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北,你總算出來了!」
簡童今天穿著粉色的泡袖連衣裙,修長的脖頸更顯清純白淨,那股難得的青春氣息幾乎都要漫溢出來。
她掐著腰,在校門口堵到瀋北,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啥時候回昌圖?我爸催好幾遍了。」
瀋北正要出門去往清河大橋取鑰匙,為周破山打一個替班。
雖然這個工作已經做過一次,還獲得水下呼吸特殊屬性。
但游泳速度還可以繼續升級。
瀋北昨天在接到周破山的電話後,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應承下來。
這會被簡童堵在校門口,瀋北也是一臉無奈:「我很忙啊。」
「幹嘛去?」簡童追問著。
「見一個朋友。」
「女的?」
「男的。」
「你還差不多。」
瀋北:……
這就是談話的技巧,得給對方猜想之後留出讓步,她就不鬧了。
瀋北揮揮手,直接離開。
「喂!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回昌圖!」
簡童恍然之間想起正事。
瀋北想了想,回頭說道:「明天吧,早點訓練完,早點結束。」
簡童這才勉強笑了笑:「那就這麼定了,我給昌圖那邊回電話,你可別耽誤了。」
「放心,下刀子我也去。」
……
清河大橋。
瀋北距離大橋三百米左右,跳下公交車。
徑直走了過去。
嶺南市的清河大橋實則叫清河大橋3號橋。
這樣的大橋,昌圖縣,開原市分別也有一座。
清河是一條發源於昌圖縣太陽山水庫,天橋山水庫,流經開原市,嶺南市,沈城,然後匯入遼河的一條河流。
河面不小,能有三十米多寬。
也有不少旅遊船從河面慢慢悠悠划過。
以前這條河臭氣熏天,垃圾鋪滿河面,各種生活垃圾,工業廢水都傾倒這條河流內。
特別是河流兩岸的造紙廠,那流出的紙漿水,渾濁而發黃,在岸邊乾涸之後,形成一片一片紙殼似的灘涂。
後來經過重金治理,才讓河水變得清澈起來。
瀋北遠遠就看見周破山站在橋面上的人行道中間。
這個位置很奇怪。
難道不是應該站在橋頭等著自己嗎?
怎麼還跑橋中間去了。
路過橋頭的時候,瀋北還看見一個三十歲的男子,穿著背心,在垃圾桶中翻找垃圾。
這男子翻找到一瓶飲料,將剩下的幾滴液體喝掉,然後丟棄瓶子。
瀋北:???
這操作瀋北真心看不懂。
撿破爛不要瓶子?
真他媽是一個怪胎。
瀋北徑直走了過去,緩步來到橋中央。
「來了。」
周破山笑著打招呼。
瀋北點點頭:「沒晚吧,你在看什麼?」
周破山指了指河面上的悠然划行的船隻:「人間美好。」
瀋北哈了一聲:「那僅僅是對你來說。」
「那你認為呢?」
「正常人間煙火,談不上美好。」
周破山沉默了一下:「我們的視野不同。」
瀋北懶得和他玩文青情懷,伸出手:「鑰匙給我,一會開門時間都趕不上了。」
「哦,好好。」
周破山裝模作樣的解開腰間的鑰匙。
手指一抖,那鑰匙瞬間落地,滾了滾,順著排水口滾落下去。
瀋北:……
「看來你真是病的不輕啊。」
瀋北翻著白眼,拿個鑰匙都手抖,導致鑰匙掉下去,真是服了。
瀋北扒在圍欄上,看下去。
雖然鑰匙掉落的位置在橋中間,但剛好橋墩附近有大量泥沙匯集,那鑰匙就掉在如同三角洲的沙土上。
瀋北嘗試隔空取物,但失敗了。
他近期修煉的隔空取物只有十米距離左右。
橋面距離沙洲差不多15米。
「還有別的鑰匙嗎?」瀋北回頭問著。
周破山嘆息一聲,搖搖頭:「就這一把,沒關係,我會水,游過去就行。」
瀋北點點頭,也沒推脫:「我在上面等你。」
周破山:……
媽的,你都不讓一讓的?
性格挺直啊。
周破山咳嗽一聲:「你在岸邊幫我拿衣服吧。」
周破山找了一個藉口,目的就是和瀋北一起下去。
瀋北沒做多想。
兩人回到橋頭,然後順著堤壩台階走下去。
來到橋下。
瀋北很是意外的看見那個撿垃圾的男子,正在橋下呼呼大睡。
瀋北還有點羨慕,天做被,地做席,四海為家了這是。
周破山瞭望一眼四周。
無船,無人。
整個橋下只有三人。
就是現在!
周破山站在水邊緩緩解開衣扣:「瀋北,聽說你也是孤兒?」
「不,我的怨種家人非常多。」
周破山一愣。
甚至林望都緩緩睜開眼睛。
這情報……出現嚴重錯誤了?
周破山皺皺眉,語調幾乎變形:「家人?你有家人?」
瀋北聳聳肩:「當然了,比如為愛惆悵的杜子騰,事後諸葛亮的齊傳語,愛吹牛逼的牛牪犇,傻大個遼中陽。」
「哦,對了,還有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顧新柔,精靈古怪的簡童。」
「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喜歡吃白菜的顧長風。」
「他們都是我的怨種家人。」
聞言之後,周破山差點崩潰的情緒終於緩了過來。
合著都是你同學啊?
你丫對家人的定義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周破山差點吐血,還好,還好。
瀋北符合自己殺人的條件。
周破山右手繼續解著衣扣。
突然之間。
周破山於不聲不響中,右臂猛然揮出,反身錘向身後的瀋北。
他臉上儘是報復、狠毒、快意的笑容:「那我送你和死亡父母團結吧!」
呼~~
這一瞬間。
周破山的突然發難,一臂甩出竟然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環形衝擊,像波浪一樣從拳鋒頂端向著兩側迅速擴散!
拳鋒所過之處空氣中帶起陣陣雷鳴一般的悶響,來回震盪,可見其蘊含力量的剛猛、暴烈!
而瀋北根本未曾察覺,還在盯望著沙洲上的鑰匙。
等待瀋北有一種如芒在背的緊迫感,並且在心揮之不去之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右側有一道黑影襲來之時。
時間都仿佛慢了半拍。
根本來不及架起雙臂做出防禦姿態。
但聽轟的一聲。
瀋北整個人像是被攻城巨錘般向後倒飛,裸露的皮膚上有無數細小的血口,正在瘋狂噴濺著血霧,就好像他渾身的鮮血都在被震出來一樣!
撲通~~
瀋北被周破山的突然襲擊,打個措手不及,直接倒飛出去十米多,才摔倒在地。
瀋北一臉錯愕的抬起頭,但眸子卻是如同深淵般平靜幽暗的目光看向周破山。
四品武者的力量……
蛇精病?
瀋北歪歪頭:「攻擊我?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可要發火了。」
周破山氣溫柔而又透露出一種病態的瘋狂:「體質不錯,蠻抗打的。」
此時的林望也緩緩起身,緩緩走到周破山的身邊,右手舉起手槍的姿態,瞄著瀋北。
瀋北看見這個動作以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們啊。」
瀋北爬了起來,抖抖身上的泥土,擦擦崩裂的傷口。
瀋北的臉上都帶著說不出的振奮:「合著近期瘋狂作案的人就是你們兩個。」
從那個背心男子的手勢就能看出來,顧長風口中的「中彈」就是他的傑作了。
而自己的家庭狀態,也完美符合周破山的獵殺的目標。
其實瀋北早就有所感覺不對勁。
但因為實在是不相信如此的巧合。
打個零工都能遇到顧長風尋而不得的兇手,實在是太讓人不得不多想。
這才疏忽一下,遭受一擊。
不過,問題不大。
根本沒什麼強度。
周破山目光充滿暴虐、殘忍、無情的色彩:「我要說聲對不起嗎?抱歉,我沒這個習慣,你符合我的獵殺目標,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你父母害的。」
「我眼中看不得孤兒,雖然我也是孤兒,我畢生的目標就是消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孤兒,讓他們回歸父母的懷抱。」
「瀋北,你是否願意為支持我的願望,而做個小小的犧牲呢?」
瀋北的回應簡單直接。
那是一聲沉悶的罡氣鳴動。
巨大的響聲就仿佛直接灌入了周破山的心靈當中,似乎有無數個大鼓猛然在敲響,讓他悚然而驚。
他的汗毛全部炸起,在他的感覺中,如同有一頭雷龍從自己面前撲殺而來,擂鼓似的悶響就是這頭巨龍的心臟在用力地跳動。
隨後周破山就看到瀋北的拳鋒捲動周圍的沙土煙塵,形成一條晦暗翻湧的泥漿巨龍,以排山倒海般的霸烈之勢崩滅了層層空氣,到了他的眼前!
「有願望是好事。」
瀋北一臉獰笑咆哮著:「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我主意!」
「讓我更氣憤的是,今天沒打上零工啊!」
一星三響!
「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