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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姜棠脫掉外套,喝口水再哄哄剛睡醒不久的女兒,去了衛生間。

  午飯已經做好了,一直在溫著,姜淑蘭擺好碗筷,忽然聽到門鈴響。朵兒坐在嬰兒車裡,對聲音最敏感,小腦袋噌地就轉過去了,姜淑蘭知道小丫頭最喜歡開門見客人,就把朵兒抱了起來。

  透過貓眼,看到許久不見的沈擎。

  姜淑蘭高興壞了,連忙打開門,驚喜地看著沈擎,「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吃飯了沒?」

  沈擎一眼就看到了朵兒,小丫頭穿著粉藍色的毛衫,純淨的藍襯得她臉蛋粉嘟嘟的,乾淨漂亮地不像話,只是那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汪著淚,眼圈也是紅的,認生地望著他,顯得特別委屈。沈擎心疼壞了,忘了回答姜淑蘭,著急問道:「小姨,朵兒怎麼哭了?」

  說著走了進來,朵兒靠在外婆懷裡,好奇又防備地追著他看。

  姜淑蘭笑道:「今天棠棠回來晚了,朵兒睡覺前沒看到媽媽,睡醒了也沒看到人,一直跟我哭,剛剛棠棠回來才哄好,沈擎你吃飯了沒?要不跟我們一起再吃點?」

  沈擎編瞎話的本事絲毫不比姜棠差,看眼裡面,沒找到姜棠,他摸摸腦袋道:「小姨,我這幾天忙壞了,今天剛下飛機,想你們了,你看我禮物也沒帶,一來還給您添麻煩……」

  「不用帶禮物,你有空過來看看比什麼都強,棠棠跟我念叨你好幾次了。」姜淑蘭笑著打斷沈擎的客套話,正好姜棠從衛生間出來,姜淑蘭靈機一動,自以為體貼地幫外甥女訴說思念。姜淑蘭覺得吧,她的外甥女人漂亮招男人喜歡,但外甥女性格有點冷,別說沈擎,以前對顧東辰也沒會噓寒問暖熱絡過。吃一塹長一智,姜淑蘭希望外甥女暖和點,免得時間長了沈擎不高興也去找別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溫柔柔的小女人啊。

  沈擎受寵若驚,不敢相信地看向姜棠,這女人竟然念叨過他?

  「小姨別把你做的事情安在我身上,明明是你天天想他。」姜棠不背這口溫柔鍋,見女兒朝她伸手,姜棠目不斜視地走到小姨身邊,接過女兒就去飯桌前坐了。

  沈擎尷尬地朝姜淑蘭笑笑,「小姨,棠棠嫌我工作忙沒空陪她,生氣了。」

  姜淑蘭一聽,立即幫他勸說外甥女,「棠棠,沈擎公司那麼大,他一個人管著不容易,你體諒體諒他,被鬧彆扭了……」

  姜棠充耳不聞,只有朵兒好奇地從媽媽懷裡歪過腦袋,悄悄地觀察沈擎。

  姜淑蘭笑,讓沈擎先坐下,她再去拿一副碗筷。

  沈擎激動地走到飯桌前,坐下來,見姜棠面無表情地看著桌子,他決定先不管這顆硬釘子,低頭逗朵兒,「朵兒想叔叔了沒?」

  朵兒靠在媽媽懷裡,有足夠的安全感,沒有躲閃,新奇地打量沈擎。

  沈擎今天的一切都沒按照計劃走,真的沒準備禮物,只好把手機拿出來逗朵兒,指著屏保上的大美人給朵兒看。這張屏保姜棠只化了淡妝,朵兒認出了媽媽,咧著小嘴笑,揚起腦袋叫媽媽看。

  姜棠給女兒面子,淡淡掃了一眼。

  「我覺得你這張最好看。」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近的他伸手就能抱住,沈擎巴巴地看著她,把什麼男人的自尊臉面都拋到了腦後。自尊臉面能吃嗎?趁早把人哄好才是真的,到時候一起鬨朵兒一起吃飯,再一起睡覺……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憶起那晚幾番恩愛,沈擎悔得腸子都青了,冷戰十天,他得到什麼了?白白浪費了十天跟她在一起的機會,真是蠢。

  「棠棠,我錯了,咱們別……」

  姜棠瞪他,緊接著看向廚房,沈擎聽到姜淑蘭靠近的腳步聲了,不得不先閉嘴,繼續逗朵兒。朵兒太小了,看不懂媽媽的臉色,因為媽媽看陌生叔叔了,朵兒以為媽媽喜歡他,就朝沈擎伸手,討要大手機。

  沈擎怕她拿不住,想幫忙托著,朵兒不干,推開他手,抱著手機坐回媽媽懷裡,低頭自己玩,亂摸亂按,看到媽媽跳出來,高興地仰頭笑,小手點著屏幕上的媽媽。姜淑蘭把沈擎的碗筷放到他面前,彎腰時瞧見沈擎的屏保,欣慰不已。

  吃完飯,姜淑蘭體貼地回了自己房間,把客廳留給一對兒「久別重逢」的小情侶。

  「棠棠,別生氣了?」沈擎蹲在沙發前,雙手撐在姜棠大腿兩側,不許她躲。

  姜棠低頭看女兒腦頂,小丫頭頭髮長得好,烏黑濃密,在懷裡拱來拱去時特別舒服。

  「棠棠,你看我一眼行不行?」沈擎無奈地去握她手,被姜棠拍開,再伸過去,這次連朵兒也跟著拍了,咯咯地笑,天真不知憂慮。沈擎親親朵兒,知道姜棠不待見他,他看眼臥室那邊,再想想那晚他犯的錯,沈擎雙膝搭在她拖鞋上,誠心認錯,「棠棠,那晚我氣糊塗了,說混話還想對你動粗,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你原諒我一次行不行?」

  「你起來。」

  姜棠皺眉,動不動就下跪,小姨那麼偏心他,出來看到了肯定會天天數落她不懂事。

  「你原諒我我就起來。」仿佛看到了希望,沈擎緊張地道。

  「我沒怪你,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姜棠看向一側,語氣冷淡。

  沈擎不信,盯著她眼睛:「沒怪我為什麼不理我?在外面要避諱別人,回來了也不看我。」

  姜棠確實對沈擎有怨言。那一晚她心甘情願跟他睡的,沒想過靠身體關係得到什麼,可不提當晚沈擎的粗魯,事後他就不理她了,連續好幾天,換成任何其他女人恐怕都會不高興。她不滿沈擎吃完就走,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理解沈擎當時的心情,現在氣出過了沈擎姿態也做足了,她想理智地解決問題。

  轉過來,姜棠看著面前的男人,無奈道:「沈擎,我沒怪你,我只是覺得我對你了解太少,在一起地太快了。你是朵兒爸爸,你對我也有真心,我都清楚,但兩人性格合適才能真正過到一塊兒,說實話,我受不了你一生氣就動手的臭脾氣。」

  「我改,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棠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沈擎緊張地求她,他那晚真是氣糊塗了,她還說要跟他斷掉,他好不容易才追到她,就算朵兒不是他的,她也不能趕他走。

  姜棠別開眼,冷靜道:「你去做親子鑑定,確認父女關係了咱們再試著交往,不管你在乎不在乎,我想求個心安,不然將來真有別的意外,就算你不介意,你爸媽呢?早點查清楚大家都省心。」

  沈擎視線下移,看向朵兒。

  朵兒靠在媽媽懷裡,傻傻地朝他笑。

  沈擎仰頭,看著這女人,真是服了她了,「只聽說男人逼女人去做親子鑑定的,就你搞特殊,非要我去做。不過棠棠,我醜話說在前頭,就算有萬一,朵兒照樣是我女兒,不許你因為這個趕我走。」

  姜棠垂著眼帘,淡淡回他:「我也只聽說男人因為孩子不是自己的趕女人走的……」

  「那說明他們都不是真愛。」沈擎笑著挪到沙發上,將她們娘倆一起摟到懷裡,親她頭頂,「棠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咱們再也不生氣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晚上回家都不敢開燈,不敢看你跟朵兒的照片,越看越想……」

  「我沒攔著不讓你來看朵兒。」姜棠諷刺地道。

  「嗯,我蠢。」沈擎抱緊她,低頭,想親她臉。

  姜棠推開他,往旁邊挪了挪,沒有繞圈子,直截了當告訴他:「目前我不想跟你有身體接觸。」

  男女親.吻需要足夠的親密度,上一次沈擎的維護讓她很感動,他熱.情如火地湊過來,她情不自禁,現在姜棠什麼感覺都沒有,沈擎靠過來,她想到的是那晚他手銬般的雙手,緊緊扣著她手腕,試圖強迫她。

  沈擎看她臉色,猜到了七七八八,他後悔,嘆口氣道:「行,等我表現好了,你再給我親?」

  姜棠沒說話。

  朵兒睜著大眼睛看他。

  沈擎心情好了起來,把朵兒抱到自己腿上,低頭親了一大口,朵兒開心地笑。沈擎摸摸小丫頭腦袋,忽然想到一事,看看姜棠,悶悶問:「你跟慕雲深演情侶?」

  以前他沒有特別關注過慕雲深,但今天看到慕雲深與姜棠站到一起,沈擎不知為什麼想到了顧東辰。顧東辰是商人,笑容虛偽卻比較多,慕雲深則偏寡言少語,但兩人身上都有一種道貌岸然的氣質,最吸引女人那種。

  簡單來說,姜棠跟嬉皮笑臉的盛嘉和搭檔,沈擎不會多想,但與慕雲深,他有點擔心。

  姜棠狐疑地轉向他,「問這個做什麼?」

  沈擎哼了聲,靠到沙發上,幽怨地斜她一眼,「你不就喜歡他那款嗎?」

  話里充滿了酸氣。

  姜棠怔了怔,意識到沈擎在吃醋,吃一個她才認識的男演員的醋,她莫名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半是打趣半是好奇地看著他:「既然知道我喜歡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你為什麼不學學?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

  「我為什麼要學他們?」沈擎一臉不屑,「紳士都是裝模作樣騙女人的,我追人靠得是真心。」

  說完遞給姜棠一個自以為含情脈脈的眼神。

  姜棠習慣他的厚顏無恥了,看看時間,催他,「你下午還得去公司吧?」

  沈擎下午確實有事,戀戀不捨地把朵兒還給她,姜棠剛接過朵兒,沈擎突然一把抱住她,迅速無比地親她一口,親在臉上,吧唧一聲特別響。他又說話不算話,逮到機會就占便宜,姜棠生氣抬頭,沈擎等著她呢,沒等姜棠開口,他愉悅地湊到她耳朵旁,聲音低啞,「當紳士有什麼好?能讓你生女兒嗎?」

  姜棠臉垮了下來。

  沈擎見了,敏捷地跳離沙發,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玄關處傳來輕輕的關門聲,朵兒疑惑地望著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叔叔去哪了,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仰頭看媽媽。

  「叔叔上班去了,下班再來看朵兒。」姜棠頂頂女兒的小額頭,柔聲哄道。

  朵兒咧開小嘴,那壞壞的模樣,像極了沈擎離開前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