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的手指縫了三針。
出了醫院,陸時韞找了附近的小餐廳,兩人一起吃了晚餐。
隨後,他把人送回公寓,沒跟著她上去,「我要回去了。生活上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也可以找房東。」
「剛才醫生的囑咐,你都聽進去了吧?」
顏熙點點頭,『你路上小心。』
其實可以看出來,顏熙就算遇到困難,也不會再找他的。
陸時韞揚了揚下巴,「進去吧。」
最後,顏熙對著他鞠躬道謝,就轉身進去了。
陸時韞並沒有立刻就走,他站在車邊,抽了根煙,手機上有助手發來的信息,關於那些人所有的動向。
包括周聿深的實時情況,所有的醫療報告,全部發到了他這裡。
他隨意的掃了一遍,就把資料給刪了,而後上車,離開了晉平,直接去了機場。
-
三天後。
周聿深是渡過了危險期,可遲遲未醒,陷入了深度昏迷。
周聿深的父親周維康也從國外趕回來。
傅佩看到他,第一時間就送上了一個耳光,指著他的鼻子,一頓痛罵,將所有的憤怒和悲傷,全部都宣洩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聿深不會是這樣的性格!全部都要怪你!」
周維康懶得跟她吵,直接去找醫生問情況。
傅佩深吸一口氣,挺起腰杆,沒讓自己倒下。這個時候,她是不能倒下的。
她的兒子,只有她自己心疼。要去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她封鎖了周聿深車禍的消息,就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周聿深不在的理由,並且在這段時間,由她去暫代周聿深的位置,管理好集團上下。
到時間,她穿上無菌服進了重症監護室。
進去沒一會,周維康就進來了。
她餘光看了一眼,說:「英姐通知你的?」
「發生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我兒子!」
「你在乎這個兒子嗎?對你來說,他也就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周維康:「你還要在他面前跟我吵?」
傅佩咬住唇,沒再說話。
沉默一會,周維康說:「公司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周維康什麼時候關心過集團的事兒?
周維康:「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雖然國外,但我也知道阿深這三年的作為,周氏的產業已經發展到了國外,名頭也是響噹噹的。盧卡斯就在周氏國外的分公司上班。」
「你給我閉嘴!」傅佩聽到盧卡斯這個名字,一下沒忍住,衝著周維康發了火。
重症監護室的醫生忙過來提醒。
兩個人被趕了出去。
正好碰上顏昕,她哭喪著一張臉,「伯母,聿深怎麼樣了?他會不會死啊?!」
傅佩聽到死這個字,二話不說先給了她一巴掌,「你那麼希望我兒子死嗎?!」
顏昕一下摔在地上,捂著臉頰哭了起來。
周維康上前把人扶起來,「你何必那麼沖,昕昕也是關心阿深。」
顏昕低聲啜泣著,說:「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那個字。聿深一定不會有事的!怎麼會這樣,熙熙到底做了什麼,讓他發那麼大的火,這麼不管不顧。那天我去找他的時候,就感覺他情緒不太對勁。」
「三年前是我出車禍,三年後聿深準備跟她離婚,又出了車禍!為什麼會這樣?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她說著說著,就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掩面痛哭了起來。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聽顏熙的話,要跟他斷絕往來。如果我沒跟他鬧,他就不會去跟顏熙提離婚,不提離婚,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是我的錯!如果聿深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跟他一起走。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了在一起!」
這一番話,何其的動人,加上她哭的那樣動情,臉上寫滿了對周聿深的深切的愛意。
任何人看了都會動容。
周維康上前安撫道:「你可別這樣說,阿深不會有事。醫生也說了,他已經度過危險期,只是沒醒而已。」
顏昕似乎哭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悲痛的看向周維康,不斷的搖頭,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
傅佩站在旁邊,冷眼看著他們。
沉聲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出車禍之前,他們在鬧離婚?可英姐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顏昕沒有回答她的話,整個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哭的不能自己。
傅佩皺了皺眉,最後也被她的情緒感染,心裡軟了幾分,「別哭了。他還沒死,你在這裡哭什麼喪。你難道希望他死嗎?」
顏昕聞言,用力咬住唇,努力的忍住哭。
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很在乎周聿深,同樣也很愛他。
傅佩嘆口氣,這三年周聿深的不開心,也都是因為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如果當初,他娶的是顏昕,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你進去跟他說說話吧,說不定為了你,他能快點醒過來。」
顏昕抬起眼,激動又感慨,直接爬到傅佩跟前,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擺,說:「謝謝伯母。有件事,我希望您能夠答應我。」
「什麼?」
她流著淚,露出淺淺的笑,說:「我是說如果,最後聿深離開了。我想嫁給他,跟他葬在一起,可以嗎?」
這得多深的感情,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傅佩雖然不喜歡她,可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還是很動容的。
一個千金小姐,倒是沒有必要做到如此卑微。
傅佩伸出手親自將她拉起來,顏昕卻不肯,反手抓住她的手,「如果他好起來,我願意離開,不會再惹顏熙生氣。也不用她再給我輸血。」
這會,傅佩聽到顏熙的名字,心裡非常的反感,「她還配當阿深的妻子嗎?由始至終她這個啞巴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