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話落，在對面沐南的眼中。
此時的顧明，仿佛整個化作了一把絕世長槍。
絕世長槍的周遭，有著一頭霸道冷冽的寒龍，正用那雙淡漠的眸子盯著他。
下一秒，寒龍猛地沖向了他，嘶吼與咆哮聲貫徹他的大腦，讓他的身體逐步僵硬，直到無法動彈，失去對肉身每一寸的感知。
臨死前，沐南的最後一個念頭，仍舊是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對面之人明明才只是五階氣息，怎麼就能掌握如此強大的力量。
同時，他也想起了昔日父親，也就是永夜之皇的囑託。
人族之中，戰鬥力最強的，當屬兩種天賦的武者。
其一，是火系火魔。
火魔以強悍的戰鬥力著稱，不論是晉階之後的火王，亦或是高階火神，都是一頂一的強。
一旦遇上天賦強大的火魔，那就趕緊逃跑，一定不要想著硬剛。
而第二種戰鬥力最強的，那便是金系斥候。
如若遇上統兵，對方要與你一戰的話，那你多半要選擇逃。
而若是遇上將軍層次，那麼他要與你一戰，你就別想著逃了。
因為，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火魔，是戰鬥力最為強悍的職業。
而斥候，卻是掌控一切，仿若戰場之神的職業。
沐南從前，對此嗤之以鼻，覺得不過爾爾。
但今天，他見識到了。
亦或者說，顧明這個五階統兵，戰鬥力簡直太過於誇張。
哪個人，在五階的時候，就能掌握意啊！
念頭消散，沐南的一切想法都在此刻定格。
顧明緩緩拔出銀槍，甩了甩其上的血液。
他本能般抬手，伸入對方的腹部，掏出了一顆黑色的妖丹。
「主人……真的好強！」
月溟解除融合狀態，瞪大著一雙美眸，呆呆地看著顧明。
顧明卻沒理她，而是在思考一件其它事情。
上次斬殺極寒巨蜥，他處於淬鍊玉腑的階段，沒有獲得斬殺異獸的氣血獎勵，這很正常。
但這次，怎麼殺了沐南這個萬族，也沒有氣血獎勵？
顧明眉頭微微皺緊，握著黑色妖丹，冥冥中明悟了什麼。
修煉越往高階，像是低階時那般粗暴的提升，便越難。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總要比平地起高樓難出太多。
而今的他，殺異獸和萬族，最大的獎勵便是妖丹。
絕世妖孽體質能讓他沒有副作用地吸取妖丹力量，煉化為自己所用。
心下微微有些遺憾，但顧明也沒太在意。
憑藉他現在實力，只需要多殺點異獸和萬族，獲得的妖丹也夠他成長了。
自己的系統就是自己的天賦，自己的天賦，總不會坑自己。
顧明搖頭失笑，看了眼一旁眼神崇拜的月溟。
「我們可以離開這虛空蟲洞了。」
說著，他按照月溟所說，將沐南的屍體投入不遠處的虛空亂流之中。
虛空蟲洞每次開啟，都必須要有異獸和萬族的血肉獻祭。
而這是一個很誇張的代價，多強的異獸、萬族，進入藍星，就需要等量的氣血為虛空蟲洞給養。
不然，虛空蟲洞便會崩塌，其中的生靈盡數被粉碎。
沐南先前之所以對許月感到不滿，也正是因為許月的進入，也消耗了不少黑夜一族豢養血獸的性命。
沐南屍體投入虛空亂流之中後，虛空亂流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吸收吞噬後，便漸漸穩固下來。
一條通道浮現在顧明眼前。
帶著月溟，和上百幻月族人，顧明踏上了回往藍星的路……
黑夜一族巢穴外百里，火烈鳥背著許月飛行在暗沉天空下，臉色至今都還有些驚詫。
「他怎麼能沒死，他怎麼能沒死！」
兩次交鋒顧明，兩次被對方以碾壓的姿態擊敗。
上一次，顧明還要比她低一個大境界。
但這一次，從倉促間感受到的氣息來看，對方已經晉階為五階了。
那等層次的顧明，沐南這位初入六階會是對手嗎？
火烈鳥在心底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最終認為沐南不會是顧明的對手。
火烈鳥對於顧明，此刻心中已經充滿了恐懼。
許月坐在她背上，聽著她所說的一番話，臉色依舊平淡。
不過漸漸的，許月看著身下火烈鳥，眼神漸漸深邃起來。
「火烈鳥，你說，遇上顧明，我們能全身退走嗎？」
火烈鳥正走神著，被許月這話弄得一愣。
「嗯？」
發出聲音，火烈鳥卻遲遲沒得到許月接下來的回應。
而她背上的少年，此時微微搖了搖頭。
「力斬三大妖王，反殺一位後從容退走，這樣的人，不想讓我們走，我們走不了。」
「而他，是最痛恨叛族者的，絕對不會放過你。」
「即便有沐南在，我們也該有些傷勢才對，你說對吧？」
火烈鳥聽著這話愣了愣：「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放走的我們？」
她背上的許月緩緩搖了搖頭，伸出雙手，於微笑中按在了她的後脖頸上。
濃郁的黑暗自許月手中湧出，瞬間侵襲入火烈鳥的身體。
火烈鳥臉色巨變，瘋狂掙紮起來。
火焰大鳥在空中飛速墜落，雙翅不斷拍打著後背上的小小人類。
但許月就是死死抓著她的脖頸，任由那力達千斤的翅膀拍打在身上，打的骨頭浮現裂紋，打得嘴角溢血。
但他就是那般堅持著，最終，火焰大鳥停止掙扎，重新恢復平飛。
火烈鳥的雙眼深處，浮現一抹和許月一般無二的漆黑。
「主……人……」
火烈鳥喃喃說道，隨即雙眼恢復清明。
但對於許月的忠誠，從此刻無人可改。
許月笑了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神卻還有些不滿。
很快，他想到了什麼，伸手拔下火烈鳥的一翅膀上的一根重要羽毛。
這根羽毛，是她平日裡戰鬥最經常用到的鋒銳羽毛，十分堅韌。
許月毫不猶豫，對著她的雙腿就是猛地斬下。
鈍刀割肉，許月一下一下，滾燙的鮮血濺射到他的臉上，飛行中的火烈鳥卻是一言不發。
最終，雙足斷裂，在許月的微笑中被他所吞噬。
火烈鳥強忍著痛苦，轉頭悲憫地看著許月。
「主人，這樣可以了嗎？」
許月緩緩點頭，眼神滿意地看著她。
「你沒有腳了，今後便一直飛在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