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要多謝你，幫我殺了沐顏月。」
沐顏妃說著，雙眸注視著顧明，有些微微的恍惚。
上次與顧明分別，她記得還沒多久，也就是顧明前往鵬城之前。
當時的顧明，還僅僅只是四階。
而今再見，顧明雖然只是突破到了五階，卻已經擁有了堪比武王的戰力。
化險為夷，連續斬殺三大妖王。
怎麼說呢？
「真不愧是我的萬兵之主！」
沐顏妃在心中說著，顧明也笑了笑，隨即有些打趣地道。
「殺了沐顏月，我現在倒是該擔心一下，那位永夜之皇會找我麻煩。」
「哦對。」顧明忽然想起：「我好像不只是殺了沐顏月。」
沐顏妃微微挑眉，就聽顧明提起了在深淵之中的事情。
聽到顧明殺了沐南，然後又殺了沐顏月。
沐顏妃著實愣了愣，卻對他搖頭道。
「這個你大可放心，永夜之皇不會找你麻煩的。」
「怎麼說？」
顧明有些好奇，自己殺了對方兩個孩子，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
沐顏妃沉吟了下，嗤笑出聲。
「他孩子太多了，可不止有我們幾個。」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他是神國人吧？」
顧明點點頭，就聽沐顏妃繼續道。
「他在古國，還只是暫且停留腳步，就已經有了我，沐顏月、沐南三個孩子。」
「而在神國那邊，他的子嗣不說遍地，卻也一定過百了。」
聽著這話，顧明算是明白了沐顏妃說對方不會在意的原因。
這特麼就是個老種馬，簡直無情的播種機器。
「對了，接下來你怎麼打算？」
「晉升將軍的事情，趙上將軍很上心，九皇殿也會鼎力支持你，多半沒有問題。」
「但第二行省那邊，林城不是有陳鵬了嗎？你會來京城嗎？」
沐顏妃說著，眼眸有些希冀。
她自然是想跟顧明越近越好的，而若是在京城，也能避免先前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將沐顏妃眼中的希冀盡收眼底，顧明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會留在北州，留在第二行省。」
沐顏妃先是遺憾了下，隨後眼眸疑惑。
「林城有一位將軍守護即可，那你呢？」
顧明若是晉升將軍，絕對是要守護一座主城的。
可林城安排兩位將軍守護，這太奢侈了，不論是誰都不會同意的。
就在這時，顧明笑了笑。
「林城不需要我，但還不是有雙子城呢麼？」
此話落下，沐顏妃眼眸微愣，怔怔地站在那。
顧明的一句話，喚醒了她當年對於雙子城的記憶。
那是一段，哪怕對她來說，也沉痛到只能埋在心底，不敢回想的記憶。
沐顏妃的眼神逐漸變化，逐漸變得柔情似水。
雙子城，其實沒比林城小多少。
它在從前，雖然是副城，卻也和林城並稱為第二行省兩大雙子星。
當年，雙子城覆滅，這是多少人的痛？
顧明既然奪回來了，那就再也不可能讓他淪陷。
此次，不管能否晉升將軍，他都會選擇去鎮守雙子城。
他要親自向這世界證明，自己的路，是守護與收復並存的。
沐顏妃眼神中充滿柔光，笑著看著顧明，就那樣靜靜看著，不再說話。
……
二人就這樣在九皇殿之中敘舊的時候。
京城內，宰相府府邸中。
還是那座涼亭，一襲墨黑色官袍的白髮宰相袁月光坐在主位，對面是宋貴。
但今日，棋盤的周圍也不止他們二人。
在袁月光的左手邊，溫潤如玉，長相像是一位女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面上時時刻刻都帶著微笑。
右手邊，則坐著一襲白色鎧甲，披著銀白大氅的白虎大將。
四人相互對視，棋盤上沒有任何棋子在動，氣氛卻充滿了凝重。
其中主要的氣息爭鋒，在於白虎大將和宋貴之間。
「宋院長，監察院雖然主管對鎮妖軍、巡夜人、朝廷的三方監察，清除叛族者。」
「但，對於我鎮妖軍高層，監察院一直都沒有監察的資格。」
「鎮妖軍高層，由我們白虎軍進行內部監察，一直都落不到監察院的頭上。」
「宋院長，此次顧明之事，本將已經調查地很清楚了，那個幻月族對人族沒有惡意，如今已經對顧明臣服，淪落為主僕關係。」
「這種關係，類似於將一些兇惡的異獸馴化為寵獸，再與我們人類御獸師簽訂契約一樣，二者近乎一致。」
「宋院長，所以，你就不必再將這件事情和叛族聯繫在一起了。」
白虎大將話語鏗鏘，發揮儒將最強大的本領，那就是在指揮全局和心理博弈上，進攻性極為凸顯。
宋貴被他一連串的小詞打得猝不及防，皺眉沉思片刻後，這才總結出應對話語。
但還沒等他開口，白虎大將就看了眼對面像是女人的中年男子。
「溫部長，你們巡夜人也發表一下意見吧。」
當初，離開鎮妖元帥府的時候，他與趙老爺子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正是那個眼神，讓他確定趙老爺子的真正用意。
只要渡過這次風波，顧明未來的路將一片平坦。
至少這勾結萬族的罪名，絕對扣不到他的頭上。
白虎大將領會了，所以積極奔走，拉來了巡夜人副部長，溫如清為盟友。
溫如清本就因為兒子溫白玉而對顧明較為欣賞，此次也不介意出面幫忙。
他看向宋貴，淡笑道。
「宋院長，我們巡夜人在對待萬族時，有時也有收攏利用，讓萬族來幫我們打探情報。」
「因為萬族，和兇狠的異獸是不一樣的。」
「有些萬族，本性真的是比較純良。」
「這次的幻月族，我已經聽說了，看過匯報，巡夜人對此沒什麼意見。」
「顧明，不算勾結萬族。」
白虎大將微微一笑，又看向了宰相袁月光。
以他的層次，還拉攏不到這位當朝宰相。
但他卻很清楚袁月光的性子，這次絕對不會幫宋貴。
只要他不幫宋貴，那就夠了。
果不其然。
袁月光看著場中三人的博弈，只是含笑扶須。
「鎮妖軍的事情，朝廷不插手，還是你們聊，老夫先散散步。」
說罷，袁月光緩緩起身，離開涼亭。
宋貴看著這一幕，內心頓時破口大罵。
他有些嘆息，有些無奈。
「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