磚坯,一層層碼放一人多高。

  碼放的規律是相互穿插,保證穩固的同時,還通風,加速乾燥。

  一板車卸掉一半後,瀋北要扭動板車角度,讓中間的磚坯向兩邊靠,方便兩個婦女抓取。

  卸完之後,瀋北就可以拉著板車離開,繼續拉磚坯。

  一上午的勞動就這麼在枯燥中完成了。

  中午休息吃飯。

  本地的工人要麼回家吃飯,要麼帶著盒飯。

  這個天氣,帶盒飯也得涼透。

  不過他們有現成的熱源加熱。

  瀋北等人隨著孫老闆登上磚窯上方。

  上面是密密麻麻排列的孔洞,孔洞不大,拳頭大小。

  每個孔洞上面都蓋著水泥蓋子。

  有工人拿著小鏟子,鏟一鍬煤,在用鉤子打開蓋子,一股熾熱的氣流噴涌而出。

  將煤倒進去。

  向下看去,便能看見磚窯內部一片熾熱的火焰滾滾,仿佛是流動的岩漿一般,亮度刺眼。

  瀋北還是第一次見到燒磚。

  舔煤要循循漸進,引導火焰在磚窯內部前進燃燒。

  那些帶盒飯的工人,將鋁製的飯盒放在溫度合適的孔洞上加熱。

  而瀋北等人則來到磚窯上一處小房子。

  「雲知一!」

  孫老闆叫了一聲:「飯菜準備好沒有?」

  屋內裡面有個男子正在切著大白菜。

  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四十歲左右,臉部線條猶如刀削斧鑿。

  他轉頭回答:「快了,少吃一會餓不死。」

  「你這人……」孫老闆嘆息一聲,似乎對雲知一有些忌憚,甩甩衣袖走了。

  那人切好白菜後,鐵鍋放在窯口上開始炒菜。

  油也不放,蔥花也不加,調味料也不用,甚至咸鹽都沒有。

  添水,一燉。

  完事。

  瀋北等人看的嘴角直抽抽。

  這踏馬是做菜?

  沒有肉星也就算了,都是用點心啊!

  減肥啊?

  連油都他媽不放?

  又不是沒有!

  糊弄鬼呢啊?

  「就這玩意,愛吃不吃。」雲知一自顧自的打開肉罐頭,獨自吃起來:「不吃餵豬。」

  瀋北默默從櫥子中取出一顆大白菜,還有些乾菜和土豆。

  自顧自的切起來。

  整理好食材後。

  直接一手將鐵鍋掀翻,水中白菜灑一地,水汽噗噗冒著。

  油鹽醬醋一放。

  瀋北將鐵鍋放好,放油,蔥姜蒜爆香。

  大白菜閃著水花丟入鍋中,翻炒。

  下些醬油,耗油,鹽。

  繼續翻炒,直到白菜縮水。

  最後是乾菜和土豆塊丟進去,填水,燉煮。

  這才叫做飯啊!

  水煮白菜,狗都不吃!

  其他勞工也跟著忙前忙後,就等著開餐了。

  大米飯已經煮好,就在另一個火孔上,噗噗冒著熱氣。

  「小哥手藝可以的。」

  「還得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水煮白菜,真心不好吃。」

  ……

  幾個勞工嘰嘰喳喳恭維著。

  就在此時。

  守著鐵鍋的瀋北,眼角猛然捕抓到一道黑影。

  那是一道凌厲的破空腳踢!

  啪~~

  瀋北反應極快,一伸手,直接捏住黑影腳踝,令其寸進不得,沒有踢翻鐵鍋。

  瀋北抬頭看過去,饒有興致的問道:「雲知一是吧?你對我的手藝很嫉妒是麼?」

  雲知一臉色沒有任何一絲表情,反問道:「武者?真是讓人意外,你踢翻我的水煮白菜,是在挑釁我對麼?」

  「怎麼,你有意見?」

  雲知一收起腳,嘴角有些冷笑:「唯一的意見就是……身為武者,不應該出現這裡。」

  瀋北斜視一眼:「這地方只許你來打工,就不許我來?這是哪門子規矩?」

  生性多疑的雲知一,目光死死盯著瀋北:「所以,你是故意的吧?天啟邪教的雜碎?」

  瀋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