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五 做鳥獸散了

  也不知道那些八卦小報在哪兒得到的消息,反正好幾家小報登了個同樣的新聞:「滿蒙特別部隊遭天譴,近日多人病亡!」

  文中詳細介紹了準備派往邊區搞破壞的滿蒙特別部隊成員紛紛怪病纏身,醫治無效,一命嗚呼。

  華夏的老百姓可高興了,這私下裡就傳開了,劉總指揮是天上星星下凡,誰跟他做對,老天爺絕繞不了他。

  大連的東瀛人連忙出來闢謠,說是確有幾人吃壞肚子住院,絕對沒有死人。

  但這可堵不住老百姓的嘴,而且是越傳越神,連死多少人,哪天死的都說的有鼻子有眼。

  八卦小報有這些熱點沒有不利用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對相關人士的訪談,現場屍體照片,全給登了出來。

  這報紙賣的嘩嘩的,一出來就一搶而空。

  滿蒙特別部隊駐地,二金剛躺在床上,小臉蠟黃,喘氣都是有氣無力的。

  座山雕坐在旁邊,眉頭緊鎖。

  「謝天謝地!老二!你總算活過來了!」座山雕長吁一口氣說。

  「托三爺的福,我還能給三爺牽馬執韁。」二金剛聲音微弱的說。

  「你說這真是怪了!咋就咱威虎山的人得了怪病,別的人都沒啥事。」座山雕都快愁死了。

  「說的是,三爺,咱們是不是衝撞了哪路大仙?」

  座山雕的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東北鬍子對這神鬼之事可是很信的。

  事情明擺著,誰都沒事,就他們威虎山的人被團滅了,這不是報應是啥?

  「老二,你說咱們是不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座山雕心裡有鬼,試探著問。

  二金剛心想:「這不是廢話,你不惹那個姓劉的,能慘成這樣嗎?」

  這心裡有氣,二金剛索性閉著眼睛不搭話。

  座山雕訕訕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沉聲問道:「老二!你跟我說句實話,有沒有人背後整咱們?」

  二金剛心裡一驚,這傢伙果真精得很,應該是看出點端倪來了。

  「三爺!我哪知道啊?我就吃了個螃蟹,半條命都沒了!」二金剛有氣無力地說。

  座山雕靜靜地看了二金剛半天說:「老二!威虎山就剩咱們兄弟倆個啦!你有沒有啥打算啊?」

  「三爺!您放心,不論三爺去哪裡,曲某誓死相隨!」

  二金剛腦袋可不糊塗,知道座山雕在試探他。

  「好!我沒白交你這個兄弟,你把手裡值錢的東西核計核計,咱們再出去招幾個兄弟。」座山雕說道。

  「行!等這兩天我好一點,馬上就動手!」二金剛連忙答應。

  「你好好養病,我出去轉轉!」座山雕說完轉身走了。

  二金剛身子也沒啥大礙,歇了一天也差不多好了。

  拖著個病病歪歪的身子,沒事就在駐地里瞎轉悠。

  他是算命的出身,口才是一流的,沒兩天跟大夥混得親兄弟一般了。

  說來也怪,這滿蒙特別部隊真跟中邪了一樣。

  這幾天只要有人出去,一個運氣不好,回來後就是上吐下瀉,腹痛如絞,捱不了三兩天就沒命了。

  東瀛軍醫束手無策,還真的弄不明白是什麼怪病。

  這下子,滿蒙特別部隊這幫人可就人心惶惶了,有點傻了。大家私下裡都偷偷的議論,看來真是老天爺降下天罰了。

  都知道二金剛是算命的,有人便請二金剛算上一卦。

  二金剛洗乾淨手,摸出三個磨得鋥亮的鋼錢,拋起來,待銅錢落下,仔細看了半天,一言不發。

  「二先生,啥意思呀?」算卦的急了。

  「從這卦象上看,大凶啊!」二金剛小臉皺成一團,愁眉苦臉地說。

  「二先生,你說明白點,到底咋回事呀?」

  「這是個凶兆,煞氣西來,命沖斗宮,主血光之災也!」二金剛煞有介事,搖頭晃腦地說。

  「二先生,這可有辦法化解?」來算命的臉色蒼白、直冒虛汗。

  二金剛沉吟不語,手裡打了兩個響指。

  來算命的一下子明白了,連忙掏出了一個銀元遞過來。

  二金剛不接,眼睛看著屋頂。

  臥槽!這是嫌少啊!來算命的心裡明白了,又掏出了一個銀元,兩個一起遞過來。

  二金剛這才接了,一本正經地說:「兄弟,就是咱倆關係好,我才告訴你化解之法,換個人,給多少錢我都不說。你得知道,這泄露天機,我少活兩年,老了還要受瞎眼之苦。」

  「這麼嚴重?」來算命的聽了都覺得瘮得慌。

  「是啊!你沒見滿大街算命的都是瞎子嘛!為啥呀?嘚瑟唄,泄露天機,遭天遣了。」

  「這咋化解呀?」來算命的心裡著急,連忙又問道。

  二金剛閉上眼睛,掐著手指頭算了半天說:

  「向南百里之外,救濟十人,可化此煞氣。」

  「二先生,這啥意思啊?」來算命的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搞懂。

  「天機不可泄露,信則靈。」二先生說了一句,便閉口不言了。

  來算命的回去琢磨琢磨,收拾收拾,偷偷的開了小差,溜了。

  又死了幾個人後,大家徹底明白了,這地方不能待了,這是個死地呀!

  幾天功夫,人走了十幾個。

  東瀛人也抓了幾個回來,直接槍斃了,這下子更炸窩了。

  這些人土匪流氓居多,都是肅親王善耆花錢招來的,可沒什麼理想、主義什麼的。一見形勢不妙,更是做鳥獸散了。

  整個營地就剩下了座山雕、二金剛和前朝的遺老遺少。

  座山雕現在是沒地方去,他知道自已幹了啥,只要出了大連,一準落入保安軍手裡。

  「老二!難得你這麼夠義氣,到現在還陪著我!」座山雕端起酒杯說。

  實在閒著,便整了瓶酒,弄碟鹹菜,和二金剛喝起來了。

  「三爺,曲某別的不敢說,這忠義二字絕對是響噹噹的。」二金剛大大咧咧地說。

  「行!配得上這倆字!」座山雕又舉起酒杯和二金剛碰了一個。

  「唉!三爺,也就是您這麼看我,外面那幫子遺老遺少的可不待見咱們。」二金剛嘆口氣說。

  不用二金剛說,座山雕也知道,那幫人根本瞧不起他們兩個鬍子出身的人,平日裡都沒人搭理他們倆個。

  「哼!算個屁呀!還以為皇上說話算數啊?」座山雕也是一肚子氣。

  「三爺!您說咱爺們兒過去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黑龍江大大小小上百個綹子,哪個見了咱們不是恭恭敬敬的。現在倒好,跑這兒受氣來了!」二金剛好像喝多了,說話也沒了遮攔。

  座山雕悶頭喝了一杯酒,沒言語,他是個很謹慎的人,輕易不會意氣用事,說什麼過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