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城癱瘓了。
新民學會的幾個人可不是簡單人物,這都是經天緯地的大能。
唯楚有才,可不是瞎說的。
平日裡在一起研討時事,對國際國內形勢都有分析、預測,對華夏的未來,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
督軍府前街道被堵,他們更是想到了湯薌銘的命脈,武廣鐵路。
如果把這條鐵路堵了,在武昌的湘軍就得不到補給,也就沒有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現在劉大雙的名聲在長沙可以說是家喻戶曉。那個率領保安軍與東瀛侵略者打了幾年的邊區長官,就是個大英雄,是華夏民族的英雄。
新民學會幾個人每天寫新聞稿,發時事評論,引導著輿論的方向。
老百姓不是傻子,心裡頭都有一本帳,好人壞人他們心裡也有評價的標準。
「同胞們,兄弟姐妹們!東北還盤踞著幾十萬東瀛侵略軍,華夏聯軍正在同他們英勇作戰,誓死要把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家園。
在這個重要的歷史時刻,不能少了湘軍,不能少了幾千萬湘人。湘軍應該立即停止進攻武昌,北上抗戰。……」
報紙上、電台里不斷地刋出這樣的文章。
街道、碼頭、車站等也有人在演講,呼籲停止進攻武昌,北上抗戰。
湘人從來不缺乏熱血之人,在新民學會的宣傳鼓動下,湘人的情緒激動了。
不用人組織,許多人自發地開始走上街頭。
……
在廣州,一山先生召開了緊急會議。
黃軫已經把前線報告傳了回來,並且直言,不宜和保安軍對戰。
民族大義為先,還是要分得清是非。
長沙的混亂情況也傳了過來。
武廣鐵路不通車,將嚴重影響北伐軍的北伐戰略。
湯薌銘雖說是老同盟會員,但後來投靠了老袁,對革命者還是下了不少殺手。
現在歸順過來,無非是見風使舵,牆頭草而已。
一山先生從心底並不喜歡湯薌銘這個人。
「克強剛剛傳來消息,湯薌銘擅自出戰,遭受敗績。另外,長沙城開始亂了,正在向四鄉漫延。各位有何良策?」
一山先生不緊不慢地說了一番話。
與會的幾個人互相望望,心裡多少有數了。
「倭寇入侵,國人激憤,我等雖相距甚遠,但亦不應落後,必須積極參戰,方顯我軍之雄威!」
老廖撫了撫鬍鬚說道。
「是啊!湯督軍乃莽撞之人,與保安軍開戰,實屬不智。現湖南一亂,更是影響我革命大業。」
老胡也發話了。
……
當天下午五點,廣州政府發出通電:「值此民族存亡之際,袁賊已去。北伐軍願同全國人民一道,抗擊侵略者,復我華夏故土!」
頓時,輿論一片譁然!
這世界變化快,北伐軍不是在武昌和保安軍對峙嗎?雙方還交了火,怎麼一下子風向變了?
國人都看不明白了。
又急又氣的現在是湯薌銘,上午的一仗,幾個連的人馬都被保安軍幾炮轟沒了。
再要衝鋒,幾個團長死活不幹了。
大家話說的很明白。
保安軍這炮是從江面上巡洋艦發射的,那可不是普通的炮彈。
口徑絕對二百毫米以上,一炸一個連就沒了,這仗怎麼打?這得多少人命填啊!
湯薌銘也是傻了,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沒見過用艦炮打陸戰的,這不是欺負人嘛!
長沙城的消息也不斷傳來,水路、公路、鐵路都不通了。
而且據說是長沙老百姓也不歡迎他回去。
真應了那句老話,出來好好的,回不去了。
連發幾份急電到廣州,可卻一直沒有回音。
一個下午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臥不安。
好容量等到了個消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廣州政府也要北上抗戰了。
至於和保安軍的對峙和交火,好像沒發生一樣,壓根不提。
這可把湯薌銘氣炸了肺,啥意思?我這風餐露宿地跑到長江邊,你們不打了?
我這損兵折將的算什麼?
進退兩難!
想退回長沙,回不去了!想進攻武昌,一時也沒那個膽子。
再說了,大家都不打,憑什麼我去做惡人?
湯薌銘越想越窩囊,這都什麼事兒呀!
他又發了一份急電給一山先生,忍氣吞聲地請示下一步怎麼辦?
這次,廣州方面終於回電了。
「湯師勿急,此事早有計劃,一切由黃總司令傳達!」
看完電報,湯薌銘有一種失落感,好像一下子掉到一個大坑裡了。
爹娘不親,舅舅不愛,就是個沒人疼的孩子。
自己就是個軍頭,和人家搞政治的一比,就是缺心眼,大傻冒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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