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死寂。
看著一尊幾乎能與齊天策一戰的絕世高手,在眼前化為灰燼。
所有人,目瞪口呆。
想像這一定是夢。
遍地的鮮血殘肢,焦黑地面、桌椅杯盤,和癱坐在地上、鮮血染紅半邊白衣的岳霜華。
卻又狠狠提醒著他們,這一切都是真實。
武道大會就這樣結束,除了劉青松爺孫,群雄紛紛離開。
岳霜華、馮准等七位幻景宗徒眾,被吳雙封了穴道,帶了下去。
王家下人清理現場。
吳雙則在大廳之內,分別給眾人醫治。
丁恆推脫之下,第一個醫治的是葉晚星。
吳雙和葉晚星雙修過多次,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
輕輕握住她那隻豬蹄似的小紅手,磅礴的真氣湧入。
為其再次疏通經脈、化解瘀血,最後配合強大的神念,將碎裂的骨骼一塊塊重新接駁。
做完之後,又讓人拿來石膏,把葉晚星渾身固定。
眼看著葉晚星骨骼復原,腫成豬頭的腦袋恢復成原來俊俏的小臉,甚至傷口都在快速癒合。
王希夷、劉青松等人又是一陣唏噓。
這樣的醫術,如果讓那些神醫看到,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之後,吳雙如法炮製,把丁恆的骨頭也部接好。
同樣糊上石膏後,將兩人送到一個房間,讓朱雀去照顧。
為防止他們兩人貧嘴,吳雙甚至用紗布,把他們的嘴巴包了起來。
接下來,吳雙又為王希夷、劉松青和王沖醫治。
他們的傷,相對來說治起來便簡單多了。
在吳雙如神醫術之下,別說說話、吃飯,甚至簡單活動都沒問題。
最後是丁當,把神念注入這丫頭體內後,很快便將她被法力反噬的損傷,全部修復……
這一天。
吳雙趕到王家,便是一場大戰。
殺了明鏡大師、鄭乾坤、樊士平,斬斷岳霜華一臂,平息了幻景宗的風波。
之後,又為幾人醫治,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疲憊。
把眾人的傷勢全部看完後,曲姥姥便連忙讓丁當送吳雙回房休息。
劉青松則是把鄭乾坤那本日記拿出,讓吳雙拿著。
畢竟,吳雙這次把前來參加的武道大會的「幻景團」一鍋端,還殺了宗主的私生子「樊士平」。
那位幻景宗宗主,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鄭乾坤既然想讓他把日記中的故事傳播出去、警示世人,給吳雙看自然也沒有關係。
而那日記裡面,記載著很多關於幻景宗的秘密,對吳雙應對幻景宗有很大的幫助。
「王老哥,這次你可是賺大了,因禍得福啊!」
曲姥姥留在房間,想要看著王希夷、劉松青和王沖等人,讓他們好好休息。
不過,此時的幾人個個精神抖擻,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又怎麼能憋得住。
吳雙和丁當一走,劉松青就忍不住開口。
王希夷聞言立刻笑得合不攏嘴:「我真是沒想到,丁當那丫頭能給我搞出這麼一出。這丫頭哪都好,就是心眼的太重。她要是早點跟我說,又怎麼會搞成這樣。」
「就是!」曲姥姥見擋不住幾人,自己也加入進來:「前幾天我就看那丫頭不對勁,你也見到她那幾天的狀態,都急成什麼樣了。這丫頭,一定對吳雙特別喜歡。」
「這樣的青年才俊,誰不喜歡呢?可惜我們家的承乾是個男孩。」
劉松青感嘆一聲,又看向劉承乾。
劉承乾正在旁邊吃瓜,聽得津津有味。
聞言頓時一臉苦瓜相:「爺爺你怎麼又來了……」
「吳雙確實是百年一遇的奇才,萬里挑一的金龜婿。」
眾人說笑間,王沖卻是臉色沉重:
「現在就是有兩個問題。
第一,他實在太優秀了。
我們王家這么小的池塘,恐怕難以盛下如此蛟龍。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丁恆管那個朱雀、還有那個葉晚星,都是稱呼乾娘的?」
嘶!
眾人聞言,臉色都是一變。
王希夷和曲姥姥,更是瞬間臉色極為難看。
丁恆是吳雙的乾兒子,他向朱雀和葉晚星叫「乾娘」,不就是說這兩個女孩都是吳雙的女人嗎?
「這事,明天咱們好好問問丁當。」
王希夷深吸了口氣,又看向王沖:「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更加嚴重,不過大家應該也都想到了。」
王沖嘆了口氣,接著道:
「雖說今天我們大獲全勝,大仇得報。
但是我們都清楚,幻景宗那些人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他們宗中還有一尊修法真人,兩尊化勁宗師和三位入道巔峰。
吳雙殺了宗主的兒子,又殺了鄭乾坤、明鏡大師這樣的重要人物,他們怎麼會輕易罷休。
鄭乾坤在幻景宗呆了七年,就從內勁巔峰成長為化勁中期。
那幻景宗宗主的實力,將會有多恐怖!
或許,到達神境都未可知……」
神境!
隨著王沖一句句分析,房間內的氣氛越來越沉重。
便是連王希夷、劉松青也是手足無措,劉承亁、曲姥姥更是心急火燎。
神境啊!
化境都是傳說,那神境更是傳說中的傳說,比肩神明的存在……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東山省。
靠近大海的深山幽谷中。
一片不知建於何朝何代的古老建築群,在雲霧繚繞的若隱若現、如夢似幻。
亭台樓閣、水榭迴廊,大大小小几百間房中,人人都穿著古代。
與外面的現代世界相比,就仿佛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般。
「宗主!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王希夷、曲姥姥等人憂心忡忡的時候。
一個留著山羊鬍,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滿臉焦急地穿過層層庭院,推開一座古老沉重的大門,進入到一個幽暗、陰森的房間。
房間牆壁上,畫著各種張牙舞爪的恐怖神像。
屋地黑白兩色玉石,砌出一個巨大太極圖。
一位紫袍老者,盤坐在太極圖內。
身邊按著陽數為一、陰數為二,以八卦陰陽爻的陣型,擺著八八六十四油燈。
油燈幽綠的光芒時,不時跳出一張扭曲的人臉,無聲地嘶吼、怒罵。
隨即那人臉被拉長成一道細線,緩緩流進盤膝而坐之人的體內。
打坐的老頭,鷹鉤鼻、高顴骨、眼窩深陷,一張馬臉。
長發漆黑如墨,出膚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我不是說過嗎,我打坐時,絕不能打擾?」
山羊鬍進來之後,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神情緊張、氣喘吁吁。
馬臉道士,眼皮都沒動一下,仿佛一尊雕塑。
一道陰寒仿佛可以冰裂人靈魂的聲音,直接在山羊鬍腦中響起。
「宗主,鄭乾坤、明鏡大師,還有樊、樊士平的魂牌碎了!」
山羊鬍用力咽了口唾沫,雖然戰戰兢兢,還是不得不把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
馬臉道士猛然睜眼。
虛空之中,仿佛一道綠芒閃過,仿佛霹靂。
無形勁風襲卷整個房間,六十四盞油燈全部熄滅。
跪在地上的山羊鬍,仿佛被無形一腳踹中般,接連翻了三個滾兒。
爬起來後,額頭觸地,趴在那裡縮成一團。
幻景宗有一座神牌塔。
塔中存放的,不是死人靈位,而是宗主弟子的魂牌。
只要魂牌在,人就沒事。
魂牌裂,人必亡!
「他們不是去武道大會了嗎?
那個武道大會,連宗師都沒有。
鄭乾坤、明鏡大師和岳霜華那麼多人,還保護不了樊士平……
一定是高層宗師出手!
但一般的宗師,也扛不住鄭乾坤的三才掌刀……
難道齊天策!
無論是誰,敢殺我的兒子。
哪怕是鎮國戰神,我也要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