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二 反應來了

  .

  廣東順德,一大早,標哥、阿光、阿燊幾個人已經在茶樓喝起了早茶。

  面前的桌子上擺的點心滿滿的,蝦餃、金錢肚、燒賣、排骨、鳳爪、陳村粉等都上了。

  平時喝早茶可捨不得這麼奢侈,一兩件點心就夠了。

  今天是阿燊執意要請阿光和標哥喝茶,才點的比較豐盛。

  還有兩瓶酒,俗稱土炮,是廣東產的米酒。

  這是廣東人的習慣,喝不慣外地的白酒,就喜歡這不到三十度的廣東米酒。

  「標哥,這一杯我敬你先!」

  胖胖的阿燊很高興,舉起酒杯說道。

  這幾天很爽,不僅自己家的蠶繭出完了,還順帶著把附近幾個村的蠶繭也出了。

  他可不是白忙活,一擔蠶繭他拿了二元的茶水費,光這茶水費就掙了好幾十元。

  一口喝乾,又給標哥倒上。

  同阿燊一樣,阿光也是賣了自家的蠶繭,順便把左鄰右舍的也幫忙賣了。自然,也是小賺了一筆。

  「標哥,這一杯系我敬你,以後有發財的事情要多多照顧兄弟!」

  阿光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吃了點東西,三個人臉上紅朴朴的,人也興奮了。

  「標哥,這次的蠶繭都是誰收了?給這麼好的價錢!」阿燊忍不住問道。

  做生意,本來不應該打聽人家背後的貨主,這有點撬行的嫌疑。

  可阿燊實在忍不住,特別好奇。

  標哥看看他,笑笑說:「出面收的,都是省城的有錢佬兒,但聽說背後的大老闆是漢唐公司。」

  「漢唐公司?好像聽著有點耳熟。」阿燊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著。

  「我也好似聽講過!」阿光似乎想起了什麼。

  標哥一笑,說道:「怎麼說你們呢?真系土佬!平時沒聽收音機,沒睇報紙?漢唐公司就是那個大英雄開的!」

  阿燊撓撓頭,尷尬地說:「我呢度系鄉下,邊有報紙睇!」

  「就是那個,打東洋仔的劉,劉大雙!」標哥終於把劉大雙的名字記起來了。

  「聽講過,就是前幾日打到東洋仔撲街那個人?」阿光也想起來了,連忙問道。

  「系呀!系呀!」標哥連連點頭。

  「聽講這個劉大人好厲害吧!手下幾十萬人打得成百萬東洋仔都頂不住。」

  阿燊也想明白了。

  保安軍大戰東瀛軍,他們前幾天可都是聽得很過癮,茶樓里很多人在說這件事。

  「怎麼這個劉大人還收蠶繭?」阿光又犯糊塗了。

  他平時聽講古佬講古仔也聽了不少,什麼岳飛、楊家將的都知道一些。

  可人家都是戰場殺敵,立功建業,沒見過哪個大英雄還做生意。

  「飲杯先,慢慢同你地講。」標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阿光和阿燊也連忙喝了一口,眼巴巴地等著標哥往下講。

  「我都系聽省城那班大佬講的,話劉大人專門指示下面的公司,給個好價錢,讓我地老百姓賺多點,有錢使。所以,他一下子提價二成,……」

  標哥認認真真地講道。

  他沒撒謊,省城裡都這麼傳說。

  嘈雜的酒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靜靜地聽標哥在講。

  標哥講完,茶樓里突然響起了一片掌聲和叫好聲。

  「好!」

  「好嘢!」

  「劉大人真系好漢!」

  ……

  省城廣州,一山先生和老廖、老胡幾個人也湊在一起吃早餐。

  「最近有個事挺新鮮

  的。」老廖喝了口菜乾粥,輕輕地說。

  他最近有點上火,嗓子疼,專門點了菜乾粥降降火。

  「啊?說來聽聽!」一山先生笑著說。

  「這幾天,蠶繭行情大漲,省城許多人都在大批吃進!」老廖說道。

  「春天了,不正是蠶繭上市的季節,有什麼問題嗎?」老胡掰開一個叉燒包,不經意地問道。

  「收蠶繭倒是沒什麼,可我收到的消息卻是漢唐公司在背後操盤,而且價錢還給的高!」老廖說道,眉頭一皺。

  一山先生停下了筷子,喝了口茶,開始思考。

  他們都是深居高位的政治家,對很多事情天生有一種敏感。

  「漢唐?就是劉大雙那個漢唐?」一山先生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問道。

  「正是!」老廖回答道。

  「他一個北方公司,怎麼把手伸到廣東了?」老胡也警覺起來。

  老百姓不清楚,他們可心裡明白的很,漢唐公司就是劉大雙的私人公司,是劉大雙起家的老底子。

  「所以,這件事情有點古怪!」老廖也不喝粥了。

  「注意觀察,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一山先生說道。

  他不懂做生意,所以,他的革命路線和劉大雙不一樣。

  幹革命的經費來源,主要是靠他和同志們四處講演、遊說籌集來的。

  相反,劉大雙的情況他們也知道,那個年輕人是靠辦實業做貿易賺錢養軍。

  漢唐公司在廣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買也賣,都是些正常的商業行為。

  可今天老廖這麼一說,他覺得好像哪兒不對勁兒。

  沉寂了一會兒,老胡突然說;「這就對了!」

  「什麼?」一山先生和老廖一起問道。

  「剛剛收到了江浙方面的急電,這個月彈藥量供貨減半,後面再補上。」

  老胡憂心忡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