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無數大宗師止步於最後一關,終老而逝。」
「現今,丹青子、慧元與劍生一雖閉關,但他們的突破仍遙不可及,副門主必有趕上之日。」
「至於那楚天歌,不過是個幸運的愣頭青,副門主無需掛懷。」
「憑藉灌頂所得的修為,大宗師之巔已是楚天歌一生的極限。」
「他欲突破武王,恐怕比登天還難,將來定是副門主的手下敗將!」
無法突破武王,正是灌頂的負面效果之一。
自古以來,經歷灌頂的大宗師,千人中也難有一人能跨過武王的門檻。
這也是眾多強大門派不採用灌頂培育後輩的原因之一。
許多宗門的武王,在壽元將盡之際,寧願帶著一身修為離去,也不願通過灌頂傳承給後人,皆因這副作用。
「是嗎?」
正在這時,一聲突兀的質問,在大殿內迴蕩,雖語調平和,卻餘音繞樑,如驚雷在眾人耳邊轟鳴。
「什麼人?!!」
血神衣與五位長老面色驟變,眼神凌厲地望向大殿之外。
只見一道黑影正瞬息移動而來。
初現時,那黑影遙不可及,僅是一粒小黑點。
然而黑影一閃,人已立於大殿之內。
那人身披黑袍,戴著一副鬼面面具。
恐怖的威勢自他身上湧出,四周仿佛有無盡怨靈嘶吼,霎時驅散了大殿的血腥,壓制住了血神衣與五位長老。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好強,此人的實力非同小可。」
「僅釋放威壓,便令老朽動彈不得。」
「此人必是武王無疑,且其力量遠超宗主!」
五位長老狂咽唾沫,面露驚恐,戒備地注視著那男子,內心波濤洶湧,久久難以平復。
強!
無比的強大!
面對這位男子,他們竟找不出任何詞彙能夠準確描繪他的威猛與力量。
他無需任何動作,僅憑散發出的無形壓力,就足以讓在場眾人如同被山嶽壓頂,動彈不得。
若他有意取人性命,那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幽皇蒞臨,血神衣未能遠迎,望乞寬恕!」
此時,血神衣打破沉寂。
在六人之中,唯獨他能勉力抵擋這股氣勢的壓迫,顯示出其不同尋常之處。
血神衣緩緩向前邁出一步,身體微彎,拱手行禮。
「幽皇??!!」
「他竟是藍魔教中的幽皇!!」
五大長老心中驚駭更甚,這個名字如同驚雷,震顫著他們的內心。
他們從未預料,今日突入殿堂的竟是那個惡名昭著的藍魔教幽皇。
藍魔教,大乾王朝首屈一指的教派,高手雲集,實力遠超他們血靈門數倍。
單是眼前的幽皇,就足以輕而易舉地摧毀整個血靈門。
疑惑與不解縈繞在五大長老心頭,幽皇為何無故造訪血靈門?
而血神衣又如何與這位藍魔教高手相識?
從血神衣的行為舉止來看,他們顯然不是初次相見。
「起身吧。」
幽皇輕輕一語,周身的威壓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五大長老頓時感到呼吸順暢,不自覺間,他們的額頭上已布滿汗珠,衣衫被冷汗浸濕。
「幽皇,請上座。」
「但有差遣,血靈門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血神衣以手勢邀請。
「不必。」
幽皇背手而立,神色冷峻,「本尊此行有要事託付於血靈門。」
「事成之後,自會有你們的好處。」
血神衣並未被輕易許諾打動,而是謹慎詢問:「敢問幽皇有何要事需血靈門效勞?」
「助本尊除掉一人!」
幽皇言簡意賅。
「何人?」
血神衣追問。
「風雲榜第四,大乾副黃金捕頭,楚天歌。」
「是他?!!」
血神衣與五大長老驚訝不已,他們剛在議論此人,視之為好運的廢物。
然而,藍魔教幽皇的到來,目的竟是同樣的——除掉楚天歌。
「敢問幽皇為何要除去此人?」
血神衣忍不住追問。
藍魔教強者如林,幽皇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遠勝他血神衣。
要對付一個楚天歌,哪裡需要血靈門插手?對幽皇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楚天歌雖列風雲榜,但在幽皇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這樣一個螻蟻,怎會引發幽皇的殺心?又為何不親自動手?
藍魔教之事,向來複雜,血神衣深知其中風險,不得不審慎對待。
幽皇目光冷厲一掃,殺氣凜然,瞬間瀰漫大殿,迫使血神衣和五大長老再度俯首。
「你們無須知道原因,執行便是。」
「本尊原欲尋血無天,既然他尚未出關,便由你這個兒子代勞。」
「十日,本尊只給爾等十日。」
「十日內,我要見到楚天歌的首級。」
「否則,後果自負……」
話語漸隱,最終歸於寂靜。
待眾人抬頭,幽皇已不見蹤影,無人察覺其離去的時刻。
「副門主,我們如何應對?」
一名長老拭去冷汗,向血神衣求計。
「幽皇親自登門,此事絕非表面那般簡單,或許涉及藍魔教與大乾的暗中較量。」
另一名長老語氣沉重,道出了大家的憂慮。
「藍魔教與大乾朝廷皆是龐然大物,血靈門一旦捲入,恐遭滅頂之災。」
「確實,大乾朝廷不容小覷。」
餘下眾人紛紛附和。
「那楚天歌已入風雲榜,必定極為重視,我們若殺了他,必將引來的瘋狂報復,後果難以預估。」
「可恨,為何偏偏選中我們血靈門?」
一人憤憤不平。
「不如,我們不干?」
一位面赤的長老提議。
「不干?」
其餘四大長老震驚。
「不可能。」
血神衣坐在首位,按著額頭,「大乾朝廷我們得罪不起,藍魔教幽皇同樣如此。」
「若幽皇得知我們陽奉陰違,血靈門恐將遭遇滅門之災。」
「副門主,你與幽皇何時相識?」
終於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從血神衣與幽皇的對話中,顯而易見,他們之間早有淵源,甚至宗主血無天也與幽皇關係匪淺。
血神衣嘆了口氣,緩緩道出了往事:「那是多年前的事了,父親的修為卡在半步武王境界,無法突破,心魔由此而生。」
「一次,父親強行動用手段欲破境,卻功敗垂成,不但遭受反噬重傷,心魔亦趁虛而入,幾令父親走火入魔,命懸一線。」
「危急時刻,正是藍魔教幽皇救了父親一命,不僅治癒了他的傷,還助他成功突破至武王境界。」
「自此之後,唉……」
血神衣搖搖頭,未盡的話語中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