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莽撞

  第930章 莽撞

  順著電話線爆出來的清亮嗓子,多少有些失真。

  仇茹倩大概是真激動,聲音比平時大了不止一點兩點,高亢的彷如要炸雷。

  邵韻詩趕緊將電話筒離遠了些,才嗤笑道:「除了曾大哥的事你會如此,旁的事,你怕是早就嚷嚷起來了。」

  仇茹倩難得地紅了下臉,吱嗚道:「韻詩,曾大哥的朋友遇上了些麻煩事,想請我疏通關係。」

  「什麼?!」邵韻詩覺得自己的耳膜怕是出了問題,「曾一鳴是不是瘋了。」

  對好友的不客氣,仇茹倩沒有反駁,嘆道:「我瞧著他著急的很。」

  邵韻詩深吸了口氣,「他究竟要你幫什麼忙?」

  仇茹倩苦著臉道:「說是一個朋友遭人誣陷,想離開上海,需要路引。」

  邵韻詩聽這話,饒是她再淑女,也忍不住想罵人了,「阿倩,你可不能發傻,這種事,哪裡是你個女孩子能沾的?再說了,他曾一鳴本事這般大,怎麼自己不去辦?」

  仇茹倩如今對曾一鳴的感情說不出的複雜,嘆道:「可怎麼辦呢,我見不得他著急。」

  這話傻氣的叫人又憐又恨,邵韻詩眯了眯眼,「你想尋王萍想法子。」

  王萍哥哥可是上海警備司令部的,手上有權。

  仇茹倩也確實如此想的,「韻詩,可是有什麼不妥?」

  「自然不妥了。」邵韻詩毫不避諱地道:「曾一鳴是做什麼的,想來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覺得能求到王萍大哥那嗎。」

  仇茹倩尷尬了一瞬,忐忑地問道:「那怎麼辦?」

  「所以,你其實是想找我想法子的吧?」邵韻詩沒好氣地道。

  仇茹倩和邵韻詩多年好友,早就不分彼此了,立馬舔著臉道:「我實在是沒人找了,你就幫忙想想法子唄。」

  邵韻詩本想放任不管,可又怕仇茹倩犯傻出事,二一個,曾一鳴到底算是正義這邊的一員,能幫還是要幫的。

  想了想,她安撫道:「你先別急,我表兄你認識吧?」

  「啊?」仇茹倩有些發傻,「怎麼突然說起他來了,我認識呀,開學那天,我不是還帶著他報導了嗎。」

  邵韻詩也沒解釋,「這樣,你明天一上學,就去找他,就說我有事尋他,若是有空,讓他來我家一趟。」

  仇茹倩也不是真傻,「韻詩,你的意思是,他有法子?」

  邵韻詩對閆彪能不能幫忙,也是難說。可她對閆叢有信心,知道這位表兄在上海還是很有人脈的。這話也是閆彪露的口風。

  不想好友陷入太深,她忙交代道:「這事你直接交給我就行了,剩下的等我通知。」

  仇茹倩立馬高興地道:「行,行,我等你電話。」

  仇茹倩大概太忘形了,笑聲大的能透人耳膜。

  邵韻詩無端地一噎,冷著聲道:「你可別得意,這次的事,我幫你擔了。可我告訴你,僅此一次。」

  仇茹倩立馬捂住了嘴,「好,好,僅此一次。」

  邵韻詩見她答應的那麼快,無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幫曾一鳴,也只能這一次了。」

  仇茹倩愣了愣,對著話筒,艱難地吐出了個,「好」

  邵韻詩知道她肯定難過,嘆了聲,「你明白就好。」

  仇茹倩哽咽著,「韻詩,謝謝你。」

  邵韻詩聽的這鼻音濃重的謝,心頭也是發酸,寬解了兩句,也思量著該給曾一鳴些什麼教訓了。

  她這邊剛掛了電話,曉冬摸了進來,「師姐,仇小姐怎麼又哭又笑的?」

  「你又偷聽?!」邵韻詩怒瞪。

  曉冬嘻嘻笑道:「哪裡是我偷聽,這不是來問師姐單子點好了沒有,沒想到正好聽到了。再說了,仇小姐那聲也忒大了點。」

  邵韻詩沒好氣地將單子遞了過去,「照著這上面的整理就行了。」

  曉冬接過,也沒走,磨蹭著,「師姐,仇小姐這是怎麼了?」

  邵韻詩瞪了她一眼,倒也沒瞞著,將仇茹倩的事說了說。

  聽的這話,曉冬咋舌,「這,這曾少爺也忒不靠譜了吧?」

  「可不是這話,若不是看在茹倩的面子上,我真不想多管。」邵韻詩怨念頗深。

  曉冬穩了穩神,「如今鬥爭形勢越發惡劣,師姐,他要送走的人,不會是組織上的吧?」

  邵韻詩也是考慮到這點,才冒險接了事。

  「曉冬,這事看來還得同大家都說一聲。你回頭將單子交給翠香,就去尋布二叔他們。」邵韻詩直接吩咐道。

  曉冬點頭,「師姐,你說阿彪少爺能幫上忙嗎?」

  「大概吧?」邵韻詩也是無法,才想到他的,「目前,這事得先等阿彪來了再說。」

  曉冬也知道只能如此,點頭出去了。

  閆彪來的很快。

  第二日,晚間。

  兩人已然書房安坐了。

  閆彪一臉嚴肅地看著邵韻詩,「瞞姑,你如今膽子不小呀。」

  邵韻詩正滿臉笑地給他端茶,沒想到,迎頭就是一擊,懵圈了,「怎麼說呀?」

  閆彪見她這樣,就更是煩躁,一把推開半掩著的窗戶,吹到了絲絲涼風,才舒坦了些。

  見他如此暴躁,邵韻詩冷靜了會,疑惑道:「你該不會都知道了吧?」

  閆彪冷嗤了聲,「所以,就仇茹倩這樣的性子,你也敢同她商議這麼大的事?」

  邵韻詩沒想到仇茹倩如此不經事,虧的她接手了,不然,肯定要壞事。

  吁了口氣,她忙道:「你套茹倩話了?」

  額?閆彪吹了冷風,已然冷靜了些,被戳老底,有些氣虛。

  不過,他仗著理,昂著脖子道:「就她那副偷了油的表情,我能不多問問嗎。」

  邵韻詩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她都說全了?」

  「嗯,不僅如此,我還見了曾一鳴,更甚至還見到要幫忙的那位。你說說,你這些朋友都什麼警覺性。」閆彪說起這些就是一肚子火。

  邵韻詩實在沒想到,連要幫的人都露頭了,也是無語。

  她不敢再挑火,只小聲問道:「那人瞧著怎麼樣?」

  閆彪瞪了眼邵韻詩,嘆道:「瞞姑,這件事我接手了,你只當不知道吧。」

  這怎麼能行?邵韻詩連忙搖頭,「不行,你能有什麼法子。」

  「既然如此,你做什麼喊我來?」閆彪不客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