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之前,楚天歌與薛雷還是摯友,彼此間信任深厚。
誰料這份信任竟餵了白眼狼,薛雷身為藍魔教內奸,一心欲置他於死地。
若非楚天歌實力足夠,今晚怕是要隕落於此!
「看來今後再不能輕易相信他人,大奸似忠,朝廷甚至六扇門內部還藏有多少藍魔教的內奸?」
蔣神天言及六扇門內部藏匿著數不盡的臥底,這無疑是言過其實的誇張。
但,肯定還有。
一旦藍魔教指令下達,這些臥底們必會決絕地倒戈,對六扇門實施致命一擊。
在六扇門所遇的那些人,此時皆已列入楚天歌的嫌疑名單之中。
名單中甚至涵蓋了二龍衛范雲行、三龍衛孫靖以及那位神秘的九龍衛江瑟寒。
大乾十三龍衛身為皇帝最為信賴的心腹,背景自是被反覆核查無數次。
即便如此,亦不能確保他們不是藍魔教暗植的棋子。
為復國之夢,藍魔教已綢繆逾越百年,其間究竟布下了多少暗棋?
潛入了多少內奸?
或自王朝傾覆的那一刻起,藍魔教便已著手布置內線。
某些人,不僅是自身,其家族三代乃至四代皆為藍魔教的隱秘力量。
於是乎,他們的身份背景自然無懈可擊,查無可查。
不僅是六扇門,東廠與禁軍之內,必然也有藍魔教的滲透。
四象軍團、城衛軍中,或許同樣不乏其人。
這些內奸仿佛一枚枚定時炸彈,一旦引爆,足以給予大乾皇朝難以承受的創傷。
「前朝遺族,多年謀劃,果真非常人所能輕易揣度。」
楚天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旋即轉身離去。
至於面對范雲行的藉口,楚天歌心中已有計較。
留在琉璃羽衣上的那一掌印,便是最堅實的證據。
重返梁州黃金捕頭所,高遠與邱斐然立即上前迎接,薛雷與殷正狂麾下的白銀捕頭也匯聚一堂。
「參見楚大人。」
眾人連忙行禮。
見到楚天歌孤身歸來,眾人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趙青首當其衝問道。
「敢問楚大人,薛大人何在?」
楚天歌默然無言,輕輕搖頭,惋惜道。
「他們不幸落入藍魔教的埋伏,已英勇犧牲。」
此言一出,眾人心頭劇震,悲痛萬分。
高遠敏銳捕捉到關鍵,開口道。
「藍魔教的埋伏?不是天運教所為?」
楚天歌點頭。
「北方邊境之亂,背後既有天運教的推波助瀾,藍魔教之人亦有染指。」
「詳情待本官與范大人詳談,速召全員,即刻啟程返回兗州。」
觀楚天歌面色肅穆,眾人不敢怠慢,連忙集結所有。
雖僅歇息半宿,但眾人精力已恢復大半,足以支撐連夜奔襲。
梁州城門開啟,楚天歌率眾連夜離城,直驅兗州。
漆黑的夜幕深沉如淵,一條火紅的長龍在黑暗中蜿蜒前行,正是楚天歌一行人。
次日,楚天歌等人趕回了兗州。
回到兗州黃金捕頭所,楚天歌即刻面見二龍衛范雲行。
「天歌,何故如此迅速歸來?」
范雲行疑惑詢問。
楚天歌語氣沉重。
「此行任務失敗,藍魔教插手其間。」
「藍魔教」三字一出,范雲行面色驟變。
雖同為叛逆之流,天運教與藍魔教卻截然不同。
對大乾皇朝來說,天運教不過疥癬之疾,而藍魔教卻是心頭大患。
藍魔教一日不除,大乾皇朝就一日不得安寧。
然後,楚天歌詳細講述了前往梁州的種種經歷。
直至敘述至天運教總壇被血洗,楚天歌未曾有絲毫虛言。
唯獨與藍魔教暗王一戰,楚天歌稍加粉飾。
他只透露蔣神天的真實身份乃藍魔教暗王,卻未言及薛雷實為藍魔教臥底。
無確鑿證據,即便是楚天歌,也不敢妄言任何一位黃金捕頭為敵方奸細。
楚天歌只道,他與薛雷、殷正狂遭遇藍魔教埋伏,三人陷入絕境。
薛雷與殷正狂壯烈犧牲,他僥倖逃脫。
「二哥,那蔣神天實力深不可測,遠超小弟之上。」
「若非小弟有至寶護體,加之身懷絕頂輕功,恐亦難倖免於難。」
言畢,楚天歌解開衣襟,露出內衫中的琉璃羽衣。
其上,一個赤紅的掌印赫然在目。
「火舞旋風掌,果然是蔣神天那逆賊。」
范雲行目光如炬,一眼便識出那是火舞旋風掌所留,且力道遠勝與他交鋒之時。
隨即,范雲行面色微變。
「這是,琉璃羽衣?」
顯然,范雲行也辨認出了這聞名遐邇的第一防禦至寶。
他終於明了楚天歌如何能從蔣神天的追殺中生還,原來是這琉璃羽衣護佑之功。
先前范雲行對楚天歌之言尚存疑慮,此刻則盡釋前嫌。
「天歌,你真是好福氣,竟能有幸得此天下第一防禦至寶。」
范雲行感慨而言。
他並未探究楚天歌如何取得了這琉璃羽衣。
畢竟,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各自的隱秘。
若非關乎大局,范雲行從不深究。
楚天歌搖頭苦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慶幸。
「幸虧我運氣好,意外得到了這琉璃羽衣。」
「不然,這次定會被那蔣神天的掌力所滅。」
「確實,誰能料到蔣神天在天運教副教主的面具下,竟隱藏著另一個身份?」
范雲行神色凝重。
「這次北方邊境之亂,天運教雖為主謀,卻離不開藍魔教的煽風點火。」
「如今天運教雖被剿滅,但它數百年的積累卻被藍魔教掠奪一空。」
「得到這些資源的藍魔教,其實力定會突飛猛進。」
「此次藍魔教借刀殺人、暗渡陳倉,再加之漁翁得利、金蟬脫殼,實乃狡猾至極!」
范雲行一掌拍在茶案上,真元翻騰,茶案上赫然留下五指印記。
意識到被藍魔教利用,范雲行胸中怒火如火山欲噴,幾近失控。
楚天歌望向范雲行,問。
「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
「藍魔教與天運教不同,他們更難對付。」
范雲行目光凌冽,語氣堅定。
「無論藍魔教有何詭計,本座皆無所畏懼!」
「想擾亂北方邊境,須先從本座的屍體上跨過。」
言畢,范雲行轉向楚天歌,安慰道。
「天歌,此番你歷經生死,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有事,二哥自會喚你。」
楚天歌點頭應允。
「小弟先行告退。」
楚天歌拱手作別,大步流星而去。
范雲行深深凝視著楚天歌遠去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