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賢眉眼緊鎖。
過山證的考核是比較嚴格的,說給就給的話,萬一出了什麼事可麻煩了。
對面。
狄雲從兜里掏出了三個東西。
兩顆源能寶珠,還有一個老舊的軍徽。
羅賢看著那老舊的軍徽,心臟猛的一顫。
上校!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橫天邊部的徽!
30年前,妖族對橫天山脈動了心思,想要把這塊能孕育大妖的疆土搶過去。
那場戰役沒有影響到後方人群,甚至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但身為內部人員的羅賢可是清楚,那場仗打的是轟轟烈烈,半座橫天山脈都被打塌了。
一場仗打出了好幾個上校,還有一位大校,是距離現在最近的一場大規模戰爭了。
那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很好查了。
可羅賢不是傻子,人家不主動說,你背後查,你想幹什麼?
嫌自己日子過的不舒服?
羅賢深吸一口氣,後站起身,猛的對狄雲行了一個標準軍禮,隨後九十度鞠躬。
「感謝您為人族做的貢獻,明天兩張過山證一定到!」
至於那兩顆寶珠,他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走後。
陳婉兒笑著走出來,手中玩著一個軍徽,也是衡山的標,但軍職比狄雲那個還高,是大校。
狄雲走上前,輕輕抓住婉兒的秀手,道:「用不著老婆出馬。」
「下次我這個不頂用了再用你那個。」
陳婉兒卻是輕聲道:「我在想,這些年我的軍功都還沒怎麼動過,給世兒買個3S的精血肯定夠,也不用找你弟。」
狄雲擺手道:「哪能用你的錢,何況陳世現在要啥3S的能力,給他他也舞不動。」
「不用想那些,他才初一,不急。」
「今天不打牌嗎?」
陳婉兒眨眼道:「我師傅要來找我。」
狄雲心裡咯噔一聲,道:「這麼突然!?我跟你一起去。」
「那世兒怎麼辦?」
狄雲擺手道:「讓他自己在這兒待著。」
「我去跟他說。」
狄雲趴在窗台道:「我跟你師娘出去一趟,應該很晚才回來,家裡吃的什麼你自己弄,老實練著!」
陳世抬頭道:「好知道了!」
接著,狄雲回頭走到陳婉兒身邊,笑道:「走走走。」
很快,狄雲駕車來到一座園林。
園林的亭子中,正有一位紅衣女子端坐著飲茶,她戴著鳳釵,沒有化妝,但自帶紅色眼線,皮膚光滑雪白,目光令人生畏。
「師傅!」陳婉兒笑著招手。
紅衣起身,冷不丁的瞥了一眼狄雲道:「你怎麼跟來了?」
狄雲連忙低頭道:「許久沒有孝敬您,前來慰問慰問。」
紅衣瞥了他一眼,說是孝敬,實則雙手空空,但她都懶得挖苦了。
接著,夫妻坐下。
對面。
紅衣看著陳婉兒說道:「一把年紀,一身本領,卻住在這小小囚籠中當那籠中雀,也就你笑得出來。」
「哎呀,人各有志嘛!」陳婉兒嘿嘿道。
「是啊,人各有志。」紅衣瞥了一眼狄雲,道:「半個月前,我們內部開了一場會議,你爹也在場,還是主講人。」
狄雲心一顫:「我爹說啥了?」
「跟你沒關係。」紅衣搖頭道:「你爹怕是早就忘了你了。」
「他說的是大事!」
「具體文章內容我就不複述了。」
「你爹說妖族與魔族內部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樹立假想敵,最好的敵人就是我們人族。」
「最多二十年,人族將會迎來兩族最猛烈的攻勢。」
「這場仗只有兩個結果。」
「輸,三族皆元氣大傷,但妖族跟魔族那些大人物是不會下場的,他們開戰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消耗他們膨脹到多餘的族人。」
「我們人族因為社會結構的不同,高層肯定會下場領軍,也有概率因此犧牲。」
「所以如果這場戰爭已經完全無法避免了,那我們就要提前二十年做好充足的準備。」
「你爹提出的議論是,此乃人族一統全球的最佳時機。」
「我們人族不可能用自己人的命,幫那兩族解決他們自己族中不可調和的矛盾,既然要打,那就一定要賺。」
「距離人皇一統人族已經將近三百年,事實證明陳天文國士那人性為尊的治國方針是正確的,現在的人族前所未有的強大。」
「在正確的道路下,人族不嫌地大,不嫌人多。」
「你爹非常激進,說到最後甚至表示自己年事已高,時日無多,唯一的盼望就是看到天下大同,他願意簽下軍令狀,親自率兵首攻,雖死無憾!」
狄雲冷哼道:「他就是個超雄,戰爭狂人。」
「是麼?」紅衣平靜道:「他的法案得到了八成以上的支持,包括我。」
「人皇大人呢?」狄雲皺眉。
紅衣淡淡道:「人皇大人在斟酌。」
「他最後總結的是,狄天正的思路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不可能與魔與妖在同一片屋檐下和平相處。」
「什麼?」狄雲震驚道:「人皇的態度不一直都是有教無類嗎?」
「他老人家怎麼也變的如此激進了?」
紅衣平靜道:「三百年來,人族不斷進行內部改革,力求創造一個可以完全不向外求的內部生態自循環社會。」
「可魔族跟妖族卻一直沒消停。」
「年年都有衝突,年年都要率軍挑釁!」
「或許他老人家已經對這兩族徹徹底底的失望吧。」
「可他老人家並沒有像你爹那麼情緒激動。」
「他說,狄天正的路線非常激進,若胡亂行事必不可能成,激進的思路下,一定要有泰山般的底氣,溪流般清晰的思路,以及充足的準備方案。」
「五年內,他要看到每一家都拿出自己的底牌,以及作戰思路,他將親自整合所有方案,若可行性足夠,他才確定未來二十年的發展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