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吳雙!
陳厲陽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大變。
尤其是朱雀,張著小嘴想要制止,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雖然她性格火爆,但終究是女孩兒。
又怎麼能感覺不出,陳厲陽對她的情義,和對吳雙的醋意。
她曾經暗示過陳厲陽數次,想讓陳厲陽知道,她對陳厲陽只有隊友和同門之情,並沒有男女之意。
沒想到陳厲陽不但沒有死心,此刻還要挑戰吳雙。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親眼見過吳雙護體罡氣和誅仙法劍。
那都是超越武功,如同仙法般的存在。
哪一樣是陳厲陽能抗住的。
而且,哪怕是傳武陳厲陽也不是對手……
這樣的挑戰,不是自取其辱嗎!
「你想和我比試?」
吳雙也是微微皺眉,隨即也是一笑:「太極奸、八卦滑,最毒不過心意把。今天我要走了,不見識一下這門大夏絕學倒是可惜。那我就把修為降到和你相當的程度,試一試你晉西的心意六合。」
「多謝總教官給我這個機會!」
陳厲陽原本是個沉穩內斂的性子,吳雙答應之後臉上無喜無悲。
走到吳雙面前三四米處後,身體微微一蹲擺出架勢——輕步橫拳鷹捉把。
吳雙隨意站著不丁不八的步子,看著陳厲陽的架勢與看過的拳譜對照。
「咯嘞嘞!」
隨著拳架擺出,陳厲陽雙目如電、喉嚨里發出怪叫,仿佛一隻兇狠鬥雞般。
傳聞心意拳由達摩所創,曾有詩人形容:「達摩西來無一字,全憑心意下功夫。要從紙上求妙法,筆尖蘸干洞庭湖。」
之後,岳飛將岳家槍融於其中,脫槍當拳,改心意為形意。
幾百年前,晉西馮氏傳形意於姬際可。
姬際可為參悟拳譜,再上少林。
某日冥思不得其解時,突然看到兩雞相鬥,遂悟出拳法奧義。
在心意基礎上,加上了六合,即雞腿、鷹捉、龍身、熊膀、虎抱頭、雷聲。
心意六合成型之後,威猛霸道、狠毒無比。
練時無人當有人,用時有人當無人。
你加快、我快加風,遇敵好似火燒身。
拳打三下不是真,瞅見形影不為能,腳底好像搓地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陳厲陽單單這個拳架,吳雙便知道,他已得了心意六合的真傳。
「啊嗒!」
吳雙思索間,陳厲陽雙腳踏地,發出炸響。
同時嘴裡發出一聲雞鳴,徑直撲向吳雙。
雞這種動物又與虎不同,打起架來不要命,滿臉是血照樣沖、照樣干。
所以武術大師李小龍在和人打鬥的時候,也常常用雞鳴來震懾對手。
陳厲陽這一招,聲、形、意三者合一,與封虎的【白虎凶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轟!
吳雙身體一閃,側步躲過。
陳厲陽一擊不中,反手虎抱頭。
吳雙身體一轉,掄拳迎擊。
「咦!」
旁邊朱雀看到吳雙這一招,忍不住奇怪出聲。
吳雙這一招,正是她太極炮捶中的「反手搬攔捶」。
甚至比她使的,還要精妙。
他怎麼也會這個的?
噼哩叭啦,噼哩叭啦,轟轟轟!
朱雀疑惑間。
吳雙和陳厲陽越打越快,漸漸變成兩道殘影。
利劍小隊幾人,看得瞠目結舌。
「不會吧,原來這才是老大真正的實力,居然和總教官打得旗鼓相當!」
「我原本以為和老大旗鼓相當,這樣看來,如果老大真正出手,我絕對走不過十招!」
「不過雖然說總教官降低了修為,但論招式的精妙來說,還是比咱們老大強,打得實在太穩了。」
「你們發現沒有,總教官好像只用同樣的幾招。不過那幾招好像越來越熟練了……」
只會幾招?
朱雀猛然一驚,剎那之間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看著吳雙,仿佛見鬼一般。
她剛才就覺得奇怪,吳雙怎麼會使出她的拳法,而且舉手投足都那麼熟悉,仿佛是一個師父教出的一般。
此刻聽著旁邊的議論,瞬間恍然大悟。
吳雙用的這幾招,正是那天她在別墅中,與吳雙比試中用的招式。
難道這是他那天記下的,怎麼可能……
砰!
朱雀正在胡思亂想,場中一聲悶響。
吳雙收拳而立,面不紅、氣不喘,雲淡風輕。
陳厲陽則是連連倒退。
為了比賽的公正,他後面幾人紛紛讓開。
有人腳下一絆,將一根剛才測試時、踢斷的半截木樁,碰到了陳厲陽腳下。
陳厲陽本就重心不穩,一腳踏在木樁上,頓時噗通一聲坐到地上。
「我、我輸了!」
陳厲陽臉先是一白,跟著瞬間變得通紅。
「輸並不可怕,只要以後努力就好。」
吳雙走過去,伸出手。
看著吳雙真誠的眼神,陳厲陽也伸手與吳雙一握,迅速站了起來。
那股憋在心中的怨氣,剎那間一掃而空。
但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總教官好大的威風,臨走時還要把學員打倒!」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吳雙扭頭向說話方向看去。
就看到許傲君、唐建功一齊向這邊走來,同行還有兩名武者。
一個鶴髮童顏、太陽穴高高鼓起的白鬍子老頭,一位雙手下垂、行走如風的中年人。
「媽!師父、小師叔,你們怎麼來了?」
朱雀臉上一喜,連忙沖了上去。
許傲君淡淡一笑:「你師父、師叔找到我們,說要來基地看看你們。正好今天吳雙要走,你們要進行測試,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陳厲陽走到老者和中年人面前,紅著臉躬身行禮:「師父、小師叔,剛才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
「嗯!」
白鬍子老頭輕應一聲,眼神中有溺愛、有感嘆,還有一絲憤怒。
興沖衝來找多年不見的愛徒,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徒弟被人打趴下。
哪怕郜鴻逵修養在好,也難掩心中的怒氣。
他旁邊那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更是冷哼一聲,直接對吳雙一拱手:「見過總教官,我叫陸乘風,心意六合門。」
「你好。」
吳雙微微點頭回應。
陸乘風一句客套話說完,臉色猛的一沉,冷笑道:「總教官既然今天都要走了,為何還要將我師侄打倒,讓其難堪?莫非是因為我那師侄喜歡朱雀,你心中憤恨不成?」
「這……」
「師叔!」
誰都沒想到,陸乘風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剎那之間。
每個人看看吳雙、看看陳厲陽,再看看朱雀都是眼神怪異。
陳厲陽滿臉尷尬。
他剛才要與吳雙比試,單純就是一腔怨氣無處發泄。
與吳雙比試之後,他已經深深明白。
哪怕是同一個境界,他也絕對不是吳雙的對手。
朱雀選擇這樣的男人,他有什麼好埋怨的。
只是此刻,這個原因,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師叔!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朱雀見吳雙平白被冤枉,心中頓時大急。
「不是那樣是哪樣?」
陸乘風看向朱雀,一臉惋惜道:
「小雀雀,你知道師父和師叔最看好厲陽。
他若是能留在門派中,在你師父的指點下現在早該進入內勁,甚至達到內勁中層都不無可能。
只可惜他對你一片痴心,為了你甘願來到南境從一個普通小兵做起。
甚至背棄師門,學習什麼【赤陽功】。
那功法是給沒學過武的麻瓜學的,他學那個不是糟蹋了嗎?
而現在,這吳雙又以他擅長的赤陽功將其打倒,豈非欺人太甚!」
這……
陸乘風一席話,如連珠炮般,將陳厲陽的過往一一敘述。
剎那之間,朱雀被說得啞口無言。
周圍眾人看著陳厲陽,也是暗自唏噓。
沒想到這位利劍小隊的隊長,南境戰區新一代的兵王,會有這樣的經歷和心事。
「總教官!」
見眾人各個表情複雜,陸乘風聲音更是冰冷,望向吳雙道:「欺負我師侄算什麼本事,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有這個必要嗎?」
吳雙看了陸乘風一眼,轉而看向朱雀。
陸乘風這句話已是極盡挑釁之意。
但不管怎麼說,陸乘風是朱雀的師叔,如果自己把陸乘風打敗,誰的面子都不好過。
朱雀見狀也是滿臉焦急,想要勸說。
但陸乘風向來脾氣火爆、眼高於頂,她若是說陸乘風贏不了,不是火上澆油嗎?
「怎麼,不敢了?」
就在朱雀猶豫,如何措辭間。
陸乘風見吳雙言辭躲閃,臉上譏諷之意更濃:
「那倒也是,你剛才只是略勝了陳厲陽一籌而已。我搞不明白,許戰神一世英明,怎麼找了你這種沒有血性的人當執劍人。
你若怕我被你打殘打廢,那我也不為難你。讓出你執劍人之位,同時當場發誓,今生不再接近朱雀。
否則,我定不饒你!」
靜!
一片死寂。
陸乘風這席話,可謂直接說絕、將吳雙貶得一文不值。
許傲君、唐建功,以及在場的戰將、文員全都暗暗皺眉。
利劍小隊包括程剛在內,都猛然攥緊了拳頭。
吳雙是他們的總教官,陸乘風如此侮辱簡直比打他們的臉還難受。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吳雙。
吳雙彈了彈手指,眼神淡漠:「我肯和陳厲陽切磋,是因為我是他的教官。至於你……內勁高層都沒到,也配和我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