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郊區的山有高有低。馬場這邊的後坡,只能算是土坡,真不算崎嶇。
不過,暮色西斜,光暗了,女孩子又不慣爬山,確實有些難走。
麥清平知道他們的擔心,忙道:「別擔心,那邊雖不好走,卻沒有危險。有妹夫和小武跟著,想來表妹們也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又道:「如今我們最要緊的是,該如何從這裡平安走出去。」
這話有點意思了,果然人一正常,麥家接班人的智慧就回歸了。
他的變化,有目共睹,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麥清和這個親弟弟了。哥哥為什麼前後變化這麼大,作為弟弟,他急著知道,可也理智,這時候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且,馬場裡進了日本人,事情一瞬間就變幻莫測了起來,還是顧好眼前吧。
常山春是現場最冷靜理智的人,他也不管麥家哥倆的心思。
定了主意,他看了眼四周,情況依然一發不可收拾了,便給倆護衛使了個眼色。
倆護衛早就戒備一旁了,這倆能被選出來跟著少爺,自然不是等閒之人。
常山春見護衛領會地點了頭,散在了外圍,這才放心地壓低了聲音,對麥清平道:「表哥可是知道點什麼?」
他這話問的直接且突兀,可他面上半分尷尬都沒有。→
麥清平是知道常山春的,雖說還談不上信任,可到底也算是姻親了,有些事說了也無妨。
這般一想,他便正了神色,道:「今兒這事確實是外頭早就算計好的,只是不知哪裡出了岔子,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走,儘快走,才是上策。」
這情形,可不得儘快走嗎。
常山春雖問出了點意料之外的消息,可也沒得到確切的,能安然走脫的方法,不由地皺眉。
哥哥一正常,麥清和的智商也上線了。
他見常姐夫面上神色不對,忙插話道:「要不我們分開走,哥哥和我單獨離開,大文和大表姐夫一道。」
這話有些不好應,常山春瞅了瞅門口攔路的日本浪人,有些奇怪地問道:「這家馬場是誰家開的?」
嗯?眾人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問出來,倒是齊齊愣住了。
可不是,馬場的主家怎麼就隨這些日本浪人攔門擋路了?
麥清平更是皺眉。
大文直接就道:「這家馬場該不會是那日本人開的吧?」
常山春聽了心頭一凜,目光有些銳利地看向麥清平。😡🎀 6➈𝕤𝕙υⓍ.ᑕσM 🐊💚
麥清平還真沒查過這家馬場,正低頭尋思,倒是錯過了常山春的目光。
麥清和多少也聽出了些不同來。
想到自家哥哥可能同這件事的牽扯,他也有些不滿了,直接衝著麥清平道:「大哥,你究竟知道些什麼?若是真曉得些事體,還是說出來的好,表妹他們還等著我們匯合呢。」
他這話不僅重,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麥清平被弟弟這莽撞的一問,還真有些尷尬。
說實在的,他同馬素仙之間的事,雖有些不為外人道來的情況,可到底他自己也有些心儀她的漂亮多嬌。
不過,這些不足以叫他真失了理智,一切為的不過是他忠心的事業罷了。
想到今兒他們所謀的事並沒成功,麥清平又有些煩躁了起來,瞪了眼弟弟,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聽的麥清平說出的『鋤奸』兩字,常山春眼眸一閃,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不過,常山春看著眼前有些煩躁的麥清平,不知是贊他捨身為國的英勇,還是該斥他糊塗了。
你說你辦這事,也不該將自己拉入漩渦呀。
且,還是在自家門口,更是鬧的家裡人一個也不安生。
不過,這些話常山春是不會說的,到底對方是因公。
遂,他緩了緩氣,道:「既然有這事在裡頭,我們確實要分開走的好,人多目標就大了。」
麥清和聽了哥哥的話,眼睛睜的老大。
他心裡雖覺得哥哥處事未免粗糙了點,可也確實是大快人心,倒是一掃之前的鬱氣。半分沒理會常山春的提議。
他的表現看在常山春眼裡,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頭,這孩子還比不上自家小舅子呢。
麥家有如此倆兒子,日後必比不上陸家。
麥清平還有自己的任務,對常山春的提議很是認同,「這樣,叫清和也跟著你們一道,我自己一個人走。」
這怎麼可能?常山春當即反對,「你中毒剛解,可不能落單。」
這話其實也是變相地提醒麥清平別莽撞了,在身體條件不佳的情況下,行危險之事,是最不明智的。
顯然麥清平是個主意正,又存著事的人。
只見,他搖頭道:「煩請妹夫幫我將弟弟帶回家。」
這話有些決絕,常山春不覺皺起了眉頭。
麥清和也聽出了不對,連忙急道:「哥,你身上有傷,我得跟著你。再說了,咱們家外頭有車,回去並不費事。」
麥家怕麥清平心情不好,沒敢派保鏢跟著,就弟兄倆個自由自在地出行。
汽車還是麥清平自己開來的。
聽的弟弟這麼說,麥清平蹙起了眉頭,他實在不想留下弟弟。
見他要反對,常山春當機立斷地道:「表哥,這事你可得聽大家的,你身上的傷要人照顧是一方面,二一個,你和表弟是一道來的,走也得一道走,不然惹眼。」
他這話暗示成分居多,麥清平還真細細想了想,覺得對,也就不再反對了。
他這樣,更叫常山春搖頭,處事不周全,也沒有決斷,他們所圖之事,怕是難成。
馬場這邊的等等變故,早就在羅叢柏和邵韻詩的預料之中。
不過,他們也實在是沒想到,這事同日本人牽扯這麼深,且日本浪人還如此膽肥。更沒想到麥清平有此變化。
此時的他們因為總總事體,還是十分擔心遠在馬場的人。
氣氛沉鬱的眾人,走的是疲累不堪。
「叢柏,這還有多久才能到呀?」凌珠實在是沒力氣了,扶著邵韻詩,喘著氣地問道。
因為凌珠比邵韻詩大,可又比羅叢柏小,故而,大家皆說不論大小,只喊名字。
這就是真親近才如此,像常山春和麥家兄弟就恪守禮節。
羅叢柏也不反感如此,他自己也哥哥姐姐地叫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