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顧新柔可謂一臉懵逼，雙目呆滯。

  完全鬧不懂，深更半夜，這些老師都不休息睡覺，跑到外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幹嘛？

  更有自己的哥哥顧長風，正蹲在一邊和瀋北嘀嘀咕咕。

  什麼情況？

  那些正在忙活的收拾殘局的老師們，各個帶著羨慕的眼神和有些發酸的語氣說道：

  「顧老師的教學水平真當讓我等汗顏吶。」

  「高，實在是高！」

  「是啊，這麼短時間，就教導出一個如此霸氣的學生。」

  「等會——先別忙著誇讚，瀋北和殷洪老師為什麼打起來？」

  「這……顧警長，你是否知情？」

  ……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顧長風。

  雖然瀋北也是當事人，但這傢伙的說辭肯定偏向自己，只有顧長風才是外人，想必會給一個合理的說法。

  顧長風咳嗽一聲：「其實……我不太想說，但不說你們早晚也得知道，一句話，殷洪是獵頭族的牧羊人。」

  轟！！！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老師腦子轟然炸響。

  渾身汗毛一炸，額頭青筋暴跳，臉色一變，簡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衝擊程度，不亞於殷洪剛剛釋放的萬雷！

  隱隱約約之中，老師們似乎感受到國家層面的意志重壓下來，讓肩膀無比沉重，空氣都凝固了。

  整個現場，無比的寂靜，無比的消沉。

  那些本來已經電麻，救活的老師，嘎一聲，又抽過去了。

  眾位老師可不是傻子。

  如果殷洪是獵頭族，那麼，整個嶺南市武大的所有老師都得接受國家的調查和盤問！

  但凡有一點不對，什麼時候能從小黑屋走出來，那就看天意了。

  顧新柔輕輕捋起耳畔的青絲，美眸中有些訝異：「這……不太可能吧？怎麼會……」

  顧長風壓壓手：「事實已經調查清楚了，剛剛我和瀋北交流了一番，怎麼發現的牧羊人，如果刺探暴露，整個過程一環套一環，邏輯和證據十分充足，全部指向殷洪。」

  在場的眾位老師倒吸一口涼氣。

  紛紛將目光放在殷洪屍體上。

  此時的殷洪皮膚泛著紫色，渾身僵硬。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師，竟然是獵頭族的牧羊人！

  就在此時。

  鄭局長拖著一具屍體，身影擠出黑暗，出現在燈光下。

  顧長風瞧了一眼，嚇的直接原地起跳：「鄭局長……你！」

  但見。

  鄭君子眼角下面有一道血痕，鮮血不斷流落，糊了半張臉。

  讓他的臉龐看起來一半黃色，一半血紅色。

  同時，身上的西服也變成破敗的布條。

  整個人狼狽至極。

  「沒事。」

  鄭局長暗暗啐了一口：「半路四品武者羅成淵殺了出來，兩個四品聯手要弄我，好在我技高一籌。」

  「不過，還是羅成淵跑了。」

  顧長風鬆了一口氣：「羅成淵日後還可以抓捕，您沒事就好。」

  接著，顧長風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你半夜跑出去做什麼？」

  有點不像話了啊！

  女孩子家家的……

  顧新柔白了一眼：「這不是全國武大交流賽就要開始了，校長想讓大一的瀋北出戰，這不是商量事去了嘛！」

  顧長風哦了一聲：「這根本不用商量。」

  其他老師也點點頭。

  商量個屁啊！

  看看剛才的大場面，大一直接選擇瀋北，沒毛病！

  大二……本來應該是於浩出戰，但現在……

  算了。

  指望大一的瀋北就行了。

  鄭局長此時說道：「都回去吧，這裡沒你們事了，都回去想想怎麼應對國家審查。」

  這確實是一個麻煩。

  一個人壞了一鍋粥啊。

  眾位老師垂頭喪氣，相互攙扶著上樓。

  瀋北原地等了一會，與鄭局長和顧長風再次確認一遍整個事件過程。

  就當是做筆錄。

  最後瀋北著重，沒有絲毫遮掩的提醒：「牧羊人可是榜上有名的通緝犯，這賞金……我希望明天叫醒我的，是銀行信息。」

  顧長風：……

  鄭局長：……

  瀋北離開後。

  鄭局長看著瀋北的背影，嘴角勾起笑了笑：「看來你說的對。」

  顧長風攤開雙手：「是吧，我就說這小子不給錢肯定不幹活，甚至還要鬧事。」

  「給吧。」

  鄭局長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是一個好習慣，也是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

  顧長風點點頭。

  ……

  次日。

  全校停課。

  除了瀋北其他學生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按照以往的流程。

  這會應該是上理論課，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文化課。

  然後是武技修煉。

  但今天……老師去哪兒了？

  等來的是全校放假！

  學生們那可如同脫韁的野馬，斷繩的哈士奇，一窩蜂衝出校園，感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此時此刻。

  武大會議室。

  全體老師被集合其中。

  而張校長端坐在上位，臉色都能陰沉的像是老拖布，都能捏出水來。

  但見他手中拿著一封行政警告書。

  上面羅列了嶺南市武大關於牧羊人的情況說明。

  附帶證詞和證據鏈。

  尤其是未能全部燒毀的學生檔案，尤其刺眼。

  最後，文件上要求，嶺南市武大即刻停止教學任務，所有老師接受審查。

  下面是教育部，武管局的印章。

  張校長看完不禁嘴角直抖擻，雙眼發黑，氣的高血壓都犯了。

  這嶺南市武大剛剛開始嶄露頭角。

  好嘛。

  轉眼就被殷洪拖進深淵。

  獵頭族啊！

  媽的，一個獵頭族的人在武大當了十多年老師！

  全國獨一份！

  張校長感覺自己的臉啪啪啪疼。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猛然一摔文件，一臉怒氣橫生，環視著眾位老師，大聲嘶吼：

  「恥辱！嶺南市武大的恥辱！臊得慌！真他媽的臊得慌！」

  「現在好了，一直默默無名，讓瀋北打出正面形象，剛剛被國家上層有所知曉。轉眼就給我來一擊重磅炸彈，徹底抹黑了！」

  「丟人！真他娘的丟了！」

  張校長拳頭不斷砸著桌子，震的杯子一跳一跳的。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誰有問題，馬上給我交代！否則等到教育局和武管局的人來了，任何小問題都得被放大！」

  「給我主動交代！」

  「老王，從你開始！」

  張校長點了點名。

  「我……」王老師摸摸鼻子，垂頭說道：「我上次家裡缺了點電線，在後勤部那邊順了點。」

  張校長：……

  「下一個。老李！」

  「真是不是我想要啊，那孩子家長非得給我一條煙，讓我照顧下。」

  張校長：……

  「下一個！顧新柔。」

  顧新柔眼皮抖動，猶豫一下，最終硬著頭皮道：「我……我學生考勤作假。」

  張校長：……

  「下一個。」

  ……

  叮～

  瀋北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睡得正香，連每日結算面板都沒搭理的瀋北，撲棱一聲爬起來。

  揉揉眼睛，抓起手機一看。

  【武建銀行：您收到來自國家財政部的獎勵金：80萬。餘額：3610720】

  「錢啊……」瀋北伸著懶腰笑了笑：「殺人不見血的刀。」

  起床，瀋北這才發現，被單上全是血跡。

  昨天被萬雷轟擊的傷害還是不少。

  儘管已經有了50℅抵抗，但依舊受傷不輕。

  瀋北磕了一顆療傷丹藥，又在額頭傷口上貼了創可貼。

  收拾下帥到閃瞎別人狗眼的容顏。

  瀋北給齊傳語打了電話。

  「你們人在什麼地方？」

  「都在我這邊打牌呢。」

  「等我。」

  齊傳語語氣頓了幾秒，試探性問道：「幹嘛？」

  「沒這個奇怪的癖好。」

  瀋北掛斷電話。

  齊傳語歪歪頭看了看手機，猛然反應過來。

  小雛菊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