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心情百味雜陳地走了。
留下林然還在院子裡咂摸品味退伍兵王同志剛剛的苦口婆心叮囑。
總覺得有點兒納悶和摸不著頭腦。
蘇清顏走過來：
「周叔和你說什麼了？」
林然抓抓頭髮：
「沒什麼。」
「就讓我注意點兒安全。」
蘇清顏腦袋上也冒出個小小的問號：
「什麼安全？」
林然也納悶，摸摸下巴猜測：
「可能是開車方面的？」
開車？
正經車還是不正經車？
蘇清顏瞅瞅自家小男朋友：
「你是不是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林然頓時叫屈：
「我哪有？」
「是周叔自己說的就不清不楚的——」
然後某人突然自己有些反應過來，看向自家女友：
「咱倆那什麼的事兒……你沒讓周叔知道吧？」
蘇清顏微怔，隨即俏臉微紅，羞惱打一下自家男友：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和別人說！」
林然鬆了口氣：
「那就好。」
「尤其可不能讓周叔或者你爸知道……」
蘇清顏想了想，也認同點頭：
「嗯。」
作為女兒，很容易想到這種事傳到某位蘇董事長耳朵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蘇長彥大概心臟病當場就能犯了。
隨即少女又斜眼瞅瞅自家男友：
「你別大嘴巴往外說就行。」
林然連連擺手：
「放心。」
「我哪能幹出那種事兒——」
唯獨也就是意外湊巧、被那位沒錢買煙大哥給猜著了。
但也就那大哥一個人知道。
小問題。
無傷大雅。
不過如今小邁歸來，有了車平時出個門做點什麼事兒，也都方便拿了不少。
看向停在一旁的邁巴赫，蘇清顏有了主意，轉頭再看向林然：
「剛好。」
「明天周末，開車去趟碧雲寺吧。」
「我還個願。」
林然欣然點頭：
「行。」
……
第二天周六。
上午，小情侶兩人起了個大早，洗漱和早餐過後，帶上合理一塊兒出門，驅車前往市郊另一邊的淨梵山。
天朗氣清，春光正好。
開著邁巴赫一路上山，山道兩側遍地野花、生機盎然。
車子停在半山腰，剩下的山路要走上去。
去年來過一次的林然和蘇清顏早有經驗，下了車帶著自家胖頭鸚鵡沿著山路漫步而行，不急不緩登山而上。
與去年十二月的冬日大雪不同。
時隔半年。
再度登山的小情侶兩人無論關係還是心境，都早就截然不同。
胖頭鸚鵡撲騰翅膀在兩人頭頂天上飛來飛去，一頓興高采烈怪叫：
「蕪湖！——」
然後瞅見前面有隻漂亮母麻雀。
整個鸚鵡瞬間眼睛放光，嗖一下就衝上去了：
「美女留步！美女留步！——」
林然和蘇清顏都忍不住笑。
對視一眼。
自然而然地又相互牽住手。
心情愉快輕鬆，繼續並肩向上行去。
熟悉的淨梵山頂。
熟悉的碧雲寺。
大概是時間尚早、少有人至，寺廟內清幽安寧，中庭前的古松蒼翠挺拔，幽靜中透露禪意。
見到進到寺內的少年少女，松枝輕輕搖曳顫動。
仿佛認出舊客，親切相迎。
蘇清顏拉著林然一塊兒走進殿內。
氤氳的香霧中。
殿前的菩薩像高坐蓮台，拈花微笑。
看到進殿的小情侶。
菩薩的微笑好像有點兒僵硬。
又是這倆。
蘇清顏從旁拿來兩束佛香，分給林然一束，然後自己便先行在蒲團前跪下。
林然瞅了瞅自家女友，再看看端坐蓮台的菩薩像，也跟著跪下。
他其實也不信佛、道。
無非是陪著自家女友求個心安。
拿起佛香。
沒什麼經驗不知道該說點啥。
索性對著菩薩稍稍致意：
「我敬了。」
「你隨意。」
菩薩：「……」
旁邊蘇清顏看得好氣又好笑，嗔怪瞪了自家男友一眼。
自己則是認真虔誠挺直身軀，閉目合十、鄭重下拜，隨後素手上香。
等到一輪還願過後。
蘇清顏讓林然先出去透透氣。
而等到自家男友離開。
殿內只留下蘇清顏一人，微微仰頭，與蓮台上的菩薩像對視。
少女想了想，開口：
「上次挺靈驗的。」
「回頭有機會我給寺里捐點兒新地磚。」
菩薩拈花微笑，笑意仿佛漸漸溫柔。
少女打量一番菩薩像，仿佛蹙眉考慮：
「金身都有點兒舊了。」
「再重新補一層也行……」
菩薩微笑仿佛逐漸心花怒放……
一番隨口的羅列安排。
最後少女幾乎是在菩薩看待接班人般的慈祥目光中轉身準備離開。
但走出殿門之前。
像是想起什麼。
少女微微頓住腳步，轉頭又朝著蓮台上的菩薩像看過來：
「對了。」
「可能給你惹了點兒小麻煩。」
「不礙事吧？」
菩薩慈悲微笑，金身在明媚晨光映照下簡直莊嚴肅穆，修為莫測難當。
少女看得放心點頭：
「那就好。」
「也沒多大事兒。」
「打得過三清就行。」
菩薩笑容僵硬在臉上：
「？」
……
還願結束。
從碧雲寺離開，下山回家的路上，坐在邁巴赫副駕駛座前的蘇清顏心情輕鬆愉快。
一旁駕駛座上開著車的林然轉頭看一眼自家女友，好奇詢問：
「和菩薩聊什麼了？」
「這麼高興？」
蘇清顏聽得嘴角微揚，語氣卻輕描淡寫：
「沒什麼。」
「給菩薩加加油打打氣~」
隨即少女舒舒服服伸個懶腰，轉頭問自家男友：
「下午回家什麼安排？」
林然豪邁一揮手：
「沒有安排。」
「周末就該好好休息。」
「躺平擺爛！」
計劃是這麼做的。
結果回到家，中午吃過午飯，小情侶兩人還沒來得及顧上好好享受一下周末的二人幸福時光，林然就一連接到了好幾通電話。
第一通是程炳皓打來的。
說是和老東家新浪那邊聯繫上了，下周找時間出來一塊兒聊聊。
域名賺快錢計劃有了音信，算是好消息。
第二通則是人文學院文藝部的陳橙學姐打來的。
找林然商量件事兒。
確切地說，是找亂殺CP小情侶幫忙。
原來是最近東大的校刊雜誌在做新一期的籌備，準備出個風采校友的專題。
想要邀請一些人氣頗高、形象良好的東大學子做點兒雜誌封面拍攝，也方便為下個學年的學校招新做宣傳。
第一件是好事。
第二件就稍微有點兒難評。
而最後的第三通電話——
則是意外來自玉南中學的教務處主任陳銳。
小半年不見。
電話那頭的陳主任依舊笑聲爽朗：
「林然同學最近學習生活都還好吧？」
「馬上新一年高考了。」
「咱們母校籌備了個活動，準備帶年段前五十名的高三同學去東大遊歷觀摩一下，也算給他們在考前加加油打打氣！」
「到時候觀光訪問團我和你們班主任劉春老師帶隊。」
「下周就來。」
「你和清顏同學作為咱們玉南中學的知名榮譽校友，到時候可得幫著介紹一下啊！」
電話掛斷。
從廚房拿了兩瓶汽水走出來的蘇清顏看到自家男友一臉呆滯的模樣，微微意外：
「什麼事兒？」
林然放下手機，轉頭看向蘇清顏，心情百感交集：
「信息量太大……」
「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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