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扶正?

  邵韻詩的話不輕不重,卻砸在了人心上,叫人酸痛中透著悲涼。

  一屋子的暖香都不能驅散這股陰霾。

  「啥說法?」羅叢柏壓下心底的煩躁,揉著邵韻詩的手。

  他理智地覺得,邵老爺子不可能許了白家更出格的事。

  邵韻詩抬眼看了他一下,道:「聽曉冬說,白家想叫我父親扶正白氏。」

  「啥?!」羅叢柏直接嚇住了,忙道:「這怎麼可以,就白氏這樣的人也能做邵家的當家主母?沒得累了你們家的名聲。」

  「話是這話,可?」邵韻詩想到白家拉進來的那一車車的禮,和跟車的那些彪壯的護衛,覺得不管是父親,還是老祖母,怕是最終都得低頭。

  羅叢柏倒是沒注意其他,聽的邵韻詩的話。想了想,他看了眼皺眉的瞞姑,猜測道:「老爺子怕是躲老太太和白家人,才如此的吧?」

  邵韻詩帶笑道:「我也這麼覺得,就爺爺的性子,哪裡看得上父親說的什麼升遷。」

  羅叢柏眼眸含笑,「老爺子淡迫名利。」

  邵韻詩嘆道:「其實,就算父親真要仰仗誰,才能升遷,除開他白家黃家,只要老爺子樂意,北平那地,爺爺也不是沒有交情好的老友。」

  是這話,羅叢柏想了想,倒是安心了不少,勸道:「你也甭煩心,左右扶正這事,不是老太太和你父親能定的,只要老爺子咬緊了不鬆口,就不會有事。✊💚  ඏ☆」

  邵韻詩倒不是怕這個,只是煩。

  遂,她深出了口氣,道:「可不是,扶正得上族譜,爺爺不鬆口,難成。」

  「那就不用擔心了。」羅叢柏安撫道。

  邵韻詩嗯了聲,嘆道:「也不知父親還得在家多久,我實在是不耐煩日日去他跟前,站著受訓誡了。」

  「啊,你這幾日,天天去正院?」羅叢柏也是認識邵父的,他實在是不明白,瞞姑這麼個精靈似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個迂腐教條刻板的父親。

  邵韻詩極不願意提起邵父,便將話題轉開了。

  見邵韻詩不願意提邵父,羅叢柏便跟著問起了早前的事,「你院子裡的事,可理清楚了?」

  見羅叢柏問起這話,邵韻詩更煩了,這可是她煩心的第二樁事了。

  見邵韻詩越發擰眉,羅叢柏知道不好了,忙問道:「可是那百家大小子真有問題?」

  其實,他心裡早就認定了百老二一家不得用了,對那個尖嘴猴腮的百山子就更是不待見,留這麼個人在槐園,他實在是不放心得很。♠♟ ➅9şĤ𝐮ⓧ.𝕔Oм 🍩😂

  羅叢柏一語中的,邵韻詩暗嘆了口氣,半分不瞞著,點頭道:「可不是。唉,看著百家兩口子人都不差,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拎不清的兒子,真是叫人為難。」

  「為難什麼?不合用,就遣到別處去,你再尋得用的來,就是了。」羅叢柏嘆著,「橫豎,在你這看院子也不是啥肥差,百家說不定還巴不得走呢。」

  他說的乾脆,邵韻詩心頭鬆了松,笑道:「你這口氣同小姑姑一模一樣,虧的小姑姑不在家,不然百家早被她給攆走了。」

  這是什麼話?還慶幸上了。

  羅叢柏不贊同地道:「難道你還想留下百家?」

  邵韻詩嘆道:「只怕是留不下了?」

  「瞧著你這意思,是百家不樂意留了?還是說他們已經有了高就的地方?」羅叢柏說著話,臉上已然不好看了。

  邵韻詩忙道:「都不是,就是發生的事太多,彼此見了都有些尷尬。」

  羅叢柏知道瞞姑心善,不由的發笑道:「這有什麼為難的,你這裡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差事,直接說不就行了。」

  邵韻詩知道羅叢柏沒算過內院的細帳,不知道這裡的油水。不過,她也沒打算同他分說什麼,百家待在她這處看院子,其實是利極大的話。

  遂,她嘆了口氣,道:「到底不好意思開口,畢竟,這麼些年來,百二娘兩口子辦事還算是認真。且,小金鈴不錯。若是叫百家走了,小金鈴日後怎麼弄?」

  「你怕百家不養小金鈴?若是如此,百家就更要遣走了。」羅叢柏見過小金鈴,確實是個機靈懂事的孩子,「在一個,你既然覺得小金鈴好,日後帶著她一道走就是了。」

  邵韻詩聽了這話,很是扭了把木頭的手臂,嗔道:「哪裡有你說的這般簡單,百二娘可是小金鈴的養母。我能叫人家母女分開嗎。」

  羅叢柏愛慘了邵韻詩的這股子嬌嗔,忙很沒原則地討饒道:「對,我說錯了。」

  他說完,還是又道:「也不能因為小金鈴,就留下百家那麼個隱患呀。」

  這話確實是,邵韻詩想了想,商議羅叢柏道:「要不,留下百家老倆口,叫他們帶著金鈴,繼續在我這看院子,叫百山子出去做事?」

  羅叢柏見她要留百家,想想,點頭道:「若是想留百家,那麼百山子的事就得好好處置,不然,百家心裡不舒坦,日後便是個禍端。」

  這話,邵韻詩懂,所以才百般糾結。

  這會子若是邵蘭香在,必定要說教邵韻詩一番,甚至快刀斬亂麻地直接將百老二一家掃地出門。

  可坐在這的是羅叢柏,他自然是不會逆著瞞姑行事的。

  見瞞姑眉頭深鎖,他當即心疼了,連忙又問道:「百山子都做了些什麼?你給我說說。」

  邵韻詩看了眼羅叢柏,知道他這是要看看事情有多大,留與不留百家,就看這了。

  遂,她嘆了口氣,道:「就百山子這孬樣,還能做什麼,可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看似不大,實則危害極重,不然我也不會想著將他調走了。」

  她素來端莊,這會子居然還罵上了。

  羅叢柏眉心直跳,嚴肅道:「就這樣的人,你還想留下百家?」

  羅叢柏的詫異,叫一貫強勢的邵韻詩,很是不自在。

  屋內本熏著的淡淡花蕊,愣是叫煩躁的邵韻詩嗅出了濃重的花香味。

  有些煩心的她,直接將小熏爐里的花蕊撥了開來。

  羅叢柏瞧著她調皮,總算是知道她鬧彆扭了,有些發笑,拉了她的手,道:「別弄了,回頭手上沾了香灰,還得去洗。」

  邵韻詩聽了,只得仍了小鏟子。

  見她撅著嘴,那紅艷艷的唇色,叫羅叢柏暗了眼眸,咽了口水。

  怕自己失態,羅叢柏暗啞著嗓子,又道:「唉,你這樣真是叫人不放心,也難怪蘭香姑姑要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