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昌圖縣。
瀋北先把簡童送回家中,沒見到簡山,估計在忙著地方作戰隊的事情。
雖然簡山根骨經脈盡廢,成為一個名存實亡的武者,但組織經驗在昌圖縣還是一等一的。
隨後瀋北回到老破小家中。
自從考上武大之後,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未曾回來了。
房屋內落滿灰塵。
瀋北擼擼袖子,從裡到外打掃一遍。
望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房屋,瀋北不禁感嘆一聲。
從一個躺平的高中生,到考取武大,再到獲得冠軍之王。
而今成為三品武者,一切都顯得有些恍惚。
幾天後。
瀋北接到簡童電話,來到昌圖縣招待所。
在外人聽來,招待所應該是老舊破,上個世紀的產物。
現在這個時代,類似功能的場所,都已經改名「酒店」「賓館」「會所」之類的雅稱。
但昌圖縣招待所可是縣營產業,屬於對外招待客人的地方。
整個建築外表內斂而低調,絲毫不張揚,平平無奇的五層樓。
但內部可是大有不同。
裝修可謂是極度端重奢華。
絲毫不比大酒店差。
這一次開會的大廳在三樓。
簡山和昌圖縣一把手石勇正在門口充當接待員。
有一些縣城內的武者,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都面熟。
還有一些戶籍是昌圖,但在外地發展的武者,這些人自然需要接待。
「石縣長!」
一個男子推開車門,笑呵呵來到石勇面前主動問好。
石勇點點頭,介紹道:「這位是孫博堅,可是一個三品武者!外地生意繁忙,很少回咱們縣城。」
簡山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下孫博堅,第一印象就是有點虛。
一個三品武者,即便不是肉搏路線的武者,這身材走樣的也相當不像話。
走路沒有虎虎生風的姿態,啤酒肚都挺出來了。
簡山拍拍他的肩膀:「注意管理身材,學到的本事要多練,現在不比以前。」
本來簡山是好言相勸。
但孫博堅聽著不得勁,好在沒有發火,只是笑了笑。
就在此時。
瀋北在一眾豪車之中,騎著心愛小電驢見縫插針,直接來到招待所門口。
也不停車,直接跳下來,雙手輕輕一推。
小電驢徑直滑行到車棚,前輪插進停車架內。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滑無比。
瀋北拍拍手,對自己這一套絕活很滿意。
「簡叔!」
瀋北上前打個招呼。
「石縣長,問好。」簡山指了指身邊的石勇。
瀋北上前握握手:「石縣長好,學生瀋北,多多指教。」
石勇的雙手如同鉗子,死死握著瀋北,一臉欣喜:「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你打破多少次記錄,我可是記在心裡,我出門開會都覺得臉上有光。」
「虛名,虛名。」
「過度謙虛了,進去吧,一會還要開會。」石勇笑著將瀋北迎進去。
「慢著!」
此時的孫博堅聲音喑啞冷厲,如同利刃劃破布帛:「你就是瀋北?」
在孫博堅看來,他早就預料到會在這裡遇到瀋北。
前幾天李老闆到達昌圖縣,將自己遭遇的事情說了說。
他就越發覺得,李老闆口中的瀋北就是昌圖縣的狀元,如今在嶺南市武大上學的瀋北。
一個小卡拉米罷了。
能遇到最好,將李老闆的金錢討要回來,全部吃下。
很簡單的事情。
此時的瀋北一臉茫然的回頭:「對,你有事?」
「李老闆認識麼?」
「哪個李老闆?」
「裝什麼糊塗!」孫博堅那張臉越發冷麻,眼珠更似冰珠子一般:「20萬的李老闆!」
瀋北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
合著孫博堅是來替李老闆出頭的?
瀋北臉色不動:「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孫博堅呵呵一笑:「一朝得勢,得意忘形!李老闆是我好哥們,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這20萬你要給我吐出來!」
hetui!
瀋北呸了一聲:「我吐了,你敢接麼?」
孫博堅眼中的恥辱和暴怒幾乎要逸散了出來:「你這就是不給我孫博堅面子了?」
瀋北嘴角笑著,目光卻射出一陣冷意:「我不認識你,你還不認識我麼?」
「草!」孫博堅眼神逐漸冰冷下來,森然道:「不就是一個二品武者,拿了一個什麼菜鳥互啄的冠軍之王,你真當這世道上就沒人能治得你了,為所欲為了?」
瀋北哼笑一聲:「知道我是誰就好。少跟我廢話,那錢是怎麼來了,你心裡明鏡。想替別人要帳,你得掂量掂量你的分量!這樣,我饒你一隻手,一手打不死你,你再跟我囂張!」
孫博堅見過囂張的,沒見過一個二品武者敢在三品面前囂張的!
都要氣炸了!
「好!和我玩橫的是吧?來!」
孫博堅一步閃出門外,臉上凶光畢露,儘是難以言喻的冷酷和暴戾之色:「今天我他媽弄死你,讓你長長記性!」
瀋北剛要一步跨步跟上。
在他看來,一個普通人李老闆,認識一個昌圖縣武者,品階能高到哪裡去?
想讓自己把吃進去的錢吐出來,怎麼可能!
不服就干!
甭管什麼場合,拳頭說話就完了!
就在此時,簡山一把拉住瀋北,低聲勸道:「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過節,欠人家的就還給他。」
瀋北壓壓手:「不勞簡叔操心,我自己處理。」
「他是三品武者!」
「哦?那更妙了。」
瀋北更來勁了,一個三品武者就敢要帳。
現在武者都這麼囂張了?
必須整治這股歪風邪氣!
「夠了!」
此時的石勇縣長臉色難看,虎喝一聲:「這地方不是你們能撒野之地!把你們平時驕橫恣肆,狂妄自大的姿態都給我收一收!」
孫博堅沉默片刻,他眼神變得陰鬱起來,有一絲狡詐的神情一閃而過:「這次我給石縣長面子,瀋北,咱們這事不算玩!」
瀋北漠然的瞳孔直視:「那我勸你趁早,等我開學,你就找不到我了。」
「好!」
孫博堅哼了一聲,甩這衣袖,一身煞氣走進招待所。
瀋北也是被氣夠嗆。
不是瀋北看不起孫博堅,他那身材都走樣了,是個三品又如何?
一看就是疏於淬鍊,就是一個空架子。
毫不客氣的說,單手能打他的叫爸爸。
瀋北就是這般有實力!
但他本以為,自己在這段時間表現還算不錯。
拿下不少成就。
不說靠臉吃飯吧,其他人想要對自己有些念頭,也得考慮考慮後果。
結果……
剛剛放假,就被啪啪打臉。
這孫博堅明明認識自己,還敢招惹。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的名氣不夠大!
難不成以後遇到找茬的,非要自報家門,我是武大的瀋北?
那多跌份!
看來,還得讓自己這張臉知名度再大一些才對,就像九命懸鴉這般。
都是「哇靠,九命懸鴉,惹不起」這種表現才行。
一段小插曲並不影響昌圖縣招待所內的氣氛。
別說是瀋北這邊罵架。
其他武者也沒好到哪裡去,特別是本縣的武者,在業務上有所重合的人。
更是早就擼袖子相互噴口水了。
無論是簡山還是石勇縣長見怪不怪。
三樓大廳。
瀋北進去之時,裡面已經稀稀拉拉坐滿一百多人。
這也是石勇縣長所能招來的武者最大數字了。
其實,昌圖縣是一個人口大縣,擁有100多萬人口。
長年累月積攢下來,肯定不止這些武者。
但實際上,很多人都外出謀生,乾脆不再回來,甚至連戶口都遷移外地。
「喲,這是冠軍之王瀋北吧?」
「太年輕了!」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把我們拍在沙灘上。」
「比賽非常精彩,主打就是一個暴躁,真為昌圖人爭光!」
「小兄弟,我有個養雞場要開業,邀請你給我剪彩,開個價,圖的就是這份喜氣。」
……
這些人都自來熟,完全不像大家之前沒見過面的樣子。
瀋北倒也不怯,笑著應付了幾句:「剪彩就沒必要了,我喜歡唱一剪梅。」
眾人哈哈笑了幾聲。
此時瀋北在人群中看見簡童在招手。
坐在她身邊。
看著桌子上的茶水和乾果零食。
抓了一把瓜子,小聲問道:「這哪裡是開會,簡直就是茶話會。」
簡童聳聳肩:「別看表面無比輕鬆,實則暗潮洶湧,你沒進來前,都在討論一會怎麼對付國家政策呢。」
「除非他們想死。」
瀋北敲碎一個開口榛子,丟進嘴裡嘎嘎嘣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