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門緩緩的打開。
門內的人看到他的瞬間,明顯驚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後退,嚇得不輕。
換誰都會被嚇一跳,這好端端的站在門口,又不是啞巴,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就是故意的。
周聿深看清楚裡面的女人,眉梢微的挑了一下,「是你啊。是來拿耳環嗎?」
沈希一隻手用力握成了拳頭,掌心裡的耳釘,扎進了皮肉里,她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人完全緊繃著,楞楞地杵在那裡,半晌都沒有反應。
周聿深往前走了一步,她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一小步。
等她回過神來,準備抬手比劃的時候,周聿深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手指的縫隙有血跡滲出來。
周聿深看了她一眼,而後慢慢的扳開她的手指,果不其然,那枚耳釘,就那麼戳在她的手掌心裡。
沈希見狀,微微擰緊了眉頭,感覺到了痛。
周聿深:「真是個蠢蛋。你是培育花卉的,雙手有多重要不用我說吧?」
沈希垂下眼帘,手指慢慢的曲起,略微掙扎了一下。
周聿深懶得再說,先拉著她進去。
廳里準備了專門醫藥箱,擺放的位置顯眼,周聿深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看到了。
他把沈希弄到沙發上坐下。
而後,從醫藥箱裡找出碘伏和一些棉簽,先幫她把耳釘拔出來,然後消毒。
這耳釘扎的挺深,拔出來的時候,流了不少血。
女人一聲不吭。
一直用力咬著唇,顯然還是痛的。
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周聿深說:「手心的血才止住,嘴唇又要出血?還嫌出得血不夠多?」
倏地,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條件是,做顏昕一輩子的移動血庫。」
他的動作驟然停住。
心口像是被利器狠狠捶了一下,疼痛瞬間蔓延開,使得他四肢都變得無力,連握住沈希手腕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就捂住胸口,問:「你是熊貓血型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錯愕和奇怪。
沈希呆了幾秒後,輕點了一下頭。
可周聿深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難道是要給顏昕找一個移動血庫?
好一會之後,心口的疼痛才慢慢消散,他拿出創可貼,幫她貼上,音色低沉,道:「既然是稀有血型,那就注意一點。萬一血止不住,怎麼辦?」
沈希抿了下唇,看著他細心的幫她貼好創和貼,便小心翼翼的縮回了手。輕輕的握成拳頭,另一隻手抱住。
周聿深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他這會周身的氣壓有點低。
他看了眼沾血的耳釘,用紙巾把它包裹起來,遞給她,說:「拿著吧。你是有多怕我,拿個耳釘,還要這樣偷偷摸摸。」
沈希舔了舔唇,心咚咚跳個不停,她慢慢的伸出手,把耳釘接過來。
她已經很小心了,避免與他的手指碰到。
可是周聿深留給她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一點,指尖還是不可避免的碰上。
她迅速的拿過來,把頭低得很低,可通紅的耳朵,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狀態。
周聿深這會卻沒什麼興致,剛才心臟疼痛的那一下,讓他整個人都不太舒服,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想去抓住點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一旦他想要用力,身體就一定會對抗他。
讓他不能夠繼續前行。
沈希看他面色異常,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對著他比劃,『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周聿深側過頭,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並沒有立刻接話。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麼來。
他深邃的眸,仿佛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黑洞中充滿了旋渦,有強大的吸力,仿佛要將她一下子吸進去。
沈希的手機,在這一刻響起。
打破了這種古怪的氛圍,沈希也立刻收回了視線。
她的手機放在茶几上。
周聿深餘光瞥了眼,正好看到界面上跳出來的信息。
【拿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