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儘管笑吧，我才不在意呢。」
夏新夢雙手抱胸，冷哼一聲。
楚天歌笑道。
「本官早就告誡過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偏不聽，現在好了吧。」
夏新夢冷哼一聲，道。
「本郡主此次行動，掃除民間之害，不像你，坐視不管，放任那惡徒繼續傷害更多的無辜女子？」
言辭間，充滿了正義感。
楚天歌淡然回答。
「本官何曾提及袖手旁觀之事？」
聲音平和，卻透露出一股隱而不發的鋒芒。
夏新夢聞此言，微微一怔。
「難道不是你建議我們不要插手此事嗎？」
楚天歌嘴角輕輕上揚，徐徐道。
「本官只是說不能直接逮捕雲天舒，卻未曾說過要對其放任自流。」
說到這裡，他的言語中蘊含了深遠的意味。
夏新夢眉頭緊鎖，追問道。
「你是說……」
楚天歌神情淡漠，輕描淡寫地說道。
「六扇門的身份有其不便之處，但我並未言及坐視不管。
雲天舒之流，對我來說，擒拿他們不過如同探囊取物。」
夏新夢聽到這裡，驚訝之餘，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你……你想要做什麼……」
楚天歌目光如電，直視著夏新夢，笑道。
「如果不是郡主今日橫加干預，明日這個時候，雲天舒就已經是黃泉路上的一縷亡魂了。」
「可惜的是，今日的舉動已經驚動了蛇，再找雲天舒，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夏新夢眉間的憂慮更甚。
「暗殺違法，你身為黃金捕頭，十三龍衛之一，怎能無緣無故濫殺無辜，知法犯法呢？」
楚天歌一笑置之，態度輕鬆自如。
「本官雖然是六扇門之人，卻也身在江湖。」
「在江湖中，恩怨情仇，生死相搏，殺伐本就是常事。」
「至於原因，隨手可得。
我看他不順眼，便是理由。
這樣，你是否滿意？」
夏新夢一時語塞，感到在對方面前，自己的道理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難以站穩腳跟。
「這……這……」
楚天歌語重心長地說。
「郡主殿下，你對江湖的理解，還很膚淺。」
「江湖的真實面目，遠比想像中更加殘酷。
強大戰可以隨時奪取弱者的生命，血雨腥風，無處不在。」
「我強於雲天舒，自然可以取其性命，誰讓他不夠強大？」
「江湖，就是這麼無情。
在強者的眼裡，弱者的命如草芥，存在本身也是原罪。」
「郡主身份尊貴，手握大權，何不派遣高手除去雲天舒，同樣也是為了清除民間之害，有何不可？」
夏新夢喃喃低語。
「怎能做這種違法的事情？我身為郡主，怎麼可以這麼做？」
楚天歌反問道。
「為何不可？」
「只要心中無愧，不負俠義之名，即使手段稍顯偏激，又有什麼關係呢？」
「手段如何並不重要，關鍵在於結果。
這是重實質而非形式。」
楚天歌所說，並非虛言，而是對這個世界，江湖與權力交織現狀的真實反映。
六扇門之所以享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全因皇權的特別許可，為的是鎮壓江湖，無需繁瑣的程序，僅憑懷疑，就能迅速出手。
這就是寧枉勿縱，鐵血無情！
雲天舒雖有惡行，但在朝廷看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並未大動干戈。
考慮到雲天宗的面子，願意息事寧人。
但如果雲天舒與邪教有所勾結，那麼必將受到嚴厲懲罰。
到時候，不僅是雲天舒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就連雲天宗也會面臨清算。
暗殺、毒殺，對於來說，只是眾多手段中的一種或兩種。
孫靖、范雲行等龍衛，哪個不是在血雨腥風中脫穎而出？
明的不行，就暗中行事。
暗殺雖不符合常規，但卻無人敢公開非議。
這，已經成為六扇門默認的潛規則。
楚天歌眼神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對夏新夢說。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正是六扇門的本質。」
「郡主殿下，如果你依舊如此天真，不如早日退出六扇門。」
「六扇門，不適合你。」
說完，楚天歌起身離開，留下夏新夢愣在原地，心中波濤洶湧。
此刻，夏新夢的世界觀似乎崩塌，對六扇門的認知前所未有的迷茫。
「容姨，六扇門真如楚天歌所說的那樣殘酷嗎？僅僅因為看不順眼，就能奪人性命？」
「強者，不應該保護弱者嗎？為何能輕易剝奪弱者的生命？」
夏新夢看向身邊的美婦，眼中充滿了疑問。
容姨輕輕嘆了口氣，說。
「確實有人會保護弱小，但這樣的例子少之又少。」
「江湖上，更多的是弱肉強食。」
「六扇門作為大乾鎮壓江湖的暴力機構，自然更甚！」
「武者之間的爭鬥，或是因為情仇，或是為了金銀財寶，名利地位，甚至是為了一笑傾城，甚至是一時的口角之爭。」
「至於邪派，或許只因一時興起，就能草菅人命。」
「楚天歌的話雖是隨口之言，但在江湖中的許多恩怨，往往沒有道理可講。」
夜幕低垂，夏陽城沉浸在一片幽暗與寂靜之中。在城中一處看似普通的富商家宅內，雲天舒與紅衣女子相對而坐。
為了躲避六扇門的追捕，二人不得不採取極端手段——他們悄無聲息地結束了這家人的生命，並迅速占據了這處居所，以確保自身行蹤不會被發現。
房間內，雲天舒的臉色因憤怒而變得蒼白，口中不斷咒罵著。
「該死的六扇門之人，竟然讓本公子落到如此田地，真是不可饒恕。」
此時此刻，雲天舒終於卸下了平日裡那副優雅、風度翩翩的面具。
事實上，他遠非表面看起來那麼高尚；相反，他是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且心狠手辣的人。
每當有人觸怒了他，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方，哪怕是最細微的冒犯也會招致他的報復。
「天舒，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紅衣女子輕聲提醒道。
「這裡是夏陽，六扇門勢力龐大，如果我們惹惱了他們，不僅我們的性命難保，就連雲天宗也可能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