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子面露親切笑容，又安撫了白夜一會，這才安排他去休息。
白夜離開後，趙子龍當即忍不住了，轉頭看向趙老爺子。
「父親，我們……」
不等他說完，趙老爺子看著他的雙眼，沒好氣道。
「我們能做什麼？」
「將這件事情，上報朝廷？」
「然後，讓宋貴提前得到消息，提前處理掉福利院那些孩子？」
趙子龍啞口無言。
趙老爺子目光幽幽。
「子龍啊，從小我就教導你，不要對皇室太過忠誠。」
「而今，你明白了嗎？」
趙子龍聞言低下頭去，臉色猶豫。
皇室在福利院那些孩子和宋貴之間，會選擇誰？
或許皇室內也有正義之人，但若是選擇。
他們肯定會選宋貴的。
宋貴不僅自身是一位強者，他還是監察院院長，執掌監察院這麼多年，維持著各方穩定。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宋貴對於皇室來說很聽話。
他要是倒了，宰相府、鎮妖軍、巡夜人三方不穩定是一方面。
想再培養一個這般聽話的監察院院長，也很難啊。
趙子龍啞口無言：「父親，那我們難道就什麼也不做？」
趙老爺子搖頭，眼中流露一抹不忍，對白夜和那些福利院孩子們遭遇的不忍。
「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若是什麼也不做，顧明就不會讓他來見你了。」
沉吟了下，趙老爺子最後說道。
「一方面，我會派人暗中調查有關福利院的事情，並且看看能不能再抓到一些監察院殺手問話。」
「另一方面，我會讓鎮妖軍暗中關注白夜此類事情，儘量減少發生。」
趙老爺子說著，有些不忍地閉上雙眼。
縱使是他，也只能是減少白夜此類事情發生，而不能杜絕。
「還是太弱了……」
趙子龍握緊雙拳，咬緊牙關。
趙老爺子重新睜開雙眼。
「等吧，我們只有等。」
「等我們的萬兵之主，真正成長起來那一天。」
對於洛大海，趙老爺子有句話沒說。
趙子龍的天賦，在外界看來，雖然一直都是風雷金三系天賦。
但實際上，趙子龍只有一種天賦。
SS級，風雷天將，應運而生。
他，必然會生在萬兵之主的時代里，為其護法，為其征戰。
也只有他這等天將，在遇到萬兵之主時，能直接認出對方。
想到顧明，趙子龍將所有氣都給咽下，緩緩點頭。
「我明白的，父親。」
為了大業，忍辱負重，他還是做得到的。
趙老爺子笑了起來，這時轉而說道。
「監察院殺手，雖然沒遇到過，卻也有所耳聞。」
「天字號殺手啊，派出天字號殺手刺殺顧明，宋貴也真捨得。」
「不過，顧明那小子，是真讓人意外，天字號殺手，都無法對他如何。」
趙老爺子感慨說著，連連搖頭。
趙子龍目光閃爍。
監察院殺手，共分五個層級。
天地玄黃人。
天字號，是最高層級的殺手。
而監察院殺手除了玄黃人外，並不按照境界劃分。
天字號、地字號，只按照天賦劃分。
白夜，年僅十五歲的四階武君巔峰，S級暗夜行者天賦，最為適合暗中行刺之人。
他，卻敗在了顧明手上？
看樣子，還是讓白夜難以接受的挫敗？
顧明，太不凡了……
趙子龍的雙眸恢復鎮定，平靜。
轉而，他看向趙老爺子，有些好奇地道。
「父親，您所說的北州近日有大變革，是什麼？」
趙老爺子前兩日從京城遠道而來，說是北州要發生大事情。
但這個大事情究竟是什麼，他至今都沒告訴自己。
趙子龍有些好奇，難免一問。
趙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笑呵呵搖頭。
「我也只是從一些情報中，看出了些許蛛絲馬跡，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要不，你猜猜？」
趙子龍一愣，皺眉沉思起來。
北州大事，絕對與顧明無關。
他現在的境界還太低了，哪怕未來成長潛力無限，卻也還需要時間發展。
那麼……
趙子龍略一沉吟，目光微亮地道。
「父親，難道是，柳永政要晉升七階？」
自己送去林城的兩顆七階妖丹，其中一顆被洛大海讓給了柳永政。
再加上他原本的那一顆，柳永政晉升七階的可能性很大，至少是能搏一搏的半數機率。
在強者的世界裡，晉升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哪怕只有一成，也有半數人會選擇冒險一試。
有三成，那絕大多數人都會嘗試。
而若是有五成，那麼不論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打破腦袋地爭取機會嘗試。
縱使，有五成的失敗機率，身死道消，也絕不例外。
趙子龍仔細思考，也就柳永政晉升七階這件事情了。
趙老爺子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他，他沒這麼快。」
聽聞這話，趙子龍眉頭緩緩皺緊。
不是柳永政？
那是誰？
他的心底充滿疑惑不解，趙老爺子看向第二行省方向，眼眸中透著股意味深長。
……
翌日，鵬城。
顧明他們在昨天夜裡就趕回來了，帶著得勝而歸，平安無事的消息。
鵬城上下當即鬆了口氣。
但關林志和嚴海義得知顧明途中遭遇刺殺的事情，當即憤怒得不行。
顧明對此表示，刺殺之人身份不明，看不出任何，被他斬殺後，便煙消雲散在了當場。
所有人都沒懷疑他的話。
畢竟，沒有人會替刺殺自己的人遮掩。
在外界的眼中，白夜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就連那位坐鎮監察院的宋院長都一定想不到。
顧明，身懷白虎之靈，能讓白夜對他臣服吧？
這一步棋，顧明還算走的妙。
也算是，他初當棋手所下的第一步。
至於未來能否憑此抓住宋貴的尾巴，將他一舉拔除，就得看接下來的謀劃了。
天色大亮，太陽升起，緩緩攀上高空。
顧明一身黑衣，手持長槍。
他站在宿舍樓的天台上，望著頭頂烈陽。
身旁，冰雪在烈陽之下緩慢消融，周遭傳來天寒地凍的冷氣。
越來越接近年關，天氣也越來越寒冷了。
顧明站在冰雪天地間，頭頂烈陽仿佛將他帶到了最光明之處。
可顧明，此時卻在回想昨日的感覺。
昨日那種，被白夜的暗夜領域籠罩，喪失五感的感覺。
他有種冥冥中的感覺，自己一直所等待的，淬鍊玉骨的奇蹟，就在這！
終於……
在太陽高掛天際，位於天地中心之時。
顧明微閉雙眼，隨即緩緩睜開，嘴角流露笑容。
體內氣血如龍，瘋狂湧向四肢百骸，那微微散發金芒的骨頭。
在不知道多久的淬鍊之下，終於是讓那金芒綻放的骨頭上，多出了一抹不同以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