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險卦

  第920章 險卦

  紹公館四面通透,穿堂的風,吹的人很舒爽。

  喜妹接過小翠手裡的皮箱,拉了她坐下,吹風。

  小翠也不同她見外,坐下抹了把汗,道:「剛看見曉冬了,她給指的路。」

  「曉冬怎麼沒幫你拎箱子?」邵韻詩蹙眉。

  小翠忙道:「她去廚房給我端冰飲了。」

  「算她還有些良心。」喜妹呵呵了兩聲。

  喜妹曉冬幾個和邵蘭香主僕都是慣熟的,說幾句玩笑俏皮話,彼此皆能聽明白。

  正好,走廊處背陰,有風,有鈴鐺,有花。

  合著微風起,鈴鐺響,花香至。

  再有小夥伴們莫名的玩笑話,叫置身其間的小翠,一掃多日來的疲色,跟著樂了起來。

  屋內邵蘭香正好掛斷了電話,聽見外頭的聲音,微愣了下,便知道侄女是不放心自己,留下等候的。

  心頭一暖,她忙喊道:「都進來吧。」

  她一喊,眾人擔心,齊齊走了進去。

  邵蘭香見小翠回來了,忙道:「東西取回來了。」

  小翠點頭,忙指了指喜妹那邊。

  喜妹瞧見了,忙將手中的皮箱放到茶几上。

  邵蘭香滿意地瞟了眼喜妹,便指著皮箱道:「瞞姑,這些東西你回頭收起來。」

  姑姑沒明著說為什麼,邵韻詩也知道,這必定是要緊的東西,便也不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邵蘭香就喜歡侄女的通透,滿意極了,「這箱子,你可以打開看看,有給你的東西。」

  不是機密文件,邵韻詩鬆了口氣,也有些澀然,姑姑怎麼可能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丟給自己。

  她為人機靈,心思轉圜只是須臾間,便落落大方地應和了。

  邵蘭香最愛侄女這點,不見外。

  小翠回來了,服侍起邵蘭香就更是得心應手。

  幾人說著話,曉冬拎著食盒,敲了門。

  喜妹忙開門,幫著她將冰飲,一一端出,安放好。

  邵韻詩見只三碗冰奶子,蹙眉道:「廚房不是備了不少奶粉嗎,怎麼只做了三碗?」

  曉冬礙著邵蘭香規矩大,並沒將自己和喜妹的那份帶出來。

  聽了這話,她嘻嘻笑了兩聲,「廚房還有呢,我先給姑姑和師姐送來。」

  邵蘭香知道曉冬是個鬼壞的丫頭,肯定少不了她自己那份,也知道她不耐拘束。

  遂,她索性道:「我這裡有小翠就行了,喜妹和曉冬倆個趕緊去廚房吃碗冰飲,消消暑。」

  喜妹和曉冬都有些懼怕邵蘭香,得令,都沒看一眼邵韻詩,便行禮告退了。

  她們這樣,叫邵家姑侄倆齊齊發笑。

  小翠也極有眼色,待大家吃完,便忙收拾了冰碗,退出客房。

  見此,邵韻詩有些遲疑地看向姑姑,「姑姑,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說?」

  邵蘭香倒是笑了道:「放鬆些,別這麼緊張。」

  邵韻詩哪裡能不緊張,「姑姑還是說吧,我不緊張,只是擔心姑父。」

  這孩子,怎麼就這麼通透,邵蘭香一嘆,「你怎麼猜到的?」

  「姑姑挺著這麼大的肚子,獨自一個人來上海,我就猜到了。」邵韻詩沒瞞著。

  邵蘭香輕撫了撫侄女的雲鬢,「瞞姑,姑姑接下來的話,或許有些叫人害怕,但是你相信姑姑姑父,會解決的,所以,你得穩住。」

  這麼嚴重,邵韻詩板正了一張俏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邵蘭香沒想到,這孩子還是有些嚇住了,一嘆,「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你姑父這次述職有些懸,我擔心他會被調往前線。」

  上前線?!邵韻詩想到遠在前線的羅叢柏,抖了一下,「姑姑,姑父不是在武漢待得好好的嗎?」

  見她這樣,邵蘭香只當她擔心,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別怕,事情還沒作準。」

  見姑姑誤會,邵韻詩不敢再分神,嗯了聲。

  邵蘭香見瞞姑穩住了,這才又道:「哎,派系鬥爭,哪裡是待得好好的,就能安逸的?」

  不願多說其他,邵蘭香住了口。

  邵韻詩眨吧了幾下眼睛,「姑父不是那啥嫡系嗎?」

  邵蘭香好笑道:「那算什麼嫡系,不過是同出名校而已。」

  「政府那邊,沒人能幫忙嗎?」邵韻詩蹙眉。

  邵蘭香搖頭,「自然是有人幫忙的,畢竟,去剿匪,也是有很多人想去的。」

  如今,兩黨實力懸殊太過,去前線,對於當官的,其實就是撈政績,搶功勞的好事。

  也就江哲凱不看好,也不願同室操戈。

  奈何,上頭有人見不得他在武漢做大,雖不想送他功勞,可還是提議了讓他去前線。

  邵韻詩懂的這些彎彎繞,也更擔心了。

  只見,她蹙著眉頭,拿出了袖袋中的古錢,一一擺了起來。

  邵蘭香極信侄女的卦象,今兒也有請她出卦的意思,便靜默著等候佳音了。

  邵韻詩也沒費多少心神,卦便成了。

  「這是困卦?!」邵蘭香皺眉道。

  邵韻詩邊撿古錢,邊解釋道:「相似而已。」

  邵蘭香知道點卦意,聽了吁了口氣,忙又問道:「那是?」

  「履卦」

  「履虎尾,不咥人,亨。」邵蘭香小聲背出卦意。

  邵韻詩挑眉看了眼姑姑,「您這就知道了,該不擔心了吧?」

  邵蘭香沒好氣地給了她一下,「趕緊的,給姑姑細細說說。」

  她有自知之明,與仆算一途,只知一點點皮毛而已。

  邵韻詩可不敢同姑姑拿喬,忙有條不紊地細細說來,「先勞而後逸,始驚而後安,百事不宜激進,須以和待人,有驚無險。」

  「你的意思,你姑父這次能化險為夷?」邵蘭香激動道。

  邵韻詩怕姑姑驚著了胎,忙安撫道:「是這個意思,所以,姑姑你得穩住了。」

  邵蘭香難得在侄女面前露出了傻笑,「你姑父人被困在了南京,就連我出來,也是被監視了一路。哎,如今我這心算是定了些。」

  「什麼,還有人監視你,那你來的如此遲,也是為了甩掉監視的人?」邵韻詩皺眉。

  邵蘭香如今也不瞞著了,「是,其實我起先是沒想著這樣的,誰知道剛好遇上了靈州,這不,事趕事,便借著她的光,遁了。」

  「那,姑姑可知道誰在監視您?」邵韻詩很是不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