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海雙眸微微一凝，頭一次聽說晉升七階必須要七階妖丹的。
趙老爺子的話繼續響起。
「藍星大災變雖然已有千年，但我們和那些異獸、萬族怪物們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
「它們所處的地域，早已經在數萬年前，就已經接觸修煉了。」
「而我們，足足晚起步了數萬年，才僅有一千年歷史而已，如何能和異獸萬族相比？」
「所以，究其根本，異獸和萬族入侵藍星，雖然帶來殺戮，入侵我們的家園，但卻也給我們帶來了超凡的機會。」
「他們爭搶吞噬人族血肉，我們則和他們爭搶超凡的機會，相互獵殺，相互吞食。」
「而接觸靈氣才千年的我們，誕生的天賦遠遠要比異獸和萬族低了太多。」
「老夫我就聽說，異獸和萬族中，S級天賦只能算稀有。」
「要說稀罕，還得SS級天賦。」
「甚至，就連SSS級的天生妖皇，異獸和萬族中都有不少。」
「所以啊，我們沒有天賦，就得靠妖丹晉升，而大海，你知道皇室為何如此迄立的原因了嗎？」
趙老爺子緩緩發問，讓洛大海的神情越發變化。
大災變千年，皇室積累的底蘊深厚到難以想像。
至少洛大海就聽說過，那些超過六階的強者，基本上都是在為皇室效力的。
這麼多年下來，積攢下來的妖丹難以想像。
他微微沉默，這時就聽趙老爺子繼續道。
「當初老頭子我晉階，用了三顆妖尊內丹才完成晉升。」
「縱使是子龍，這次都申請了兩顆妖尊內丹。」
「而這些晉升所用的內丹，相當於是我們跟皇室借的。」
「將來，借了幾顆，就得還給皇室幾顆。」
「包括我後面，晉升八階，也是靠著皇室所給的八階妖丹。」
「所以……大海啊，你現在明白了嗎？」
洛大海聽著趙老爺子的話，神情恍然中帶著發懵。
他終於明白了，明白為何三權的高層已經很頭腦清晰，知道皇室的弊端，但卻遲遲不推翻皇室了。
原來，三權的強盛、古國強者的井噴，全部都是因為皇室。
基本上，任何一位七階強者，都是出於皇室的培養。
而七階的異獸、萬族，很容易殺嗎？
開玩笑，單說趙老爺子，如今身為八階強者，卻也只是堪堪將當初那三枚七階妖丹還了而已。
至於八階的，他現在都還沒有任何頭緒。
皇室藉此，便一直牽制著這些強者，讓他們為古國效力。
「這次，柳永政的事情，算是我們的一次妥協，一次對皇室低頭，表示我們還依舊老實。」
「所以啊，大海，不要摻和到這件事情里。」
「縱使是老頭子我，若是與皇室鬧掰，卻也沒有好果子吃。」
趙老爺子嘆息著說道，話語中充滿自嘲。
他趙家，看似鼎盛，有他這位老爺子坐鎮，穩如泰山。
一位位年輕子嗣也呈現井噴一般發展。
可趙大龍至今停留在五階武侯，不願和皇室兌換妖丹晉升。
而趙子龍，好不容易有了突破七階的機會，卻要借兩顆七階妖丹。
這一借，該還多少年？
趙家後代的子嗣呢？
趙老爺子笑了笑，與洛大海相視沉默。
「大海啊，我很欣賞你，知道林城交給你我能放心。」
「但，你若未來想晉升七階，那就別管這件事情。」
「記住，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更好的守護人族。」
「只要人族在，就什麼都在。」
「而人族一旦亂了，就離滅亡不遠了。」
趙老爺子說著，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起來，像是直接睡著了。
原地，洛大海神情複雜。
一面是人族、林城，一面是出生入死的多年好友。
他很難抉擇，甚至不能抉擇。
趙老爺子帶他來了京城，他就再難回去。
接柳如煙的電話都不能，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說自己無能為力。
洛大海心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六階武王，尚且可以憑藉自身天賦晉升。
只要是S級天賦武者，或是打磨成金骨的武者，都有機會晉升武王。
洛大海當初，走的就是這條路子。
他是A級土系，但持之以恆地打磨金骨，終究成功，最終突破武王。
柳永政不同，柳永政是S級風系天賦，沒打磨金骨，快速晉升天賦，接任林城城主的位置。
「老柳，我……」
洛大海低下頭，雙眼之中流淌出一道熱淚。
他現在不論做什麼，都無能為力。
趙老爺子不會放任他，他只能在這裡等待消息，什麼也做不了。
林城，巡夜人總部。
頂層的辦公室內，沐顏妃站在寬大明亮的落地窗邊，像是在等待誰。
這時，敲門聲傳來，赫拉走了進來，臉色略顯古怪。
「部長，顧明來了，想要見您。」
沐顏妃沒有轉頭，聞言笑了笑。
「請他進來。」
沐顏妃話落，赫拉轉頭離去，去請顧明。
不多時，一身黑衣的顧明便走了進來，沒穿大氅。
沐顏妃的部長辦公室很大，少說也有一百多平。
裝修偏向典雅，但卻有一面牆上，全部都是武器。
顧明一眼看去，刀槍劍戟，少說也有上百把。
而曾經在三軍大比上見過的沐部長，此時正站在落地窗邊。
她穿著香檳色的長裙，腦後金髮挽起，氣質優雅出塵。
聽到腳步聲，沐顏妃望著窗外的眸光輕輕一顫，緩緩轉過頭。
她先是看了眼赫拉，語氣淡然間卻夾雜著強硬。
「你先出去。」
「是，部長。」
赫拉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是有些遺憾的地離開，沒能偷聽到沐顏妃要和顧明說什麼。
人走後，顧明眸光平靜地看向沐顏妃，心中沉吟。
他回林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見沐顏妃。
其中，顧明要搞清楚兩件事情。
其一，沐顏妃對待自己的真正態度，為何要對自己示好。
其二，他要知道有關柳永政叛族背後所發生的一切。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顧明現在很知己，但敵人是誰，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他不清楚。
索性，就一併來找沐顏妃打探一下。
不過，在剛剛見到沐顏妃的那一刻，顧明卻是內心有一股悸動。
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