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將手機放在一旁,小心翼翼解開徐子成腹部上纏著的紗布,殷紅的鮮血已經凝結,隨著每一次撕扯都會牽動傷口,聽到他吃力的吸氣聲,王超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怕弄疼徐子成,王超下手更輕也更慢,拆開紗布足足用了好幾分鐘,大片砍傷引入他眼前。
足足十二刀,刀刀致命,這得是對大的仇恨才能下得去手。
十二刀從鎖骨到腹部,整片胸膛都見不到一塊好的地方。
王超細細查看傷口,不難發現,每一刀都由上而下近距離劈砍,多數刀傷重疊在一起導致創口碎肉外翻,白骨深而可見,這不僅讓他想起凌虐二字。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徐子成被人架起身體,活生生的承受著活刮的酷刑,對方顯然沒有置他死地的意思,而是更在於享受折磨人的樂趣。
下手的人十足是個變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徐子成的這雙手臂多數也是被廢了,王超想到這用力捏了下徐子成的手指,沒有任何反應。接著又捏了捏他的雙腿、腳趾,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沒用的。」陳樂天提著個小型發電機走了進來,接通電源,架起燈管,四周亮堂起來。「他四肢被人折斷,已經錯過最佳時機,就算救回來也是個廢人。」
說著,陳樂天用一塊油布蓋在燈管上,光線集中在很小的範圍內。
「你怎麼找到他的?上次為何不說?」
陳樂天呵呵兩聲,他熟門熟路的開始為徐子成換藥,「你身邊那麼多眼線,我敢跟你說嗎?」
王超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只不過處理了一批,還會有新的人跟上,那邊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消失的人去向,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拉力戰。
張小軍在這場戰役里玩的不亦樂乎,倒是他這個當事人莫名的被排擠出了這場戰役。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已經沒再出現盯梢的人,王超沒在意,只是發現的時候,這場無聲的戰役也落近尾聲。
「把他丟在這,死路一條。」
陳樂天抬頭看著王超,「徐子成出事後,他的公司被徐家人瓜分乾淨,那個女人也不知所蹤,沾上他就是個麻煩,倒不如」
陳樂天接收到王超投來冷冽的視線後,聚起雙手,「得。你現在掌握我生殺大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錢勇走不出錦州,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兌現。」王超調整呼吸一字一句說著,「前提是你為我所用。」
陳樂天愣了半餉,噗嗤笑了起來,「除錢勇,先罷徐家,你能做到,我自然也會送上一份厚禮。」
王超勾起嘴角,伸出手,「合作愉快!」
陳樂天沒有任何遲疑的握住王超的手,「通河街的鬧劇出自你手吧!」
「時代不同了,武力已經不是唯一的解決如今,得用這裡。」王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給我半天時間,好好照顧他,他要死了,你」
「放心,我惜命。」
王超走了,連夜趕回小鎮,現在能救徐子成的只有老頭了。
半夜下起滂沱大雨,王超趕到鎮上的時候,街上已經見不到人,藥鋪也掛上了門板,裡面漆黑一片。
王超正琢磨著給藥鋪老闆打電話時,咯吱一聲,藥鋪的小門開了條縫,小弟從裡面探出頭來,「老大,老爺子正等你呢。」
這次情況緊急,王超還沒來得及跟這邊的人打招呼,所以沒人知道他回小鎮。
拍掉身上的雨水,王超走進藥鋪。
藥堂上,老頭盤腿坐在老位置上,身旁點了盞小燈,跟前放著一隻香爐,線香已經燒了一半,香灰冒了幾點紅後落在香爐里。
王超下意識的整理了下儀容後,走到老頭跟前,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見著要見的人了?」
「想請您出趟山,救一個人。」王超開門見山,把徐子成帶出來是不可能的事,以他的傷勢壓根動彈不得,別說坐車了,哪怕是很小的震盪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老頭摸了摸鬍鬚,「這麼說,徐家那個娃快不行了。」
「您知道?」
老頭笑而不答,「徐家當初把人帶回來時,那娃就應該明白這個理。」
「這是我的錯。」
「人各有命,無悔於心便好。」
說著,老頭站起身,藥鋪老闆提著個箱子從後面走了出來。「走吧,今晚風雨交加,倒也不失一次有趣的旅程。」
王超愣住了,他原本準備了一大堆理由說服老頭,卻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把人請出山了。
「藥聖,我該」
老頭對著王超擺擺手,「這個名字我很久不用了,你還是叫我老頭聽起來舒坦點。」
藥鋪老闆站在台階上,待老頭坐穩後才對王超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後,轉身進了藥鋪,關上門。
王超吐出一口氣,疾馳往回趕,抵達錦州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只是下了整晚的雨沒見小。
「老爺子,我給您開間房,您先休息下,等到了晚上再送您過去。」
老頭點了點頭,王超朝著他在錦州的出租屋方向,就近給找了一家舒適型的酒店。
安頓好後,王超才出門。
就近找了個公用電話,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掛斷,王超放下話筒,攔了輛車前往錦州北區的種植園。
種植園一半對外開放,一半是林業基地,王超讓司機停在基地大門前,付了車錢就把人打發了。
門口保安室的窗台上放著個電鈴,輕輕一摁,裡面就會響鈴,一老頭快步走了出來。
王超說了個名,老頭打了他兩眼拿起電話,等他放下電話後道:「在這等著。」
十來分鐘後,一輛擺渡車緩緩駛來,車上跳下個妙齡少女,歡天喜地的撲進了王超的懷裡。
「你總算來了,親愛的,可把我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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