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夕陽西下,金黃的晚霞鋪滿天際,霞光灑落湖面,碧波蕩漾,閃爍如萬點明珠。
雖曾無數次觀夕陽,但在空中俯瞰,卻是初次體驗。
此番景致,較之以往,更添幾分壯美。
「楚郎,我第一次見這麼美的夕陽。」
王清音由衷感嘆。
楚天歌應道。
「若你喜歡,我們每日可觀,我可以陪你看一世夕陽。
夕陽西沉,楚天歌攜王清音返回楚府正廳。
王瀾夫婦亦至,且今夜王瀾親自主廚,款待久未歸家的女婿。
宴會上,眾人圍坐。
王瀾環視一周,疑惑問。
「天歌,不邀宇文大俠共餐嗎?」
楚天歌答。
「不必,他喜靜,不喜人多。」
「這似乎不妥。」
王瀾皺眉。
「宇文大俠身為風雲榜高手,如此對待,恐失禮數。」
楚天歌笑道。
「岳父大人對江湖之事愈發精通,既知絕色榜,又曉風雲榜。」
「絕色榜」三字一出,王瀾面色微變,感到背後一股寒意,殺氣凜然。
王張氏的目光正銳利地看著他,仿佛能看透一切。
察覺到王張氏那不加掩飾的殺氣,換王瀾連忙轉話題,對著楚天歌笑道。
「賢婿作為風雲榜的魁首,名聲響徹四海,老朽自然也該深入了解一下江湖之事才是。」
「再加上宇文大俠,身為風雲榜高手,自願守護我們,我們更應以禮相待。」
「正巧,也讓宇文大俠品嘗一下我的烹飪手藝,武學之道老朽一竅不通,但在廚藝上,老朽還是有些許自信的。」
正是明白了風雲榜的分量,王瀾才深刻認識到宇文傲的地位。
大宗師境界的頂尖高手,風雲榜第七,這在江湖上是如雷貫耳的存在。
即使是在那些名門大派,宇文傲亦會受到尊崇禮遇。
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過去連先天境界的高手都難以請到,更別提大宗師級別的頂尖高手了。
楚天歌淡然道。
「無妨,不必顧慮他,這些他並不在乎。」
「況且,他並非我邀請而來,而是自願追隨於我。」
「我曾救過他,他欠我三條命,如今是來報恩還債的。」
王瀾聞言,默默點頭,不再多言。
對於江湖之事,他一知半解,還是少發言為妙。
一場盛宴,賓主皆歡。
而在另一邊,宋府之中。
戶部左侍郎宋寂山醉醺醺地回到家中。
近來,昭陽帝連續砍了數位清流官員,使得宋氏一黨的囂張氣焰達到極點。
宋寂山近段時間,每晚都與宋氏一黨的官員聚在一起飲酒作樂,生活比往日不知快活了多少倍。
頭上沒了宋寂海的壓制,宋浩然也不在夏陽,宋氏一黨的官員全以其馬首是瞻。
無盡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讓宋寂山飄飄然,仿佛要飛上雲端。
這才是他宋寂山該有的生活。
「長兄,你為何不早些時候死去?」
「若你早些死了,你弟弟我也能早些過上好日子。」
宋寂山酒後失言,直抒胸臆。
幸虧周圍都是他的親信,不會將此話外泄。
不然這些話語一旦傳入宋浩然耳中,宋寂山即便不死也要掉層皮。
「老爺,醒醒吧。」
一名護衛搖晃著宋寂山,讓他逐漸恢復清醒。
飲下一壺醒酒茶,宋寂山清醒不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走,去十九夫人那裡,今晚我要在她房裡過夜。」
十九夫人即宋寂海的第十九位妾室,宋寂山一想到她便心潮澎湃。
自宋寂海去世後,宋寂山對宋寂海的妻妾可謂「照顧有加。」
真正踐行了他的諾言,兄長的妻子女兒,弟弟來撫養。
哪怕一天換一位,一個月也不帶重樣的。
何謂禽獸,人渣?
宋寂山完美詮釋了這兩個詞彙的含義。
正當宋寂山準備前往梅園之際,一位臉上纏著白紗的青年跑了過來,正是宋慕鴻。
「父親,您要替兒報仇啊。」
宋慕鴻一見到宋寂山,便嚎啕大哭起來。
淚水與鼻涕並流,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咦,你是誰啊?」
宋寂山此時仍醉眼矇矓,視線模糊。
三尺開外,不分男女,更何況宋慕鴻還包裹著面紗。
宋慕鴻哭訴道。
「是我啊父親,我是慕鴻。」
「慕鴻?是你,你怎麼成了這樣?」
宋寂山定睛一看,終於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見到一臉繃紗布的寶貝兒子,他的酒勁瞬間消散一半。
儘管宋寂山不顧手足情深,但他對兒子卻是疼愛有加。
頓時,宋寂山怒不可遏。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告訴父親,父親一定為你報仇。」
「竟敢傷害我宋寂山的兒子,他是不是想造反?!」
要不怎麼都說,酒後失言呢!
宋寂山本就膽大,此刻酒意上頭,更是膽大包天,什麼狂妄的言語都敢說。
造反這二字可非同小可,不是隨便能提的。
宋寂山剛才的話,幾乎將自家當成了皇族。
若讓清流官員知曉,定會彈劾他。
而宋慕鴻卻不以為意,一臉憤恨道。
「是楚天歌。」
「他不但當街打死了我的馬,還將我暴打一頓,給了我兩個耳光。」
「父親,您看,兒子的牙齒都被打落了。」
宋慕鴻張開嘴,裡面少了五顆牙齒,其餘幾顆也搖搖欲墜。
現在的宋慕鴻別說吃肉,就連豆腐都難以咀嚼。
「父親,楚天歌打我的臉,分明就是不將您放在眼裡,不將宋家放在眼裡。」
「此事,我們宋家絕不能善罷甘休!」
「父親,您一定要替我報仇啊。」
「該死的楚天歌,又是他!」
宋寂山一掌拍在茶案上,心中怒火滔天。
要說楚天歌,確實是他們宋氏一族家的大仇敵。
只是以往楚天歌一直與宋寂海和宋慕雲父子為敵,與他宋寂山無關,因此宋寂山也沒有打算找楚天歌的麻煩。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沒去追究楚天歌的責任,楚天歌反而主動找上門來。
這次,楚天歌竟然傷害了他的獨子,這是宋寂山絕對無法容忍的。
這幾日春風得意的宋寂山,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口惡氣。
「冥風,你有何高見,能夠對付楚天歌?最好是能徹底除掉他!」
宋寂山轉向身邊的侍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