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變故,令何安在心驚不已。
初步可以確定那不是獅子猿,至少他所掌握的信息,獅子猿不能直接或間接令人定身。
除非又是個體的差異,真要是如此,那個體差異便也太大了。
難不成會像人類覺醒異能一樣,每隻獅子猿的能力都不一樣?
喚不動的談五閒,看向著老槐樹的方向。
而以何安在所在的位置,什麼也看不到。
難道【異常】是老槐樹?
絕對不是,如果是老槐樹,為何他沒事?還有什麼是別人能看到而他看不到的?
那東西,在老槐樹後面!
談五閒非是靜止的定格在那,他還在無意識地顫抖,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尚不知那東西會對人的精神與理智造成怎樣的傷害,若遲疑下去,談五閒救回來也可能就此瘋掉。
何安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扭過頭背向老槐樹,衝進了老宅院,欲要將談五閒帶離此地。
瞬間,陰冷感大盛。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談五閒,卻發現談五閒的面色鐵青,那雙顫動的瞳孔中似乎倒映著一張臉,而那張臉,似乎就在面前。
頓時,何安在感到腦後一涼,腦後神經緊繃,一種尖銳物品抵上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刺進去。
於是他下意識揮著匕首轉身,看到了那駭人的一幕。
只見在那棵枯死的老槐樹後,探著一顆腦袋,修長的面龐沒有表情,卻異常詭異,黑底紅紋,瞪著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S83鬼東西】!
沒有披著黑衣,它果然是鑽進黑衣里的,並不是與黑衣綁定的。
也沒有墳地,它出來了!它從黑衣、從墳地里出來了!像獅子猿一樣。
這也意味著,守墓人並沒有被清理,那片墳地只是暫時消失了,它還在到處遊蕩!
這鬼東西出來了,那蕭玉風呢?他是死是活?他還活著的話,是否也能出來?
等等!
不對!
鬼東西不是獅子猿所感應到的東西!
那日獅子猿逃走時,鬼東西就在何安在面前。
如果獅子猿感應到的是鬼東西,那麼,鬼東西也不止一隻,這隻與墳地里披著黑衣的那隻,並不是同一隻。
可究竟是不是同一隻呢?
何安在不知道,他沒記清墳地里那隻鬼東西的細節,無法進行分辨。
有太多問題因為鬼東西而浮現,可何安在沒有思緒去進行思考。
無限的恐懼在心中蔓延,仿佛漆黑塗抹著每一處色彩,漆黑中生長出鵝頸,有白有灰,鵝的腦袋像開花一樣,從鵝頸上綻放,曲項向天歌,它們有著又小又圓的紅色眼睛,張著大嘴嘶鳴,伸著尖銳的舌頭,露出猙獰的咽喉。
直至漆黑觸碰到了一抹紅色,那抹紅色中生長出了一顆賤兮兮的大白鵝腦袋。
只聽嘲哳鵝鳴之中,大白鵝開口道:「小同志,你的信念呢?」
與此同時,耳麥中響起王林江的聲音,「我看到你們了,堅持住,我們……」
王林江的聲音戛然而止,五台無人機接連墜機,或砸在牆上,或落在屋頂上。
何安在恐懼中回過神來,此時他已經被冷汗浸透,渾身一陣發涼。
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左眼開始充血,布滿密集血絲。
何安在驚魂未定,心中是未散去的恐懼,他無法移開視線,甚至不能閉眼,於是他便死死盯著鬼東西那張詭異的臉,集中注意力去將那層詭異看透。
他左眼的眼白緩緩爬上了殷紅色,心中的漆黑也正漸漸退去。
『什麼鬼東西!』
只要看到那雙眼睛,便會莫名恐懼,恐懼到思維意識都不聽使喚。
而且這種負面影響並不是輻射範圍,即便通過遠程視頻看見,也會受到影響。
那墜落的無人機,說明了這一點。
何安在現在雖然恢復了意識,但仍舊邁不開腿,甚至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只覺得四肢陰冷,有種血液不循環的感覺。
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鬼壓床,又或是在做夢,拼命地想要逃離,可就是邁不開腿,那種想去做一件事情,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感覺。
是了,那日的陰冷感,精神的萎靡與頹敗,原以為是進入那片墳地的緣故,原來是與它對視的原因。
那日要不是蕭玉風將他推開,他定會像羅卑一樣,被這鬼東西貫穿胸膛。
那之後直面鬼東西的蕭玉風呢?以及被穿透身體被擄走的羅卑?
憤恨在何安在的心中燃成火焰,將那漆黑焚燒殆盡,同時血色爬滿他的左眼眼白,並有一顆瞳孔從眼角中爬了出來,他的左眼在這一刻變成了重瞳。
「這他媽的就是【不可看】嗎!」
知覺恢復,後的第一次眨眼,那顆瞳孔便消失了。
何安在伸手捏住談五閒的後脖頸,只感覺談五閒的後脖頸一片冰涼,他將談五閒的腦袋別向一旁,讓談五閒別去看那張詭異的臉。
同時他舉起青鳶,朝那鬼東西射擊。
鬼東西探出的腦袋迅速縮回來老槐樹後。
一個彈匣打空,何安在用牙咬住青鳶,然後單手換彈,這時耳麥中竟響起了大白鵝的聲音。
「後面!你後面!它在你後面!」
什麼時候?
何安在心驚不已,自始至終他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棵老槐樹,沒見那鬼東西出來。
何安在半信半疑地迅速轉身,卻見那張異的臉已經近在咫尺,它大張著嘴,露出參差、鋒利且又密集的牙齒。那張詭異的臉因為張開的嘴,而更長了。
「嗡——」
一陣無人機啟動的聲音從鬼東西的身後響起,鬼東西明顯一驚,而後它迅速躲開,藏身到了院內耳房的門後,只露出半張臉,就那麼看著何安在。
何安在此刻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鬼東西,距離越近,影響越重。
這時一台無人機從耳房屋頂上起飛,跌跌撞撞墜落到了地面。
遠在上河村廠房的大白鵝,正翅膀忙、腳蹼亂地操控著無人機,實在是太難為它了。
「這東西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