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震三十多歲,中等身材,也不是很強壯的樣子,看著挺像文人。
劉大雙打量這位被各位穿越前輩倍加推崇的名人,不禁有點懷疑,就這副身材居然能夠在東瀛士官學校當屆畢業生中奪得第一名。
要是自已這五大三粗的人去了,應該也能奪得個名次吧!
東瀛那塊地兒,風水好像不太好,啥都長不大。現在東瀛軍隊的入伍身高標準是一米四五,這要擱在東北,也就是個十歲娃娃的身高。
所以,劉大雙有點小心思,這個蔣大名人雖然在華夏不算身高體壯,到了東瀛估計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再加上華夏人智商高,弄個第一,不算啥難事兒。
劉大雙現在急需的是指揮大兵團作戰的人才,這個蔣方震還入不了他的法眼。他需要的是林帥、粟大將一類的人物。只可惜這些人現在還是光屁股娃娃,抓來也用不上,沒辦法呀!
在戰略眼光及大局觀上,這個蔣方震絕對是超一流的,可是卻沒有聽說他具體指揮過什麼重大戰役,多是高級幕僚一般的存在。
唯一的一個實權職位應該是做過保定陸軍學校校長,訓練了一批軍官出來。
盛名之下無虛士,對於蔣方震的到來,劉大雙還是極為高興的,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來觀陣的還是要加入保安軍赤膊上陣。
「歡迎!歡迎!劉某日盼夜昐,終於把先生盼來了。」劉大雙滿面春風,雙手緊緊握著蔣方震的雙手。
蔣方震也有點激動,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草莽之中還帶著一絲文氣,這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劉主席客氣,方震久聞大名,今日一見,也算三生有幸。」蔣方震也客氣地回答道。
「快請坐,還望先生教我。」劉大雙連忙讓坐。
蔣方震多少有點吃驚,自已雖然小有名氣,但沒想到劉大雙這麼客氣,一口一個「先生」,完全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這個小皮匠能走到今天,絕對有過人之處,就沖這副禮賢下士的熱情,很多人就做不到了。」蔣方震心裡暗暗感慨。
「知道劉主席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方震貿然前來,不知是否打擾了?」蔣方震知道現在形勢緊張,劉大雙一定很忙。
「無妨,邊區人員各有分工,各負其責,劉某雖說掛個主席的虛名,平日裡倒是輕閒的很。」劉大雙笑道。
「如此甚好,方震此次前來,無非是看了劉主席的回信,見識高遠,從容不迫,特意前來受教。」蔣方霞這句話倒不是虛頭巴腦地客氣,而是對劉大雙所說可以速勝敵人更感興趣,這超乎了他的意料和判斷。
「劉某的一點淺薄見識,倒是讓先生見笑了。」劉大雙似乎並不很在意。
「不,我知劉主席絕非濫言之人,即如此說,必有所依。」蔣方震搖搖頭,他專門研究過劉大雙,知道這個人平時很低調,但言出必踐。
「既然這樣,劉某就隨便談談,不當之處,還望先生指正。」這些大道理,後世的網絡上都研究透了,劉大雙的見識遠非這個時代的人能比。
「咱們先從華夏積弱開始談,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華夏真正落後,從大明就開始了,禁海令的頒布,隔絕了華夏和外部世界的聯繫。而那個時候,正是歐洲的大航海時代。藉助於與世界各地的貿易,歐洲列強占據了大片的殖民地,也賺了無數的錢,積累了大量資金。利用這些資金,歐洲人開工廠,辦實業,生產出大量產品賣到全世界。最可怕的是,歐洲的科學技術突然間來了個飛躍,而且幾乎是全面的飛躍。這一下,我們華夏就落後了。舉個例子,在軍事上,大明已經裝備了火槍,裝備了火炮。可是,從明到清幾百年幾乎再沒有進步。為什麼?是我們華夏的文化出了問題,對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認識不足。一幫老古董天天提倡以仁治國,讀書人每天吟詩做賦,輕格物,輕工商,……」劉大雙一口氣講了許多。
蔣方震在東瀛留過學,也去歐洲考察過,自認為對這個世界已經夠了解了。
可是眼前這個傳說中的小皮匠也會有如此清晰的認識,這真的是皮匠嗎?
「劉主席,問個題外話,您真是只讀過一年私塾?」蔣方震實在忍不住了。
「是啊!幼時家貧,勉強讀了一年。」劉大雙一本正經地回答。
「可是,……可是,您剛才所言,絕非僅讀了一年私塾的人能夠知道的。」蔣方震是一萬個不相信。
「唉!怎麼說呢?我小時候就是個書痴,見到什麼書就去看什麼書。我們靖安有個圖書館,裡面古今中外的書籍都有,我很多東西都是在那裡學習的。」劉大雙臉上不紅不白的。
蔣方震聽了劉大雙的話,差一點忍不住笑了。
書痴?看這土匪一樣的形象怎麼也跟書痴二字聯繫不到一塊兒。劉主席您可真能逗笑話。
但心裡卻是一動,一個只讀了一年私塾的人,能夠埋頭在圖書館認真讀書,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請教劉主席,您在信中說,隨著新裝備、新戰法的應用,對於東瀛人,我們也可以速勝。方震有些迷茫,還請劉主席拔雲見日。」蔣方霞把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來了。
「若是十年前,誠如先生所言,積弱的華夏怕只有打持久戰,拖垮東瀛人。但現在卻不一樣了,首先,整個華夏的經濟總量超過東瀛,使我們有能力堅持更久。真要是全面開戰,我可以預言,一年之內,東瀛經濟必然垮台。現在要速勝的確實是東瀛人。其次,在許多武器裝備上,我們並不輸於東瀛人,軍隊的訓練水平,以保安軍為例,也不輸於東瀛人,所差者,唯有大戰經驗耳。第三,先生倒是要猜一猜,是什麼原因?」劉大雙賣了一下關子。
正聽得如醉如痴的蔣方震,一下子呆住了。想了半天,仍舊不解,臉上一紅,拱手道:「請劉主席指教!」
劉大雙倒不是有意賣弄,而是他所見過的、聽過的,遠遠不是蔣方震所能知道的。
「先生,在軍事思想及軍事理論上,東瀛人落後了!」劉大雙淡淡地說。
「啊?……」這可讓蔣方霞如遭雷擊一般,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