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在醫院修養了一個月後,回老宅繼續修養。
他修養期間,顏昕隔三差五的會過來陪他,傅佩不但不攔著,還鼓勵她多來陪著,希望周聿深在養傷期間,心情能愉快一點。
不過周聿深回到周宅,就接手工作,每天固定八個小時處理公務。
另外找顏熙的事情也一直在進行當中。
把她在晉平的生活痕跡都扒了出來,鄭助理找來了當時跟顏熙一起工作過的鋼琴老師錢妮。
說了一些關於顏熙的事情。
比如她跟李悟的關係,說的有點曖昧不清。
聽起來兩人對彼此都有點意思,差點要在一起了。
而且按照她說的,顏熙消失之後,李悟就把鋼琴工作室轉讓給了別人,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周聿深聽完後,問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你跟她關係怎麼樣?」
錢妮愣了愣,說:「我跟她關係挺好的,在工作室她就只跟我有微信。」
「是嗎?給我看看。」
錢妮頓了幾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上次發現她把我拉黑之後,我就刪掉了。」
周聿深的目光深沉,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會給對方很大的壓力。錢妮這會心裡壓力很大,她垂著眼帘,眼睛都不敢亂看。
錢妮舔了舔嘴唇,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現在才知道她原來叫做顏熙,不叫陸安。」
周聿深聽到這個名字,冷笑了一聲,他的目光落在擺在桌上的資料上,是關於顏熙作為陸安的所有信息。
他這一聲笑,錢妮心裡怕個半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
沉默半晌,周聿深將資料放進旁邊的抽屜,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錢妮轉了轉眼珠子,回想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應該沒有漏掉的,「沒有了,我知道的和看到的,都已經說了。其他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周聿深衝著鄭助理抬了抬下巴,「送她出去吧。」
鄭助理帶著錢妮出去時,傅佩正好進來,還帶著顏昕一起。
傅佩的目光在錢妮身上停留了幾秒,也沒有多問,只讓開了道,到鄭助理他們先走。
「你也工作了快三小時了,休息一會吧。正好顏昕來看你,她說想看你小時候的照片,我就直接帶她上來了。」
傅佩聞到房間裡的香菸味,略微皺了皺眉,瞥了眼書桌上的菸灰缸,咳了一聲,還是好言好語的說:「你啊,身體還沒完全康復,煙少抽點吧。」
周聿深沒接話,拿過旁邊放著的手掌,慢慢站起身,「我去一下廁所。」
他的姿態冷冷淡淡的,目光在顏昕身上淡淡掃過,就自顧出去了。
顏昕抿了下唇,說:「要不,我還是不打擾他了。」
「不打擾,他本來就到點要休息了。你先坐,我找一下相冊。」
周老爺子過世之後,這些相冊就全部都收起來了,有好多本,外殼都一樣,傅佩抽出一本翻開,裡面全是顏熙。
她合上放到一側,又拿了一本,看了一眼,就遞給了顏昕,「這本全是阿深的,你看吧。」
兩人正看著。
周聿深上完廁所回來,傅佩就招呼他到沙發這邊,說:「我讓傭人拿了吃的上來,你先吃點東西放鬆一會,工作也做不完。身體要緊。」
周聿深也沒有拒絕,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茶几上的那本相冊上,他盯著看了一會,伸手翻開,第一張就是顏熙剛到周家的樣子。
傅佩立刻把相冊拿了過來,說:「我讓英姐收起來放到儲物室去。」
傅佩已經不準備再找顏熙了。
溫迎主動找了她一次,把那份離婚協議給了她。
顏熙既然做到這個份上,傅佩也就沒什麼可說。真把她找回來,到時候大著個肚子,也是丟人顯眼。
不如就讓她體面的離開,永遠都不要回來。
就算回來,那肚子裡的孩子也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那是陸家的事兒。
只是現在,周聿深還不願意簽這個字。
但傅佩相信,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就是彆扭,自己心裡那個坎過去,等過去了,也就皆大歡喜。
這事兒,也急不來。像周聿深的性子,旁人說什麼都沒用,反而會起反效果,只能由著他去做他想做的,到最後他會自己釋懷。
周聿深握著相冊沒有鬆開,反問:「為什麼要收起來?」
傅佩抿唇不語,顏昕適時的插話,說:「這張是怎麼回事?怎麼穿小裙子了?」
傅佩鬆開手,順勢接話,把周聿深的話給忽略了過去。
周聿深也沒有追問,傅佩的心思他很清楚,她想要把家裡屬於顏熙的痕跡全部都銷毀,她已經不打算讓顏熙回來了。
他繼續翻看相冊,周老爺子對他和顏熙算是一視同仁,顏熙進了周家之後,老爺子也是認認真真記錄了她的成長。
顏熙的這本相冊,兩個人有很多合照。
每一年的生日,都會合拍一張。
耳邊是傅佩在說他幼兒園的事情,他上幼兒園的時候,顏熙還沒來,他在家是獨寵,照片很多。
周聿深突然有點煩,直接打斷了傅佩的話,「這些個破事有什麼好說的。」
周聿深的語氣不怎麼好,弄得氣氛變得尷尬。傅佩笑容凝住,顏昕默默的合上相冊。
周聿深的目光落在他和顏熙的合照上,說:「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是真不打算把她找回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