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城中,宋府府邸內。
怒氣沖沖回到宋府的宋寂海,心中愈發憤怒,壓抑的怒火幾乎要將胸口撐爆。
楚天歌不僅未死,反而名聲大噪,享譽四海,這比死亡還要讓宋寂海難以忍受。
「可惡的小東西,你為何不消失於世呢?」
「如果你消失了,這一切紛擾便煙消雲散了。」
宋寂海的怒吼如同狂怒的猛獸,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讓旁觀者心驚膽戰。
「今夜薛雷在百香樓設宴,對我們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宋寂海身旁,一名守衛突然出聲。
「你是什麼意思?」
宋寂海的目光像毒蛇般冰冷,盯著那位守衛。
守衛心頭一緊,雖有些畏懼,但仍鼓起勇氣道。
「楚天歌今夜與眾多在百香樓宴飲,他家中必然空虛,這不是我們的機會嗎?」
「你是說,對楚天歌的未婚妻下手?」
宋寂海迅速領悟了守衛的意圖。
「正是。」
守衛露出猙獰的笑容,說:「楚天歌實力超群,我們一時難以撼動,但他的未婚妻及其家人岳父岳母,皆是手無寸鐵的凡人。」
「王家雖有幾個守衛,但都是些外強中乾的廢物,不堪一擊。」
「我們只需派出幾人,就能將王家全家覆滅!」
「楚天歌今日不是名震四海嗎?我們就在他最為風光的時刻,送他一份『厚禮』。」
宋寂海的心被觸動了,越想越覺此事可行。
儘管宋浩然離開前叮囑他暫且按兵不動,待其歸來再做定奪。
但宋寂海不願放過這個絕佳機會。
宋浩然只說不可暗算楚天歌,又何曾說不可對他的家人動手?
況且,即使計劃失敗也無妨,畢竟前去的是些視死如歸的死士。
死了也就死了,他毫不在意。
「好,你親自帶隊行動。」
宋寂海面容兇狠地命令道:「記住,一個活口也不留。」
「我要讓楚天歌明日歸家,見到這世間最悽美的景象。」
「相信他對這份『厚禮』,定會十分滿意。」
「屬下遵命。」
守衛獰笑一聲,恭敬地點頭答應。
夜幕降臨,百香樓三層的二十餘間雅室均被薛雷預訂,用以款待。
酒是最醇的,陪酒的女子也是最美的。
特別是楚天歌所在的雅室,陪酒的皆為百香樓的頂尖花魁,其中一位更是百香樓七大花魁之一——琉璃,此刻正坐於一旁撫琴。
隨著琴音,眾女子翩翩起舞。
從酒宴到陪酒的花魁,無不彰顯薛雷今夜的大手筆。
「諸位盡情享受,千萬別替薛大人省錢。」
楚天歌站在椅上,爽朗笑道。
「薛大人說了,今晚在座各位的花費,都由他來承擔。」
「來,我們敬薛大人一杯。」
楚天歌舉杯向周圍的黃金捕頭們示意。
「楚大人所言極是。」
「來來來,我們都敬薛大人一杯。」
「若非薛大人出手闊綽,我們哪有機會如此歡聚一堂?」
在座皆為黃金捕頭,平日裡關係也頗佳。
此時難得相聚,自然要開懷暢飲。
美酒愈發令人陶醉,幾位黃金捕頭面色泛紅,眼神迷離,不久便顯露男兒本色,追逐著女子滿屋嬉戲。
更有甚者,直接抱起心儀的女子另尋新室,縱情狂歡。
楚天歌婉拒了薛雷為他安排的女子,宴後獨往王家。
並非楚天歌嫌那女子不潔,由薛雷安排,自是冰清玉潔的少女。
只因楚天歌今夜莫名感到一絲不安,預感王家會有變故,必須即刻返回。
對常人而言,預感不過是笑談,萬一能中一次已屬僥倖。
但楚天歌身為武王級的頂尖強者,預感往往是準確無誤的。
有時,正是這種直覺,能讓人預先察覺潛在的危險,從而及時避開,保全性命。
楚天歌對自己的直覺一向深信不疑。
……
夏陽城,王家宅邸。
夜色寂靜,幽深沉鬱。
唯有一彎新月高懸天邊,灑落銀白的寒光。
一隊身著夜行衣的人悄無聲息地來到王家的外牆外,人數約莫二十上下。
烏雲適時掠過天際,遮蔽了那輪新月。
「主人有令,王家內,一個不留,格殺勿論!」
領頭的黑衣人冷酷地下達命令,聲音毫無情感。
「遵命!」
二十多位殺手低語回應。
隨即,他們潛入了王家內部。
王宅府邸廣闊,因此夜間的武師守衛眾多。
但他們僅是普通的武者,尚未突破先天之境。
此時已近子夜,正是人最睏倦的時刻。
所有的守夜武師都在打著哈欠,眼皮沉重如鉛,難以睜開。
他們沒有一人察覺到有人侵入了王家。
噗!
黑暗中,一朵血花驟然綻放。
一名武師捂住喉嚨倒下,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
他的咽喉被割開,想要呼救,卻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武師很快斷了氣,但他並非唯一的受害者。
與他一同喪命的,還有許多其他武師。
宋寂海派遣了二十多名精銳殺手,其中竟有三位先天強者作為領隊,其餘成員則皆是精通暗殺之術的武者。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對一群幾乎沒有實戰經驗的護家武師進行一場悄無聲息的清洗。
雙方實力懸殊,這場戰鬥自始至終都不存在任何懸念。
「首要目標是王清音,她是楚天歌的未婚妻。」
領頭的殺手沉聲命令,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主人承諾,誰能取下王清音的項上人頭,便記為首功,獎賞白銀十萬兩。」
這十萬兩,對於在場的每一個殺手而言,都是天文數字,足以讓他們過上一段紙醉金迷的生活。
以往,憑藉他們的能力,要賺取這樣一筆財富,不知要歷經多少生死。
而如今,只需要解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即可達成目的。
「這個女人真是價值連城。」
每個殺手心中都暗自盤算。
然而,一聲悽厲的慘叫打破了夜的寧靜,劃破長空,久久迴響。
一名殺手操作失誤,雖然成功擊殺了武師,卻未能徹底切斷其氣管,使得那武師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發出了悲鳴。
慘叫聲驚動了王宅的守衛,所有武師迅速向後宅集結。
「廢物,壞了我的大事!」
領頭的殺手低咒一聲,隨即率眾正面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