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撂挑子
羅叢柏多年的地下工作,叫他早就臨危不亂了。
一本正經地說著杜撰的話,他的表情那叫一個逼真。
他話說的實在,很是取信了金榮,態度不自然地和暖了幾分,問道:「你來給小姐買書的?」
羅叢柏點頭,「嗯,不過沒買到。」
他手裡沒書,只能如此解釋了。
金榮知道邵韻詩喜歡看書,更喜歡收集各種稀奇的書,倒也信了他。
這事沒什麼懷疑的,他便道:「要不要我幫忙?對了,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
羅叢柏早就設計過身份,這會子也不慌,解釋道:「我剛來沒多久,是凌大伯帶來的,過不了多久就得走的。你是?」
他的反問,叫金榮越發的取消了疑惑,笑著道:「我是喜妹的丈夫。」
他這樣說,羅叢柏臉上也露出喜色,「原來是喜妹姑娘的丈夫。」
金榮客氣地點了點頭。
倆人都有事,解開了誤會,寒暄幾句,便散了。
金榮一走,羅叢柏鬆了口氣,轉眼,正好透過車玻璃看見了書齋老闆。
兩人對視了眼,羅叢柏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無事。
一直擔心的書齋老闆,見此,忙向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羅叢柏也沒做多餘的舉動,上車走人。
他一走,一直隱在暗處的胡萍才抱著本畫冊走出來。
這一趟接頭,算是無驚無險。
可真正要辦的事情,卻沒有確切的結果,如此,時間就更緊了。
這般一來,羅叢柏越發忙了起來。
邵韻詩並不知道他們接頭後的事,也不好多問,瞧著他忙的飛起,只能在生活上多關心關心了。
在羅叢柏一連忙了多日後,紹公館迎來了田晨這位麻煩纏身的人。
邵家小花廳,面南對著假山石,面東對著小庭院,是處不錯的待客之地。
田晨這次沒傷,人悠閒地坐靠著窗欞,笑著對自家師兄道:「你待在這裡養了幾天,氣色瞧起來,不錯嘛。」
他看似調侃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關心。
羅叢柏可沒時間同他細碎叨,「別多話了,趕緊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如何?咱們在這可是耽擱的太久了。」
田晨見師兄著急,也不敢啷噹了,「情況還好,不過,要用大船可能有些麻煩。」
「怎麼說?伯父和田大哥不是說讓你領航了嗎。」羅叢柏蹙眉道。
「江西那邊形勢越發緊張,父親和大哥擔心我的安全,一致決定不給我領航了。」田晨無奈道。
羅叢柏理解田家人的考量,可他們組織上靠著田家的商船,運送了不少的物質,若是此時斷了,如何是好?
見師兄皺眉,田晨忙道:「你別擔心,我雖不去跟船了,可那船還是屬於我管,只要我安排了合適的手下,一切就能照舊了。」
這樣,羅叢柏沒好氣地給了師弟一眼,「不早說,叫人著急。」
田晨嘻嘻笑了兩聲,「我這不是就要說了嘛。」
羅叢柏不想和他計較,便問道:「你尋到接替你跟船的人了?」
田晨點頭,「人你也認識,可靠的很。」
聽說自己也認識,羅叢柏從田晨的身邊人想了想,也就瞭然了,點頭道:「不錯,你身邊哪個出來,都能領事。」
聽的師兄讚許,田晨更來勁了,「我帶出來的人,哪有不頂事的。」
羅叢柏冷嗤了聲,問道:「船妥當了,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安排人去江西?」
田晨忙道:「那船停在南京,只要你能將人送到下關碼頭,我就能安全地將人送往江西。」
見他如此自信,羅叢柏細問道:「這趟,你家運什麼去江西?」
羅叢柏知道,如今兩邊雖還通著商,可到底不比之前了,一些跟戰略物質沾邊的是不許運的。
田晨知道師兄的意思,『嘿嘿』了兩聲,「那邊的一些國軍將領需要不少東西,雖說我們家沒有官方的物質調配權限,可送一些細軟過去還是行的。」
還能這麼幹?羅叢柏想了想,問道:「安全性如何?要知道,瞞姑這次可是幫著弄了不少的成藥,若是被查收走,可是損失慘重了。」
田晨知道輕重,「其實大船不讓走也好,小船運送的細軟更不容易被查。」
「怎麼,頂你班的人指揮不了大船?」羅叢柏皺眉道。
田晨搖頭,「不是這話,只是我沒接到大宗交易的單子,所以,只能走小船。」
「這樣就好。」羅叢柏鬆了口氣。
田晨寬解道:「師兄放心,只要有大宗交易,大船還是可以走的。」
羅叢柏點頭,「那小船走細軟,會不會查的更勤了?」
這也不怪他問,到底是小船,涉及的關係就少,一旦上船查,多少都能得些好處,所以,查的反而勤。
田晨忙道:「這不用擔心,我家接的單子,一般都是軍中將領的,誰也不會多疑,更不敢故意卡油。」
「你明白就好。」羅叢柏也不會幹涉師弟的事務,只要他自己拎得清就行。
見正事說的差不離了,田晨又苦著臉道:「師兄,我能不能不走船了?」
羅叢柏正想事情,被他這猛地一說,愣了下,「為什麼?」
田晨同自家師兄那是有什麼說什麼,「我想幹些更有意義的事,總這麼船來船去的,感覺自己還只是個商人。」
「那你的意思是想同我一樣,進軍、校?」羅叢柏蹙眉道。
田晨忙搖頭,「不,我可不想自虐。」
他這話說的羅叢柏眉心緊皺,「亂說什麼呢,趕緊的說正事。」
被吃噠,田晨癟了癟嘴,嘀咕了句,『還不是你打斷了我的話』。
羅叢柏沒好氣地給了他一眼,「快說!」
又得了個白眼,田晨也不敢犟嘴了,忙認真道:「我想長期呆在那邊,不管幹什麼,總比做生意跑船好。」
羅叢柏斜了他一眼,「你的要求倒是不高,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做的事與組織來說,可是有著非凡意義的。」
田晨嘆道:「自然知道的,這不,我也沒想放手嗎。」
這話有點奇怪,羅叢柏問道:「難道你還想兩頭兼顧?」
田晨攤手,「只能如此。」
田家的船,沒田晨誰也不敢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