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熙是真的感覺到了危險,她站起來,說:「好,沒關係。我已經給陸時韞發了信息,我想他很快就會到了。」
「當然,我跟他說,你撿到了我的證件。你行動不方便,我就親自過來拿。」
周聿深笑了下,低頭點上香菸,抽了一口後,抬起頭,夾著煙的手抵在桌子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灰白色的菸灰慢慢的從嘴裡吐出來。
煙霧在他的周身瀰漫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眸光微閃,像是猛獸看到獵物時,眼底隱藏著興奮。
他說:「是嗎?那你就在這裡等著,等陸時韞到了,我留他一起喝杯酒。這樣,他也不會誤會。」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脈絡凸顯,暗藏著野性,指間把玩著打火機,每轉動一下,都會碰到桌面,發出輕微的一聲響動。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落到沈熙的心上。
她的心臟,好似被一雙手用力的掐住,一點一點的收緊,將她逼到了牆角。
沈熙被他的眼神注視的很不自在,一秒鐘都等不住,她迅速的朝著客廳走去。
因為步伐很大,紅色的裙擺搖曳。
周聿深抽了口煙,餘光望過去,那道紅色的影子,在他的視野里晃來晃去,心上像是被一根羽毛反覆的撩撥著。壓在心底沉睡已久的那頭野獸,已經睜開了眼睛,雙眼通紅,嘴裡發出捕獵前的聲響。
沈熙感覺到危險在逼近,她拿起了沙發上的包,快速的往門口衝過去,腳步越發的快。
每一步,幾乎都踩在周聿深的心上,走在他的神經線上。
這每一下,都好像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香菸抽完,他輕輕的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里,而後慢慢的起身,緩慢的走向玄關。
此時,沈熙還站在門口,不停的擰動門把,卻怎麼也開不了門。
門好像是從外面被鎖上了。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她心頭一緊,猛地一回頭,就看到周聿深朝著她走過來,不疾不徐,慢吞吞的。
好似她早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笑看她垂死掙扎。
片刻的功夫,周聿深已經走到她跟前,兩人隔著三步的距離,沈熙雙手用力的握著門把,整個人貼在門上。
酒紅色的裙子,顏色很正,襯得她肌膚勝雪。
大小正合適,一把細腰,盈盈一握。
許是太著急,腳下甚至忘了穿鞋,白嫩的腳,指尖髒兮兮的,微微泛著紅。
露出的腳踝纖細。
她此刻就像是一束罌粟花,妖冶動人,明知把她摘下,百害而無一利,卻依然無法壓制住內心的激動,想要一把將她採摘。
沈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門是打不開了,除非外面有人能開門。
可眼下的情況,顯然沒有奇蹟發生。
她用力握著門把,深吸一口氣,緩慢的轉過頭,看向倚著柜子站著的周聿深。
他的神色不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周聿深:「不是說陸時韞要來了,你還急什麼?」
沈熙咽了口口水,說:「我不想背叛陸時韞,他是唯一願意娶我的人,我不想背叛他。」
「之前我做的那些,並不是在勾引你,我只是……只是因為我弟弟的事情,很憎恨你們。所以才故意做這種幼稚的小動作。我……我也知道在你們眼裡,我這樣的人配不上陸時韞,我確實是配不上,我也拒絕過他很多次。」
「可他真的很好,對我和小翼都很好,我也是真的很喜歡他。這次,他冒著風雨,進到桐洲。我覺得我真沒有理由再拒絕他,所以我答應跟他在一起。其實我們是剛剛在一起的,我其實很珍惜他。算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耍我了?我給你道歉,你放過我行不行?」
她眼眶裡含著淚,眼裡透著哀求。
周聿深不為所動,「繼續。」
沈熙咬著唇,繼續道:「我這樣的人,破壞了你跟陸時韞的友情,值得嗎?」
周聿深:「你要是覺得你不值得,你可以不說出來。」
沈熙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一橫,拿出包里的匕首,抵在了脖子上,說:「那這樣呢?這樣行不行?我要是死在這裡,你作為周氏集團的掌權人,會不會受到影響?」
她用力的握緊匕首,刀刃輕輕觸碰到皮膚。
周聿深眼神沉下來幾分,這種被逼迫的感覺,似曾相識。
他緩步往前。
沈熙愣了愣,不等她說話,周聿深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手腕被他用力的握住,刀刃與她的皮膚,相隔一毫米。
沈熙看著他,這一刻,她不敢呼吸。
周聿深的力氣很大,一點一點的將匕首往他的心口挪過去,一直到刀尖抵住他的胸口,沈熙的手指已經鬆開,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的用力,想要把刀子往回收。
身體的本能反應,她是不會傷害周聿深的。
刀尖抵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比抵在她自己身上,都讓她害怕。
周聿深看到她眼裡的慌亂和緊張,唇角微微揚了下,說:「以後遇到這種事,刀尖不應該指向自己,明白嗎?」
他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幫助她再次用力的握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