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會保護好自己，同時調查這件事情。」
沐顏妃的回覆聲傳來，優雅沉穩。
顧明對其還是很放心的，沒再回應，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走回元帥府。
路過真龍樓時，他朝內看了一眼，最終強行按捺住走進去問龍元的衝動。
而沒過多久，當他剛要走入北州所屬的大樓時，腦海內就傳來了沐顏妃的聲音。
「我簡單調查了一下，目前能確定的事情是，白虎大將沈果果，確實被進行了徹底的機械改造。」
「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卻也再不是那個人了。」
沐顏妃聲音微沉，語氣之中有著濃濃的複雜。
她知道白虎大將對顧明有恩，先前晉升將軍，對方積極奔走，為此甚至得罪了宋貴。
現如今，沈果果身死，還是這樣的死法，讓人報仇都難以尋到目標，顧明的感受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
顧明輕聲回應一句，語氣平靜地嚇人。
沐顏妃沒有多加安慰，只是默默決定，不管顧明做什麼，她都會堅定地支持。
這也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多了。
踏入別院，顧明一眼就看到了院落躺椅上的趙老爺子。
「你回來了？」
趙老爺子聞聲抬起頭，笑看向他。
顧明心下一軟，想到他還有這位長者在，心裡勉強有些安慰。
同時，心底的話再也忍受不住。
「趙老，沈大將死了，被皇室機械改造，就為了爭奪機械之城。」
說著，顧明雙拳攥緊，指尖都有些嵌入肉里，情緒在趙老爺子面前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位長者，是他唯一不會在對方面前遮掩情緒的人。
不是親爺爺，勝似親爺爺。
趙老爺子臉色一僵，皺眉沉思。
第一時間，他所想的就是質疑這消息的真實性。
沈果果堂堂八階強者，又是王牌軍團白虎軍的領軍，怎麼會死的如此悄無聲息？
但，想到顧明今天去見的人，趙老爺子心底的不妙預感越來越濃，最終徹底沉默。
唐乾，沒有任何必要哄騙顧明。
對方的身份，就意味著他不會做這等幼稚的事情。
所以這消息，多半是真的。
趙老爺子緩緩起身，來到顧明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個好孩子，是個負責任的好將軍。」
顧明低下頭，緩緩吐出口氣。
沈果果被徹底機械改造，人實際已死。
這個仇，顧明算來算去，最終只能算到皇室身上。
讓他查出是誰提出的改造白虎大將，他終有一天，會為其報仇。
「趙老，若有一天，我有能力……」
這也是顧明第一次，對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真切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他卻被趙老爺子打斷了。
「顧明。」
他抬起頭，看著趙老爺子那張布滿皺紋的面龐，此刻卻對他慈祥地笑著。
「你要學會，你才是我們這群人的核心，才是我們這群人的主心骨。」
「你的決定，任何一人都會推崇，哪怕是死路，也會有人陪著你一起闖。」
看著趙老爺子那張慈祥的臉，顧明怔怔愣住許久，都沒有回過神。
其實說白了，他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也不過才活了四十多年而已。
並且，他兩輩子所經歷的雖然都不少，但也都是一個年輕人所經歷的。
讓他任何事情都能考慮的方方面面，那不可能，也做不到。
可今天。
唐乾和趙老爺子，先後讓他感受到，自己該真的成長了。
如果想做到那件事，尋皇室之人復仇，他就必須提前開始準備。
從前，這準備是若有若無的，是一種被動的保護自身。
但今後，顧明會主動地去做這些準備。
看著趙老爺子，顧明點點頭。
「我知道了，趙老。」
趙老爺子欣慰笑笑：「對了，元帥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詢問你想不想一同前往神國，或是派人前去。」
說著，他苦笑一聲。
「你應該也知道機械之城的重要性了，那是一件殺器。」
「本來沒有白虎大將，我們沒什麼機會爭奪。」
「但有了他，我們這次勢必會派出大量人手，北州自然也在其中。」
「當然，去與不去，取決於你自己。」
趙老爺子話落，便靜靜地看著顧明。
很顯然，他雖然是北州鎮守使，卻沒有直接給顧明下命令的意思。
傳位，其實已經悄然開始。
顧明沉默了下，沒有直接給出回應。
趙老爺子也笑了笑擺手：「不急，月底才出發呢，你在那之前做出決定就好。」
顧明點點頭，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再與其他任何一人說自己的想法。
他已經明白，自己今後的路，是一條孤獨的路。
……
翌日，年關大會的事情徹底結束。
趙老爺子一大早就回了火城，默默留在北州，給顧明當好最後一道防線。
顧明則也帶著劉雅等成功晉升的少將軍們，回往雙子城。
下午，他們平安無事地回到雙子城。
顧明剛剛走出飛機，就見到了面前來迎接自己的一大批人。
日月小隊、狂龍軍、嘯月軍眾人齊齊抬眼，肅穆地望著走下飛機的顧明等人。
「向顧將軍敬禮！」
人群之中，陳宇激動地大吼一聲。
頃刻之間，周遭所有人齊齊昂頭，肅穆地看著顧明，行古國鎮妖軍最高禮節。
顧明身後，劉雅、崔嘯、月溟、冰靈四人都有些愣神，進而定定地注視著顧明。
就連性情傲嬌的火鳳，都站在那微微一愣，有些坐立不安。
顧明掃了眼眼前眾人，眸光動了動。
「你們這是？」他沒想到眾人會搞這麼一出。
溫白玉跨前一步，笑了笑道。
「中將軍，您上任以來，率領我雙子城眾部，接連立下赫赫戰功。」
「說來慚愧，這些看似是我們一同做的，但實際上若是沒有您，我們如何能做到這些？」
「有您在，我們才能做出那些在旁人眼中，不可思議的事情，立下不可思議的戰功。」
「顧將軍，您是傳奇，是活著的傳奇！」
溫白玉說完收起笑容，一襲白色西裝的他肅穆地看著顧明，目光誠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