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九 隊長!你還欠我一頓酒!

  天明了,劉慶才帶著二十多人靜靜的坐在半山腰的一片樹林裡。

  當卜凡軍他們昨晚開始向山下滾的時候,劉慶才他們就停止了射擊。

  他們的任務就是給卜凡軍他們的撤退創造一點機會,所以,只要吸引住正面的日東瀛軍不去增援北坡,任務就算完成了。

  黑夜裡,面對著幾倍的東瀛軍,劉慶才幹脆不沖了,讓大家原地休息,天亮了再說。

  早上的露水很大,到處濕漉漉的,還有蒙蒙的霧氣。草尖上、樹葉上、花瓣上都是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

  山上氣溫很低,早上只有十幾度。不過,靖安的軍事裝備絕對是一流的,內襯羊毛的睡袋很暖和,倒是不覺得冷。

  「趕緊吃早餐,檢查武器,修工事,等下是場惡戰。」劉慶才吩咐道。

  「六張大餅」,這是標配的野戰乾糧,隊員們撕開包裝,大口吃起來。

  「劉隊長,我可以喝口酒嗎?」一個隊員小聲問道。

  劉慶才看了一下,這是個百濟族隊員,叫張大成,平時就喜歡喝兩口。

  劉慶才臉一繃,但隨後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喝吧!今天特例!」

  聽了劉慶才的話,可不止張大成一個人,又有幾個人從懷裡掏出個酒瓶子,笑嘻嘻地準備喝了。

  劉慶才知道,這百濟族男人,有兩大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吃狗肉。

  保安軍對喝酒控制很嚴,尤其是戰鬥期間,更不允許喝酒。

  這一仗下來,還能活下來幾個,劉慶才都不敢想,所以,既然他們要喝酒,就隨他們了。

  「大成!把酒拿來,我也喝一口!」劉慶才喊著。

  張大成樂顛顛地跑過來,遞上了酒瓶子。

  劉慶才抓住酒瓶子,輕輕地呷了一口。一股辛辣熱乎乎地順喉而下。

  「靖安小燒,這酒不錯!」劉慶才吧唧了一下嘴。

  「那是,咱靖安的酒哪能差了。」張大成仍舊笑嘻嘻的。

  「好!兄弟們!打完這一仗,我請大家喝大漠孤煙,比這小燒好喝多了。」劉慶才豪氣干雲地說。

  「好!」大家都歡呼起來,這幫人里百濟族人多,都是好酒的。

  歡呼聲很高,卻很短,不知怎地,大家一下子都沒了聲音。

  「隊長,你說,咱們能衝出去嗎?」一個叫李煥英的小戰士怯怯地問。

  劉慶才心猛地一沉,特別的難受,這個李煥英才十七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現在卻要拿起槍面對著侵略者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能!咱們能衝出去!等下你跟在我後面,就算我死了,也要把你送出去!」劉慶才斬釘截鐵地說。

  李煥英猛地點點頭,眼睛裡全是淚花。

  太陽升起來了,那層薄霧早已散去。在陽光的照射下,小草、樹葉、鮮花仿佛剛剛洗了個澡,乾乾淨淨的,特別鮮艷。

  東瀛軍開始進攻了,估計是一個中隊,成散兵線,在草叢、樹林中慢慢前行,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到。

  「準備戰鬥。」劉慶才沉著發出了命令。

  依託簡易的工事,光復軍二十多人只是防守,並未出擊。

  東瀛軍訓練有素,現在的衝鋒可不是東瀛羅剎戰爭時的「豬突戰術」了,而是利用地形地物,互相掩護、配合,慢慢的接近光復軍陣地。

  雙方不斷地射擊,不斷地有人傷亡。

  劉慶才他們昨晚衝出來時,沒有攜帶重機槍和迫擊炮等重武器,光靠步槍,對日東瀛軍的威脅並不大。

  相反,東瀛軍卻有重機槍和迫擊炮,幾挺重機槍死死地壓住劉慶才他們,只要露頭,就是一個點射過來。

  不到半個小時,東瀛軍已經衝到離劉慶才他們的陣地大約一百米地方。

  而這時,陣地上只剩下了十來個人,面對著包圍過來的東瀛軍,劉慶才唯有搖頭苦笑。

  「娘的!今天看來要交待在這裡啦!」

  張大成大聲喊著:「隊長,別忘了欠我一頓大漠孤煙!」

  「放心吧!少不了你!」劉慶才大聲笑道。

  「好!隊長,你身手好,趕緊走吧!我們哥幾個掩護你!」張大成又喊道。

  「廢話,劉司令把你們交給我,我就必須把你們帶回去。」劉慶才說道。

  「隊長,你走吧!我們沒你那身手,要不我肯定先跑。」張大成笑嘻嘻地說。

  「可以,你們都走,我掩護!」劉慶才立刻同意了。

  「屁!老子丟不起那人!」張大成不屑地說。

  「英子!你走吧!我們幾個掩護你!」劉慶才又對李煥英說。

  「不走!我怕,我要跟你們在一起。」李煥英聲音還是怯怯的。

  「行!弟兄們!等下狠狠地打,不能讓東瀛人瞧不起咱們。」

  「放心吧!咱靖安出來的沒孬種。」

  說話間,東瀛軍已經圍上來了,最近的只有三十米。

  「打!」劉慶才率先開火。

  步槍彈匣只有五發子彈,眨眼間,每個人都射空了槍里的子彈。

  再裝彈,已經來不及了,東瀛軍已經衝過來了。

  「隊長,你欠我一頓酒!」張大成喊完,拉著了**,一下子沖入東瀛軍人群中。

  「轟!」一聲爆炸響過,張大成和四五個東瀛軍一起倒下。

  劉慶才的眼睛瞬間全是淚水。

  「隊長,告訴我媽,我沒給他丟人!」一愣神功夫,李煥英也擰開了**的保險,哧溜一聲沖向前去。

  「隊長!來世再見!」

  「隊長!我先去了!」

  「隊長!……」

  沒人猶豫,沒人膽怯,十來個人個個舉著**沖向了東瀛軍。

  「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劉慶才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

  緊接著,一個箭步沖向東瀛軍,雙手一扭,一個東瀛軍的脖子就斷了。

  又一個轉身,踹飛了一個衝過來的東瀛軍。

  兩個東瀛軍「呀呀呀」叫著,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過來,劉慶才嘴角輕蔑地一笑,一閃身,已經出現在兩個人身後,左右手一攬,一聲悶響,兩個東瀛軍的腦袋猛的撞在一起,軟軟的倒下了。

  劉慶才只覺得心裡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不殺盡眼前的東瀛軍,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閃躍騰移,掌劈拳打,如入無人之境。倒在他手下的東瀛軍一下子就有十幾個。

  東瀛軍嚇傻了,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殺神重生。

  東瀛軍越來越多,明晃晃的剌刀團團圍住了劉慶才。

  「狗日的!來吧!」劉慶才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又是一閃,抓住了兩把步槍,右腳飛起,一個東瀛軍飛了起來。

  可是另一個東瀛軍也發了狠,猛然間,放開了手裡的步槍,一個下蹲,死死地抱住了劉慶才的雙腳。

  沒有遲疑,劉慶才一個掌刀砍在了這個傢伙的後脖頸。

  頭一歪,這個人已經斷了氣,但雙手仍舊死死地抱住。

  也就是同時,三把刺刀同時刺穿了劉慶才的後背。

  後背一涼,便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了。

  「我x你姥姥!」劉慶才扭頭罵了一聲,身子便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