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思索,呂昭便選擇了一首詩,正是李白的《胡無人》。並且在溫德殿中,大聲的朗誦了出來。
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
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無人,漢道昌。
前前後後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呂昭便已經出口成詩。這不免讓在場的那些大儒,都心生自愧不如之感。
特別是呂昭的這首詩,讓他們更是無法挑剔。畢竟那可是詩仙李白的傳世之作,被呂昭照本宣科的搬了過來。
一時之間,整個溫德殿中那是落針可聞。所有人看向呂昭的眼神,都已經發生了不同的變化。
有的人,從原本的不屑,變成了讚賞;有的人,從原本的痛恨,變成了越發的嫉妒。
更有甚者,已經對呂昭生出了崇拜之心。要不是因為諸多種原因,估計這會兒都得有人直接跪倒在地,向呂昭拜師。
而一直站在呂昭身邊的萬年公主,這會兒看向呂昭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的痴迷了。
甚至就連劉宏都沒有想到,呂昭除了有萬夫不當之勇外,竟然還有如此這般才學。
所以當下便開口對袁基問道:「袁太僕,不知你覺得呂昭這首稱讚冠軍侯的詩,可否能夠入得了你的法眼?」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奚落,一時之間,讓袁基臉色鐵青,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對陣劉宏點了點頭。
看到袁基點頭,劉宏當時便開口對呂昭說道:「呂昭,既然袁太僕覺得,你的詩可堪稱傳世之作。那接下來就由你,向袁太僕提問吧。」
呂昭點了點頭,然後便將目光直接看向了袁基,「袁太僕,你讓我作詩稱讚冠軍侯。那今日我便讓您為皇上做詩一首,稱讚一下皇上的豐功偉績吧。」
呂昭這話一出口不要緊,就連劉宏都差點沒忍俊不住。甚至不免在心中暗說:「呂昭呀呂昭,你可不是一般的壞呀。」
「雖然朕心中擁有著遠大宏圖,但所做出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被稱之為昏君之舉?」
「如今你竟然讓他作詩,來讚揚我的功績。這可真的算得上是,殺人誅心之舉了。」
不僅劉宏心中如此這般認為,就連袁基這會兒,也是在心中對呂昭破口大罵。
「當今皇上有什麼功績讓我稱讚?難道我稱讚他買官賣官有生財之道?還是誇他,將天下攪得烏煙瘴氣?」
「可是我若是不作詩稱讚皇上,必將惹得皇上勃然大怒。但是這詩我若是做了,我的名聲豈不是也徹底的毀了?」
殊不知,這正是呂昭的一石二鳥之計。那就是無論袁基是否能夠做出詩來,他都不可能有好下場。
不過呂昭心中卻堅信,袁基絕對不會作詩稱讚劉宏。因為他把自己的名聲,看的可比別的重多了。
只要這樣一來,短時間之內,袁家絕對不敢再向自己發難。最起碼今日在這溫德殿上,袁家人就得老老實實的。
最主要的是,自己還可以藉機得到五千金。再加上袁術的那一萬金,自己可就從袁家手中,整整賺來了一萬五千金了。
呂昭這絕對算得上是赤裸裸的陽謀,不免讓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袁基。
而此時的袁基,也已經作出了決定。只見他對著劉宏抱拳說道:「皇上,臣並非是不想作詩讚揚皇上。怎奈臣對詩詞並不擅長。」
「如果強行作詩稱讚皇上,不但無法歌頌皇上的功德。反而還會讓皇上,因為臣的詩句而蒙塵。」
「為了不有辱皇上,臣願意認輸。並且按照約定,向呂昭獻上五千金。」
袁基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心中已經開始在不停的打鼓了。生怕劉宏下一刻就跟自己翻臉。
結果也沒有出乎袁基所料,只見劉宏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說話的聲音之中,也已經充滿了怒氣。
「自己不會作詩,還有臉讓別人作詩。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身居高位?」
「這太僕之位你也不必再做了,還有你安國亭侯之位,也讓給你們袁家的年輕才俊吧。」
說完之後,便直接對著袁基擺了擺手,根本就沒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張讓更是第一時間,讓人直接扒了袁基的官服,將其趕出了溫德殿。
看到袁基得如此下場,一旁的袁紹不但沒有絲毫的憤怒。心中反而還升起了一抹興奮。
「只可惜,這安國亭侯之位,輪也輪不到我袁紹。否則我還真就得謝謝這呂昭了。」
「要說這袁基也夠笨的,他怎麼就沒有想到讓呂昭作詩,來稱讚皇上呢?」
「竟然讓一個武將去稱讚霍去病。難道他就不知道,霍去病是所有武將心中的神嗎?」
就在袁紹在心中,鄙視自己大哥袁基的同時。又有人直接站了出來,並且開口對呂昭說道。
「剛才你讓袁基作詩稱讚皇上,袁基才疏學淺,未能做出詩來。既然題目是你出的,不知你可否為皇上作詩一首?」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家的門生故吏。如今站出來對呂昭發難,也是想為袁家爭回面子。
所以便想出了這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計。想要用同樣的辦法,來為難一下呂昭。
殊不知,呂昭在向袁基出題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一幕。如何又能被其給難住呢。
所以當下便對著那人點了點頭,隨後便在溫德殿中邁步走了起來。一邊走,還不忘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整個溫德殿中那叫一個落針可聞。沒有人敢開口打攪呂昭,生怕因此而惹禍上身。
而此時的劉宏,心中也是百般期待,想要看一看,呂昭能為自己做出一首,什麼樣的詩句來。
同時心中也無比的擔憂,擔心呂昭措施稱讚自己,會讓其在儒門之中身敗名裂。
袁基正是因為怕自己身敗名裂,才會拒絕為自己作詩歌功頌德。哪怕被罷除官職,甚至廢其爵位,他都不願開口讚揚自己半句。
而如今這個難題,已經落在了呂昭的身上,劉宏又如何能夠不擔憂?如果呂昭要是如同袁基一樣,自己又當如何處置?
那時恐怕他和萬年公主的婚事,也會因此而徹底告吹。至於藍田縣侯,則是連想都不用想了。
與此同時,張讓和何進,乃至於萬年公主,心中也是心急如焚。只可惜,這會兒卻無人能夠為呂昭破局。一切只能看呂昭自己,如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