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

  第88章 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

  「《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

  無懷聞言皺了皺眉。

  阿修羅,非天也,似天而非天之義。佛國六道眾、天龍八部神之一。

  在古老的傳聞里,阿修羅與天人燃起的戰火,蔓延了無數紀元,波及億億萬劫數。

  婆稚,意為勇健,是阿修羅與天人部眾作戰的前軍統帥。

  這尊大阿修羅王生有一面三眼,口中吐火,做忿怒相,祂的身形足足是須彌山的四倍,腳踏無邊瀚海,手中分托日月。

  婆雅王曾率部反擊忉利天,擊打天人的居所。

  《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便是觀想這尊惡神的意韻,獲得無邊大力、無邊勇氣。

  祂的三隻眼裡,分別可噴出宙光、雷電和毒霧,口裡的烈火,更可焚毀天人的軀體。

  觀想法,正是魂魄觀想的大法術,練魂的要術。

  「它修行太難,又劍走偏鋒,稍有不慎,便是墜入無邊阿修羅道。」

  無懷猶豫片刻:「為何不選擇《心遁》或《蓮花劫印》?」

  金剛寺武學不可輕授,便是無懷自己,若非有大功,也是入不得藏經閣,更逞論將它教給門下弟子。

  《心遁》、《蓮花劫印》、《婆稚阿修羅王觀想經》……

  這三門無上大法,俱是他在外遊歷,行走江湖時,機緣巧合下獲得的。

  《心遁》,號稱心念一瞬,無所不至,是模仿佛家六神變——神足通所創造的遁術,是極高明的大法。

  《心遁》現世時,甚至都驚動了寺里的神足僧,連他都曾借閱觀看。

  此術雖然比不上神足通,但勝在人人皆可修行,有法可循。

  不像神足通一般,悟了便是悟了,機緣不到,不悟便是不悟。

  甚至機緣是什麼,都沒有一個定數。

  《蓮花劫印》,則是一門攻伐手段,在鬥戰上,也只比金剛寺里攻伐無雙,號稱輪轉生死,劈分法道的《輪轉印》略遜一籌。

  無懷也曾疑惑,自己這大運也偏偏撞得太巧了。

  三門功法,個個可堪稱無上,足夠被列入金剛寺內。

  但凡拿出來一門,就足以光耀一個中品的世家,成為傳世秘法。

  同行十四人,為何得到機緣的,卻偏偏是自己?

  事後,在金剛寺長輩來接引自己時,無懷才驚覺。

  那座被自己以為是前宋古廟的荒祠,竟是王秋意的埋骨地。

  這位前宋最後一尊人仙,死後足足數百載,卻餘威尤烈。

  荒祠的陣法絞殺了同行十三人,卻放任自己穿行其中,還拿到造化。

  這其中用心,即便是現在,無懷依舊不解其意。

  「你修行赤龍,本就是火中取粟的行險之舉,走得穩的,才是修行,凡事卻並非要盡善盡美。」

  無懷從短暫的迷惘回過神,沉聲提點道。

  婆稚王這樣一尊大惡神,大阿修羅王,即便觀想祂的神韻,也是抱虎枕蛟般的處境。

  不止一次,就連無懷自己,也曾數次被奪去心神,險些被勾進阿修羅道,淪為那尊婆稚王在地上的映照。

  一舉一動,都被祂的法道牽引,如同傀儡,再不得自由。

  幾番思索下,在還有赤龍劫的威脅下,無懷不得不狠下心,廢去這門觀想法。

  「煉魂的觀想法,在藏經閣里還有幾部,《大丘形意圖》、《伽藍觀想經》……你若想要,盡可隨意取閱。」

  這門觀想法後患無窮,無懷也只是出於充闊的目的,才將它同心遁、蓮花劫印一併拿出來。

  見階下小和尚執意要選,他不由得生出股懊惱之意。

  「也罷,也罷!」

  無懷煩躁揮手,麵皮愈發赤紅之際,又難免有一絲釋然。

  他得到這門觀想法後,僅僅是修煉到小成,礙於修羅道牽引一日甚於一日,恐自身佛理不能壓制,只得忍痛廢去。

  對於觀想經中「巨手覆障日月之光、身越須彌山,朝游虛空、暮歸天宿」的煊赫威勢,他也頗為神往。

  「我有言在先。」

  無懷收手一招,便有兩道玉光從白朮眉心飛出,被無懷收進僧袍。

  「若你功行一有錯漏,休怪我替你廢去它!」

  「弟子明白。」白朮大喜過望,又是俯身一拜。

  高胖和尚眼珠轉了轉,在無懷和白朮身上停了剎那,終還是猶豫開口:

  「婆雅王,佛經曾傳聞祂與天人交戰不休,且這尊大阿修羅王最是好鬥不過,想要觀想祂的神意,恐怕不大容易。」

  「此事不難。」

  無懷搖頭:

  「阿修羅眾爭鬥好殺,是非天惡神,稍後我自會與鍾離太守通個訊息,過幾日,你且帶他去死牢走一遭,幾個月後,想必入門便不難了。」

  以殺伐業力,勾勒出那尊大阿修羅王的神意。

  單從這點看,這門觀想法,無異是徹徹底底的邪門外道。

  「也好,弟子明白了。」

  虛岩頷首,區區小事,自然不必他親自領著。

  只是白朮口中的言語,他與謝微的事,終究還沒個分曉。

  白朮是否為成道契機,謝微是否真切動了心。

  這一切,到底還沒個定論。

  他跟在身邊,多少也是護持的意思。

  正上首的赤面僧人神色威嚴,虛岩心底嘆息一聲,低下頭去。

  「同樣是殺伐。」

  這時候,一旁的白朮突然開口:「不知道,可能用活屍代替死囚?」

  「活屍?」

  無懷皺眉:「符雨之後,還有活屍?」

  「有的,雖然不多。」

  虛岩也楞了一下,才連忙回道:

  「活屍本就牽連甚廣,即便被宰殺了大半,但因為與長生丹那尊造物相似,被不少大族人家豢養起來,當做寵獸取樂。」

  「有多少?」

  「萬餘數吧。」虛岩思索片刻;「應該要更多一些。」

  「也好。」

  無懷轉向白朮,目光中有一絲讚許:

  「你能想到這地步,顯然是有慈悲心的,甚好!」

  他從虛空伸出一探,便跌出一塊盈盈玉牌,上刻「無懷」二字。

  「往臨近州郡也湊一些過來。」

  無懷將玉牌擲向虛岩,被他慌亂接過:「用金剛寺的名號,不要用豐山寺。」

  「弟子……」虛岩盯著那塊玉牌,眼神複雜地收起它,肅然躬身一拜:「弟子明白了。」

  「你有慈悲心,很好,很好。」

  無懷沒有理會心緒複雜的虛岩,眼眸神光大盛,一枚赤紅顏色,似龍似蛇的古怪符籙從眼中射出。

  「這是赤龍後續心法,記得好生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