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二雙被抓秧子啦

  孟家二兄弟看著槍有點怕,畏畏縮縮的。反倒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劉大海和孟遠光躍躍欲試的。

  「大爺,你教下我二舅他倆。」劉大雙喊道。

  「行,你會不會呀?」

  「會!剛才看你們打,我都學會了!」劉大雙笑著說,心裡卻說:「當初軍訓,站姿、跪姿、臥姿,光三種姿勢練一個星期,真以為白煉的。」

  「行啊!過來試試!」

  劉大雙也不客氣,接過槍,「嘩啦!」拉開槍栓,壓入五粒子彈,跨前兩步,雙手托槍,平舉,瞄準……

  「啪!啪!」幾聲槍響,前面一棵大樹又是嘩啦啦落下一陣雪花。

  孟家幾個人看不出什麼,劉家幾個長輩卻猛吃一驚,不會吧?看了兩眼就會打槍了,而且動作還這麼熟練,這簡直有點太那啥了吧!

  劉玉龍費了好大勁才教會孟會友和孟會才持槍,壓子彈。

  孟會友哆哆嗦嗦地端著槍,一緊張,手指頭扣了板機,「啪!」地一聲,子彈不知飛哪兒去了。

  這下可把劉玉龍嚇壞了,趕緊搶過槍又仔細講解示範了一遍,特別強調,有子彈的槍口絕對不能對著自己人。

  別看年紀就大了那麼二十歲不到,但學習能力差了很多。

  劉大海和孟遠光都已經可以自己壓彈射擊了。孟會才和孟會友還是手忙腳亂的。

  一不留神,時間都到了下午,幾個人才算盡興,嘻嘻哈哈地往回趕。

  快到劉家大門口了,卻發現一堆人聚在門口。

  劉大雙感覺到奇怪,早說不讓人進院子裡,怎麼一大幫人把門口圍了,出什麼事了?

  劉玉虎也似乎發覺不妙,抽了兩鞭子,馬跑起來,轉眼到了門口。

  「大兄弟,趕緊想想辦法,你家二雙被抓秧子啦。」一個男人見了劉玉虎馬上喊道。

  「啥?你說啥玩意兒?」劉玉虎好像沒聽明白。

  劉大雙腦袋嗡地一下,「不好!大意了,這幫該死的鬍子。」

  抓秧子是土匪黑話,意思就是綁票。

  「二雙被抓秧子啦!」人群里有人急急地說。

  「啊?啥時候的事兒?」劉玉虎聽明白了,人也急了。

  「今兒個晌午的事兒,二雙和雙雙在門口玩,被人抓秧子了。」

  「幾個人?」

  「沒看清,三四個人吧!都騎著馬。」

  「謝謝大夥,大夥先回去吧!有事兒再找各位。」劉玉龍一抱拳,衝著人群說。

  進去屋裡一看,孟氏摟著雙雙正在嗚嗚哭呢。

  一見到劉玉虎,孟氏跟瘋了似的大喊道:「你個挨千刀的,咋才回來,你還我兒子!」

  「行了!別鬧了!趕緊說說咋回事兒?」劉玉虎有些慍怒地說。

  「晌午頭那陣兒,二雙和雙雙在門口和他趙姨家小小子一塊兒玩,我在屋裡坐著就聽一陣子馬蹄聲,接著就聽見孩子哭聲,我出去一看,二雙就不見了,……嗚嗚!」孟氏又抽泣起來。

  「明擺著,被鬍子抓秧子啦,走,到西屋坐會兒。」劉玉龍沉聲說道。

  一幫人默默地來到西屋,氣氛壓抑的不得了,誰也沒說話。

  「大哥,你拿個主意吧!」劉玉虎開口了。

  「這個事兒,要是鬍子抓秧子好辦!追出去看看,這馬蹄印去哪裡了。」劉玉龍帶頭出去。劉玉虎,劉玉豹緊緊的跟著。

  劉大雙想了一下說:「二舅,你們跟我出去轉轉。」

  「帶傢伙什兒不?」孟會友問。

  「帶上吧!」

  幾個人出了家門,去了謝老八的住處,卻沒見到有人。又去了郭先生的私塾也沒見到人。

  失望的回來,孟氏紅腫著眼睛問:「大雙,找到你弟弟沒有?」

  劉大雙搖一搖頭。

  「這該死的土匪,二雙才七歲,這大冷天,把我兒子冷壞了可咋辦!都怨我,就不該讓他們出去…」孟氏說著,眼淚又掉下來。

  劉大雙心裡也難受的很,唉!郭先生已經提醒過自己了,怎麼還如此大意?這個謝老八是幹什麼的?

  時間拿捏的真准,他們一幫人就出去了這麼一上午,就有人來搶了二雙。

  這說明,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家,自己家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掌握中。

  好吧,既然敢對我劉家下手,來而不往非禮也。

  「媽,你不用擔心,我大爺不說了嗎!這事兒好辦。」劉大雙也只能硬著頭皮勸勸。

  「天快黑了,二雙在哪兒睡覺啊?」孟氏又擔心上了。

  「媽,你別擔心了,趕緊做點飯,等下我爸他們回來了,晚飯還沒吃呢。」

  孟氏擦擦眼淚,做飯去了。

  天都黑透了,劉玉龍三個人一身白霜跑回來了,三匹馬都是汗漉漉的,看來跑了不少路。

  「找著二雙沒?」孟氏著急地問。

  劉玉虎搖搖頭。

  「唉!我那可憐的孩子,這可咋辦哪?」孟氏的哭聲又響了起來,大家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有事兒鬧心,大家隨便扒拉幾口飯,又聚在西屋裡商量開了。

  「鬍子一直走的大路,我們追出幾十里,也沒有見到有啥人!這幾個鬍子哪來的呢?咱這兒邊也沒聽說最近鬧鬍子呀!」劉玉龍說道。

  「大爺,這幾天那個謝老八有啥反常沒有?」劉大雙問道。

  「沒有啊,還是天天出去遛馬。」劉玉龍答道。

  「剛才我和二舅幾個人去他住的地方了,沒見到人。」

  「真被郭先生估中了,是這個王八犢子乾的?」劉玉龍問道。

  「可能性很大,郭先生也不在家,要不再問問也清楚了。」

  「這個郭先生靠的住?」劉玉龍有點懷疑。

  「應該不是他,我有把握。」劉大雙答道。

  「急也沒用,收拾收拾先睡覺,真是鬍子抓秧子,明天就有花舌子來了!」

  劉玉龍說的花舌子,也是土匪黑話。一般也是鬍子,專門負責和被綁架人家談判,也有的不是土匪,只是充當土匪和被綁架人家的中間人,為雙方傳話。

  劉大雙對這個黑話滿天飛,鬍子到處都是的年代十分不習慣,這都是什麼事啊,一幫大老爺們兒,什麼活不干,專門搶劫、綁票,似乎老百姓也不怎麼痛恨,大冬天的還能跑回家歇著,明知道是土匪,卻官不究,民不舉。

  好吧,老子這次就改改你們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