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父親聶望川那滿含期盼的眼神,聶霜雪感到一陣心酸,但她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父親,您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願意嫁人。」
聶望川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女兒的臉上,試圖從中找到哪怕一絲動搖的跡象,但看到的只有堅定與決絕。
他的心中湧起了無盡的無奈和苦澀,但同時,作為父親的愛與責任感讓他意識到,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兒。
「好吧好吧,父親以後不會再勉強你了。」
聶望川最終長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失落。
他緩緩地搖著頭,背著手,步履沉重地走出了聶霜雪的房間。
門外的走廊上,聶望川停下了腳步,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儘管女兒的決定與他的期望相悖,但他深知,女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內心深處的矛盾和掙扎,在這一刻化為了深深的憂慮。
聶霜雪即使再怎麼違背他的意願,也始終是他血肉相連的女兒。
他輕聲自語。
「又能怪誰呢?」
離開府邸後,聶望川沒有絲毫耽擱,徑直前往了涼州城中的軍營。
此時已是深夜,子時剛過,整個涼州城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然而,在這寧靜的表象之下,一股緊張的氣氛正在軍營中悄然醞釀。
聶望川的到來如同一陣疾風,迅速地在軍營中引起了波瀾。
他下令集結了兩支千人隊伍,每一名士卒都被要求以最快速度做好準備,整裝待發。
隨著楚天歌一聲令下,兩千名精銳士卒立刻行動起來,他們利用夜色作為掩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涼州城,目標直指位於城外七十里處的焰風山。
這是一片被古老傳說籠罩的地方,據說多年前,這裡曾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一位絕世武者在此斬殺了一條真龍,不僅藉此突破了天地的束縛,實現了白日飛升,更留下了無盡的傳奇。
真龍的遺體化為了一座巍峨的山峰,而龍血則將周圍土地染成了深紅色,這片土地因此而得名——焰風山。
焰風山地勢極為險要,加之血靈門的陣法大師們在此精心布置了眾多複雜的幻陣與殺陣,使得這座山不僅成為了血靈門的天然屏障,更是多次成功抵禦了朝廷軍隊的征討。
「吁——」
楚天歌在焰風山的山腳下勒緊了馬韁,穩穩地停住了他的坐騎。
他的目光如鷹般銳利,掃視著前方險峻的山勢,仿佛能穿透那層層疊疊的山霧,直視山中隱秘的危機。
在他身後,兩千名精兵強將整齊列隊,隨著主將的停頓而一同靜默,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息,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著下一道指令。
「楚大人。」
聶望川輕聲提醒,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焰風山內部布滿了血靈門高手設置的幻陣和殺陣,若是我們貿然進攻,恐怕會遭受不小的損失。」
楚天歌轉頭看了聶望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隨即恢復了冷峻。
「無妨。」
他沉聲道。
「有本官在此,這些所謂的幻陣殺陣不過爾爾,何足掛齒!」
話音未落,他已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傳我令,全軍進攻,目標焰風山,務必攻破血靈門,一個不留!」
「今日,我們將以血還血,徹底剷除這股邪惡勢力!」
楚天歌的聲音堅定有力,如同戰鼓一般激勵著每一個士卒的心。
說罷,他猛地一提韁繩,策馬向前,成為第一個沖向敵陣的勇士。
在他看來,現在的血靈門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懾力,沒有了高人的坐鎮,又何足懼哉?
高遠、邱斐然等親信成員見狀,立刻毫不遲疑地跟隨其後,他們對楚天歌有著絕對的信任與忠誠。
聶望川雖心存疑慮,認為此番行動過於冒進,但他深知作為十三龍衛的一員,服從命令乃是士卒的天職。
因此,儘管內心深處有所不安,他還是緊隨楚天歌之後,默默地祈禱此次行動能夠順利。
隨著聶望川的行動,其餘兩千士卒也迅速響應,整個隊伍如同一條長龍,浩浩蕩蕩地向著未知的危險挺進。
踏入焰風山的那一刻,楚天歌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這山林不僅茂密,更顯現出一種異樣的生機。
樹木與植被的顏色異常獨特,無論是粗壯的樹幹還是細小的葉片。
甚至是地面上微不足道的小草,皆呈現出鮮艷的赤紅色,如同被鮮血浸染過一般,顯得既神秘又有些許恐怖。
這些植物似乎吸取了某種不尋常的力量,它們的存在本身就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正當楚天歌沉浸於對周遭環境的觀察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打破了山林中的寧靜。
隨著風勢的加劇,血色的霧氣從密林深處緩緩湧出,瀰漫開來。
這股霧氣不僅顏色詭異,還夾雜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仿佛能直接穿透人的鼻腔,刺激著每個人的感官。
「楚大人小心,這是血靈門布置的血靈大陣!」
聶望川的聲音帶著一絲急迫,他迅速提醒道。
作為曾經領兵攻打過血靈門的人,聶望川深知這些邪教徒的手段有多麼殘忍且致命。
上一次的戰役中,正是因為不慎觸碰到了類似的陷阱,導致了無數將士的犧牲。
面對如此險境,楚天歌卻表現得異常冷靜。
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透出了一種超乎常人的堅定。
「不過是邪門歪道,不足掛齒。」
說罷,他身形一動,如同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鵬,瞬間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刀鳴,那把名為月靈狂刀的神器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自行出鞘,準確無誤地落入了楚天歌的手中。
只見楚天歌揮刀一斬,一道長達三十米的巨型刀氣應運而生,宛如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從天際劈落下來。
這一招正是月靈狂刀中最強大的技能之一——「冰封千里。」
隨著刀氣的落下,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擊在血霧之上,那鋒利無匹的刀氣輕易地切割開了血霧,而隨之而來的極寒之氣則在瞬間爆發開來,將周圍數十丈範圍內的所有物體都凍結成了一片冰封之地。
血霧的深處傳來了幾聲悽厲的慘叫,但很快便被這片突然降臨的寒冷所吞噬,四周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楚天歌輕盈地從空中落下,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他的目光依舊平靜,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周圍的士卒們,包括聶望川在內,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們看著這片被冰封的土地,還有那深深烙印在地面上的巨大刀痕,心中充滿了敬畏。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便是風雲榜榜首真正的實力,一種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局的強大力量。
聶望川心中震撼不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讓他無法平靜。
親眼見到楚天歌展示出那超凡脫俗的實力,遠勝於任何道聽途說的故事。
今日一見,他終於深刻理解了為何楚天歌能夠穩坐風雲榜第一的位置。
僅憑剛才那一擊,就足以證明,這樣的力量絕非他所能夠抗衡。
這不僅是一次實力上的對比,更是一種精神上的衝擊。
它告訴他,如果楚天歌真的想要取他的性命,恐怕連一招都抵擋不住。
「好強,不愧是的楚大人。」
旁邊有人低聲感嘆道,聲音雖小,卻難逃聶望川的耳膜。
周圍的士卒們似乎也被剛才的一幕深深震撼,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聽說楚大人還是風雲榜榜首,如此逆天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將軍了。」
另一個聲音加入討論,言語間透露出敬畏與羨慕。
「那是肯定的,咱們將軍雖然強,但又怎能和風雲榜第一的楚大人比。」
第三個人附和著說道。
「噓,輕點聲,別讓將軍聽到了。」
有人提醒道,生怕被聶望川聽見。
「放心吧,你沒看將軍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嘛。」
另一名士卒輕聲回應,似乎是在安慰同伴,同時也是在表達自己的看法。
「今日有楚大人在,我們必定能一戰功成。」
這句話像是給所有士卒打了一劑強心針,讓他們原本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然而,這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並沒有逃過聶望川敏銳的聽力。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內心深處涌動著一股想要轉身痛斥這些士卒的衝動。
竟然在背後議論自己的上司,難道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是聾子不成?
但當回憶起楚天歌那壓倒性的威勢,聶望川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實力確實遠遠超出了自己。
楚天歌對周圍人們的低聲議論毫不在意,仿佛這些聲音對他而言不過是微風拂過耳畔的輕響。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目光在四周的密林中迅速掃視,每一片葉子都不放過,尋找著任何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
他深知,血靈門的伏擊絕非簡單的陷阱或暗器所能了事,既然血靈大陣未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那些陰險狡詐的敵人定不會就此罷休,反而會更加直接地採取行動。
正如楚天歌所預料的那樣,不久之後,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從四面八方的樹叢中響起,打破了森林中的寧靜。
這些腳步聲雖然試圖保持隱蔽,但在楚天歌這樣經驗豐富的戰士聽來,卻是如此明顯。
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楚天歌的面龐依舊保持著那份特有的平靜,但他的聲音卻如同寒冰一般冷冽,向周圍的將士們發出了警報。
「全體戒備,血靈門的人來了。」
隨著楚天歌的命令下達,原本看似鬆散的兩千名士卒瞬間如同被激活的機器一般動了起來。
他們迅速而有序地調整位置,僅僅幾息之間便完成了戰鬥準備,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防禦陣型。
盾牌兵們穩穩地站在最前方,用堅固的盾牌構建起第一道防線;長槍兵緊隨其後,手中長槍如林,隨時準備刺向敢於靠近的敵人;而在隊伍的最後方,則是裝備了強弓勁弩的弓箭手,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箭矢已搭在弦上,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射出致命的一擊。
士卒們的動作既迅速又精確,沒有一絲一毫的混亂或遲疑,這不僅體現了他們個人高超的武藝和戰鬥素養,更展現了整支軍隊無與倫比的團隊協作能力。
這一切都證明了聶望川將軍平日裡對涼州營的嚴格訓練,絕非虛言。
咻咻咻!
伴隨著尖銳的破空聲,恰在此時,無數血紅色的身影從茂密的樹林中猛然衝出,如同從地獄中湧出的惡鬼,給戰場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
楚天歌迅速掃視四周,心中估算這批敵人數量大約有三四百人之多,個個眼中燃燒著瘋狂與決絕。
血靈門的弟子們一露面,便不顧一切地向大軍發起了猛烈的衝擊,仿佛是決意要將生死置之度外。
戰場上,喊殺聲、嘶吼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火藥味,戰況異常慘烈。
聶望川見狀,向前邁出一步,聲音如同洪鐘般響徹整個戰場。
「弓箭手,準備,放箭!」
他的命令剛落,只見弓箭手們迅速拉緊了手中的弓弦,隨後箭矢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划過天空,直指敵陣。
箭雨落下那一刻,前排的血靈門弟子仿佛被無情的鐮刀割過的麥子一般,紛紛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
然而,這並沒有阻止後續的血靈門弟子前進的腳步,他們高呼口號,更加瘋狂地向前衝鋒。
「沖,不得後退!」
「消滅這些朝廷的爪牙!」
「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血靈門的厲害!」
其中一名弟子揮舞著手中的刀劍,企圖突破重圍。
一支箭矢已準確無誤地穿透了他的喉嚨,瞬間奪去了他的生命,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