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顧明有些意外對方居然能看出自己人族的身份，不過想到異獸盟那些叛族者，他倒是也可以理解此事。
但這女人得知自己是人族後，看著自己那越發驚恐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人族，有這麼讓人恐懼嗎？
女子跌坐在地上，看著顧明，一時之間嚇得翅膀都豎起來了。
顧明沒有繼續嚇她，剛剛的出手也只是出於自己對異獸和萬族的痛恨，是種族之仇。
但根據這女子對他的反應來看。
反倒是自己在她的眼中，猶如惡魔一般。
「我叫顧明，不小心誤入了虛空蟲洞，來到你們這異獸和萬族的領域。」
聽著顧明的話，女子依舊神情驚恐地看著他。
顧明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繼續問道。
「能告訴我，這裡是哪嗎？」
女子緩緩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若是不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那麼下場一定會很慘。
想了想，她緩緩開口，聲音很好聽，真就像是精靈一般。
「這裡是深淵，是諸天萬族的生存之地，也是一切殺戮的根源。」
「深淵？」
顧明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或許人族高層早就知道虛空蟲洞那邊的一些消息，但卻並未對外公布。
「那你是什麼種族？」
顧明又開口了，有些好奇。
女子聽到顧明的聲音，再看著那張帥氣冷峻的臉龐，倒是心底的恐懼消散了些許。
畢竟，面對一個粗莽大漢，和面對一個俊朗帥哥，人的心情真的是會完全不同的。
長得帥，在某些時候真的能當飯吃……
「我叫月溟，是幻月族的公主，下方都是我的族人。」
「她也叫月溟？」
顧明心底微微一愣，默不作聲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銀槍。
另一頭，月溟一邊說著，眼中不自覺流露水霧，像是快要被嚇哭一般。
「可以不要殺我們嗎？我們從未離開過深淵，也從未出去傷害過人族。」
悅耳的聲音傳入顧明耳中，確實會對人的想法造成一定影響。
顧明倒是臉色不變，只詢問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如何離開深淵，回到藍星？」
對方既然知道深淵之外，那麼就有很大概率清楚回到藍星的方法，至少一個大概思路，應當是能提供給自己的。
果不其然，在顧明的注視下，月溟點了點頭。
只是她緊抿著嘴唇，卻有些猶豫。
「怎麼？」
顧明淡淡發問，手中銀槍緩緩抬起。
趴伏在識海中心的小白一聲怒吼，虎嘯震徹席捲向月溟的心神。
她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不自覺開口回應。
「我所知道的，離開深淵前往藍星的路，就只有通過虛空蟲洞。」
「而最近的虛空蟲洞，在黑夜一族的老巢，但那裡有很多很多強者守護，你不會是他們對手的。」
月溟說這番話時，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擔憂。
這看得顧明倒是頗為新奇。
哪怕是在藍星上，在人類社會之中，他也從未見過如此善良的成年女性。
自己詢問她問題，她反倒擔心起自己來了。
正常的，不應該是直接告訴自己方向，然後期盼著自己這個「欺負」過她的人死在那嗎？
顧明微微搖頭，嘴角都不自覺笑了笑。
月溟的出現，算是讓他對這深淵之中的萬族有了全新的認知。
不過說來，哪個種族之中，不是有好有壞呢？
人類之中尚且還有叛族者。
異獸和萬族內，有一些淳樸善良的人，也沒什麼稀奇。
若是全部都是狂暴弒殺的性格，那才稀奇。
不過，即便如此，異獸和萬族在顧明眼中，仍舊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他有一天，終究會殺光異獸和萬族的。
哪怕在這其中，有像是月溟這樣的無辜之人，也是同樣。
種族面前，無對錯，只有立場。
身為一位將者，更要有自己鐵血的一面。
顧明緩緩點頭，面色依舊冷峻平淡。
「我知道了。」
說罷，他轉過身，就欲離開。
但還沒等他走，月溟盯著他的背影，那雙靈動的美眸輕輕顫了顫。
於月溟而言，具有感知善惡能力的她，在顧明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人族的惡。
這與她以往的認知也相差很多。
於是，作為幻月族的公主，作為如今唯一的主事人，她勇敢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個……能……能帶上我們一起嗎？」
見顧明緩緩側頭看來，對上他那鋒銳的眼神，月溟眼眸再次顫了顫，連忙解釋。
「不……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我們幻月族正在被幻魔追擊，連帶我在內，族人已經只剩下這麼多了，我們本就在逃亡，但不知道這深淵之大，能逃往何處。」
「帶上我們，我們起碼能幫你拖住黑夜一族一段時間。」
「作為條件，我只想你能帶上我們一部分族人，逃出深淵。」
見自己越說，顧明的臉色就越難看，甚至隱隱浮現殺意的眼神。
月溟呼吸一滯，連忙道。
「你放心，我們只是想逃去藍星避難，不是要去入侵。」
「我們幻月族，會和你們人族好好相處的。」
月溟怯生生地看著顧明，這倒是搞的他像是個惡魔了。
眸子微眯，顧明敏銳捕捉到了重點。
「你說，你們幻月族正在逃亡？」
月溟呼出口氣，還以為自己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氣，反倒會惹來顧明的屠刀。
她簡單平復了下，這才一臉憂慮地說道。
「是啊，我們幻月一族和幻魔一族本是同族，但幻魔族修煉了禁忌之術，成為了黑夜一族的附屬種族，自那之後，她們便一直追擊我們，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山谷中的這些，已經是我們環月一族最後的人了。」
「我的母親，也在幻魔族的追殺之中葬身。」
月溟越說越落寞，大耳朵和一雙夢幻翅膀都耷拉了下去。
「黑夜一族的巢穴中，有多少強者？」
「你們幻月族，又能為我帶來何種幫助？」
顧明沒因為對方長得好看，看起來像是精靈一般可愛，心地又善良，就直接腦子一熱地同意。
他自始至終都清楚，對方是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