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四 反水的崽子

  收到了施肇基的密報,劉大雙一聲長嘆,他心裡清楚,有了趙四兒的攪局,他再想收回那幾塊地就難了。

  張小個子的脾氣秉性他很清楚,既然他花了這麼番心思,那絕對是打定主意了,硬要是要不回來了。何況,人家手續齊全,占著理兒哪。

  劉大雙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對手下人的管理出了問題?另外,自己當初考慮問題是不是也過於簡單化?現在是一個趙四兒出問題了,如果再有二個三個趙四兒出問題了,造成的損失恐怕是無法想像。

  耍小聰明,偷機取巧,占小便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都為以後的發展埋下了隱患。

  自己老是以為,占了穿越者的優勢,可以把某些人和事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看來,有點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一個小小的趙四兒就可以搞得他束手無策。

  劉大雙算是深深地體會到,不管是誰,始終是要光明正大,走人間正道,這才是立於亂世不敗的道理。

  太祖有詩云:「人間正道是滄桑。」

  想明白了,劉大雙指示施肇基前去張府,把趙四兒的事情講明即可,其它不需要再談,更不許要地。

  施肇基和劉全忠接到劉大雙的指示後,倆人都愣了。

  施肇基來奉天的目的,本來就是了解情況後,找張小個子交涉,要回土地。現在劉大雙輕飄飄一句,去張府介紹一下趙四兒的情況即返。

  劉全忠更是一肚子氣,公子這是幹嘛呀?明明就是咱們的土地,他張家說拿就拿去了,連個聲都不吱。咋的啦?咱們保安軍還怕他安國軍不成?

  「哈哈!劉主席不簡單!全忠,什麼都別埋怨了,按劉主席指示做?」

  施肇基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不再愁眉不展,反倒是哈哈一笑,一身輕鬆的感覺。

  「廳長,你啥意思啊?難道咱們真怕了那幫犢子不成?」劉全忠可是有點急了。

  「全忠,聽我的,劉主席說的沒錯,咱們就這麼幹。」

  劉全忠雖然是一百個不樂意,但劉大雙說的他可是堅決執行。

  「我這位劉兄弟應該是大徹大悟了,邊區的發展一定會再上一個層次。」

  施肇基心裡有個直覺,劉大雙一定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不再糾纏這些煩心事。

  張府,張小個子、張輔臣、於沖漢三人如臨大敵。他們已經收到了消息,靖安外事廳廳長施肇基和保安物流總經理劉全忠二人昨天已經去了鞍山的施工地區,也去了遼陽縣府查文書檔案。

  按照張小個子分析,這個劉大雙可是個從不吃虧的人,向來都是他占便宜,別人可占不了他的便宜。

  這次通過趙四兒,把劉大雙多年的布局給攪和了,又破壞了靖安在奉天許多地下情報組織,估計劉大雙會勃然大怒,一定會來奉天大吵大鬧,弄不好刀兵相向都可能。

  三個人靜靜的坐著,空氣很壓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張小個子的腦袋在飛快地轉著,x拉巴子的!真要動手,那就動。打贏了,老子就是東北王,打輸了,大不了再去落草為寇。

  不過一想到落草為寇,張小個子又心裡一哆嗦,現在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山上的生活可真不想去過了。

  還有這一大家子,老婆孩子一大堆,說啥也不能讓他們再去受苦。

  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你姓劉的真要是動手,老子就什麼都不顧了。

  面子什麼的算個屁!打贏了,這怎麼說還不是老子說了算。

  客廳里,一座歐洲進口的座鐘「滴嗒!滳嗒!」地走著。單調的聲音聽在耳朵里顯得聲音很大,讓人不舒服。

  「報告!邊區外事廳施廳長,保安物流劉總經理求見!」

  隨著一聲響亮的報告,值日官跨進客廳,立正、敬禮,口齒清晰地報告了情況。

  「請!」張小個子輕輕地說了一聲。

  「是!」值日官回答完畢,散禮,轉身出去了。

  「看我的眼色行事。」張小個子輕聲吩咐道。

  「是!謹遵大帥指示!」張輔臣和於沖漢雙雙答應了。

  不大會兒功夫,院裡響起了腳步聲,門帘一挑,施肇基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劉全忠卻是臉黑黑的。

  張小個子三人連忙站起來,張小個子滿面春風的說:「施廳長,稀客,稀客!快請坐!」

  說完,看看黑著臉的劉全忠,仍是笑容依舊。

  「劉兄弟,咱們是老朋友了,你可是不常來,坐坐坐!等下弄瓶好酒,好好喝兩杯。」

  施肇基也是滿面笑容,一拱手說:「張司令!施某冒昧前來打擾,還請多多包涵!」

  「哪裡話!施廳長是國外留學的大博士,我是巴不得你上門來。張某大老粗一個,就喜歡和你們這些文化人多嘮嘮。」張小個子十分客氣。

  雙方落座,喝了幾口熱茶,天氣呀,健康啊,閒扯了幾句場面話。

  張小個子笑呵呵地開口了。

  「施廳長,您和劉經理突然前來,一定有什麼事吧?儘管說,我張某絕不含糊。」

  「說起來,也不怕您笑話,這次夾,是奉劉主席之命,通報一個情況。」

  「說吧!劉兄弟跟我不是外人,誰敢笑話他,老子剮了他。」張小個子一臉豪氣。

  「是這樣,我們靖安出了個叛徒,叫趙四兒,這個人您也認識。」施肇基口氣很平淡。

  「趙四兒?嗯,有印象,當年從靖安送貨過來的就是他。咋的啦?這小王八羔子叛變了。」張小個子裝做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對!就是他。劉主席派他去外蒙古開貨棧,這個人勾結羅剎人和國內一些客商,出賣我方軍事、商業機密情報,給我們造成了巨大損失。事發後,逃往羅剎國。但最近,有人在奉天見到他了。故此,我們懇請張司令配合捉拿此人。」

  施肇基一板一眼地把事情說清楚了。

  「一定配合,請轉告劉兄弟,只要這個人在奉天,就算是鑽到耗子洞裡,我也把他挖出來。」張小個子毫不猶豫地說。

  又轉頭衝著張輔臣說:「輔臣哪!這個事兒你親自督辦。劉兄弟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是!大帥放心!」張輔臣答應的很乾脆。

  「如此,謝謝張司令,施某告辭!」施肇基站起身,拱拱手,便向門外走去。

  張小個子也站起來,虛虛地一攔,笑著說:「廚房裡都預備下了,吃個飯再走吧?」

  「謝謝!還有事。」施肇基腳步沒停,繼續向外走。

  走在後面的劉全忠卻一拱手說道:「大當家的,咱們綠林中有規矩,對反水的崽子可是有山規的。」

  「嗯!」張小個子聽了,順嘴應了聲,臉卻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