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的超自然力量控制意識,還能通過邏輯推理分析找出這股力量的根源嗎?這是小隊成員的共同想法。閱讀М
邢燁的話告訴他們,可以的。
邢燁道:「首先,被控制這件事上,存在著一個差異性,就是昨天我們沒有人被控制,那麼為什麼今天卻會突然地發生這種事呢?」
聽到他題目,幾個人隊(學)員(生)你看我我看你,曹茜沒想清楚一般不亂說話,嚴和壁心還亂著,最終推出錢大妞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能有什麼理由嗎?難道是山神大人的心情嗎?」
「答對了。」邢燁給予錢大妞一個肯定的眼神。
錢大妞:「……」
「確切地說,應該是某種程序。我們假定昨天還在挑選山神的祭品,在被送到祭品居住的大院時,我們還屬於祭品預備役,而進入大院後,我們才真正成為祭品。而當時我們並沒有走出大院,待在屬於自己的地方,所以沒有被控制,思想一直是自由的。我們走出大院之後是晚上,沒有陽光,所以也沒被控制。」
「哦,」錢大妞連連點頭,「所以我們只要乖乖待在大院裡,就算接觸陽光也不會有事。」
曹茜道:「我們做了我們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
邢燁向曹茜投去一個讚賞的視線:「我一直在思考,昨天楊嬸為什麼觸發了思維控制,她與我們有什麼相同之處嗎?有的,答案就是她做了她這個身份不該做的事情。
「她是一個受盡丈夫折磨卻依舊委曲求全的女人,就算選擇殺掉我也不會違抗丈夫半分。之所以敢於同丈夫抗衡,是受到我的影響,而這個做法,違背了她本身的人設,觸發思維控制後,直接被處死了。因為她是不重要的角色,死與不死沒什麼影響。我們就不同了,我們是山神的祭品,祭祀之前不能死,因此思維控制選擇讓我們不擇手段回到大院中。
「由以上證據可以推測出思維控制的條件——身份、行為、位置等人物應該具備的要素,一旦有一點不符合某個規則的設定,就會觸發思維控制。」
錢大妞連連點頭,聽了邢燁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的推斷後,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洗禮。之前還搞不懂白天為什麼會被控制呢,現在一下子明白了!
第一個小問題得出結論後,邢燁轉而分析第二個:「其次,嚴和壁為什麼會被控制。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兩個可能性,一是所有紙人也會被控制,二是嚴和壁受過所謂山神的祝福。
「結合村長不斷將活人轉化為紙人,又想要殺死山神的舉動來看,第二可能性居多。我們知道村長是第一個得到山神的祝福成為紙人的人,他一定是受控制最深的人。但當他回到房中,就會發現自己的異常之處,相信沒有人願意永遠被別人控制,扮演自己的角色。
「同時,村長發現活人也會被控制,因此他選擇將活人變成紙人。沒有經過山神祝福的紙人,以及像錢大妞這樣紙人與活人的混血,是不會被控制的。」
錢大妞恍然大悟道:「那麼村長是好人咯?就算他讓護衛隊殺了我們,也是從全村人的角度出發,犧牲小部分人,換來全村的自由。」
邢燁道:「不一定,但是可以先假定村長的初衷是好意,只是手段極端了些,那麼就要提出第三個問題,黑夜中傷害紙人與紙人混血,卻唯獨不會傷害能夠被控制的活人的活屍們,是否就是惡的一方?」
「天哪!」鼻青臉腫的錢大妞搓搓自己的胳膊,嚇得靠住牆壁(曹黑黑和嚴和壁都無法依靠了,只能自己抱住自己),「如果昨天我們聽從黑霧村長的吩咐,將紙人全部叫出來,那豈不是助紂為虐?幸好大佬你處事謹慎,沒有聽信他的謊言。」
曹茜反對錢大妞的話,她問道:「既然黑與白都是山神的意志,那麼為什麼黑要傷害受過山神祝福的護衛隊呢?昨天的戰鬥之所以十分順利,不也是因為有黑霧中的手臂幫忙嗎?
「況且黑與白本身就是對立的,我更傾向於,白控制活人,黑抹殺紙人,這兩個規則從一開始就存在,會變得如此複雜,是由於村長的亂入,他製造了沒有山神祝福的紙人,而且這個數量明顯要超過山神祝福過的紙人,所以我們才會覺得黑好像是在破壞村長的計劃,實際上這只是個……」
只是個什麼呢?曹茜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只是個bug,」嚴和壁說道,「村長是這個村子規則之下產生的第一個bug!」
邢燁滿意地點頭道:「說得沒錯,通過目前的線索,我們已經基本梳理出了遊戲規則,黑與白對立,黑是山神對立派,但沒有力量傷害山神,便去殺紙人以及紙人混血;白未必屬於山神的意志,但它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維護村子的秩序,讓每個角色完成自己的使命,使這個村子能夠長久地維持現狀。」
嚴和壁想了想道:「所以其實這是個遊戲嗎?我們可能是在一個單機版的恐怖遊戲中?」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陸明澤道:「我反對。」
曹茜果斷道:「很好,可以排除遊戲了。」
嚴和壁:「……」
為什麼啊?為什麼連邢燁大佬都點頭同意,小鏡子說的就一定是正確答案嗎?
邢燁是知道陸明澤反對的原因的,因為小鏡子在這個世界的鏡子中可以移動,代表這裡是真實的。如果是精神世界、網絡數據或者全息投影一類的世界,所有的鏡子都是虛擬的,小鏡子就沒辦法發揮「真相魔鏡」的能力,所以這個村子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這個理由邢燁暫時不能解釋,只能歸結為陸明澤的超直感了。
他說道:「既然不是遊戲世界,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什麼類型的世界,可以滿足,人物有角色設定、位置限定,世界對於人物角色的控制力量,必須在室外進行呢?」
「有點像遊戲但又不是……」錢大妞冥思苦想道。
嚴和壁與錢大妞一起皺眉,思考這道題的答案。
曹茜心中有個猜測,但不敢確定,因為實在太可怕了。
這時小鏡子陸明澤說道:「誰說不是遊戲呢?只是遊戲的形式不一樣罷了。假設我有一個玩具屋……呃,玩具村吧,村子裡的每個小人都是我的玩具,我為他們設定身份,這個是爸爸,那個是媽媽,安排好角色後,這個玩具村活了,每個角色都有血有肉的。
「有靈魂的角色就會產生自己的想法,那該怎麼維持我建立的秩序呢?當然是我在上面看著,發現有小人跑錯地方了,就把人撿起來放回原位嘛。實在沒用的小人,乾脆扔掉重新做一個。
「再有趣味性一點的話,就設計兩個對立的陣營,將黑夜與白天分開,這樣就更好玩了。我小時候玩過這種比較複雜的玩具屋,需要擺一整個屋子呢,裡面的小人裝上電池可以到處亂跑,不過跑到屋子裡我就看不到了。」
鏡子中的陸明澤指指天花板道:「上面的東西,其實有可能是視線啊。」
他明明在說小孩子玩的玩具,但是卻聽得眾人毛骨悚然,錢大妞說道:「可是,那只是玩具啊,怎麼能做到那種程度。」
陸明澤認真地說道:「但是對於那些玩具來說,玩玩具的孩子就是主宰它們的神啊,我們這個故事從一開始不就說了嗎,這是山神村啊。」
曹茜聽後很緊張,她是相信陸明澤說的話的,儘管聽起來很天真,可是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
但正是因為相信,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曹茜更加緊張,因為他們這一次要對付的,可能真的是一個神。
嚴和壁很難相信這個結論,他不斷搖頭道:「那難道我們真的要對付一個神嗎?一切都在別人的控制之中,連自己的思維也無法完全掌控,這種仗要怎麼打?」
邢燁道:「之前在賭場世界的時候,我們也是在賭場的控制之中,他們隨時可以修改規則,讓我們根本無法勝利,不也一樣獲勝了。我們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NPC,而是有系統規則介入的世界,我們的對手是遊戲本身,太簡單我反倒會覺得疑惑了。」
「如果我們真的是玩具,那玩具要怎麼反正主人?」錢大妞問道。
邢燁道:「不是已經有玩具意識覺醒了嗎?村長、村支書、山神祭,我想兩天後的祭祀,是我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