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平安夜（上）
「Good morning舊金山人，這裡是瓦倫提諾的流行音樂電台，我是你們的好鄰居柯西納·瓦倫提諾，今天將依舊由精彩的最新流行音樂與我一起陪伴大家度過這平安夜前的美好白天……」
電台中磁性男聲迴蕩在林肯轎車寬敞的車廂內，楊銘坐在后座一邊聽著身旁的小秘書瑪麗娜匯報公司各部門最近幾日發來的審批文件，一邊看著從車窗邊掠過的街景。
「Boss，有一封署名_C的郵件剛剛收到，」瑪麗娜忽然把Pad遞到了楊銘手中，「我想這封信的內容我不該看。」
楊銘挑了挑眉毛，所謂的_C或者其他什麼奇形怪狀的包含字母C的署名其實都來自一個人，那就是遠在的黃道同盟領袖西格爾·克萊因……哦，在去年11月份的時候，黃道同盟終於正式在公眾面前拋頭露面了。只不過他們使用的卻是全新的「自由條約黃道同盟」的名號，非正式場合下大都被簡稱為ZAFT，表面上是由派屈克·薩拉領導的自由主義調整者獨立運動組織。
郵件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想要從明年，也就是67年的1月份開始逐漸從中東地區的那幾個工業園撤資，並要求紅櫻國際繼續在南美發展秘密核電站，考慮到南美共和國官方與ZAFT之間的曖昧關係，看來南美很大可能性會成為ZAFT下一步戰略部署的重要區域。
同時，西格爾邀請楊銘去Aprilius-1度聖誕節，還希望楊銘能在投資建廠或者開辦公司——自從上次他在哥白尼幫MIB搶回了克倫威爾·孔之後，紅櫻國際就獲得了大西洋聯邦政府特批的外層空間貿易許可證，否則楊銘也不可能與尤里·奧洛夫以及她的先進工業技術集團簽訂那份戰略合作協議。
對於西格爾開辦公司的「盛情邀請」楊銘只是嗤之以鼻，他看了手錶上的時間與日期，心中暗道這時從那個火藥桶里抽身出來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把錢大把地投進去打水漂呢？
而且楊銘之所以會親自前往第四宙域與尤里·奧洛夫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其實也是準備在接下來這個風雲突變的時代里換條抱著更舒服一些，至少不會炸毛或者著火的大腿。誰都知道在ZAFT主動浮出水面之後肯定會有大亂子要出現在上，像他這種小體量的投機者，必須從這種大玩家的遊戲場裡儘快退出來以保全自身。
不過考慮到自己與西格爾怎麼說也是多年的合作夥伴——至少每年那豐厚的僱傭年薪他都一直有心安理得地收著——所以他還是在放下Pad之後取出個人終端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米爾斯，召集一下你的人，我要去一趟，」楊銘說道，隨即他又轉頭對身邊的瑪麗娜說道，「幫我訂一下機票，這次你留在總部。」
「明白了。」瑪麗娜頗有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他又不帶她出去玩，不過公司的總部總要留一個主心骨在，她也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聽從命令。
司機很懂事地調轉車頭向舊金山國際機場的方向開去，不過他倒是不用害怕趕不上飛機，在總部搬遷到舊金山之後楊銘很少見地在這方面「慷慨解囊」，從陳倉物流手裡買了一架八成新的二手公務機，從舊金山機場出發飛到南方的巴拿馬航天港只需要短短的四個半小時。
停機坪上，一架看起來嶄新的灣流G1006商務機已經開啟了引擎預熱，而一隊西裝革履的保鏢隊伍也已經等在了機艙外，為首的是個長相酷似威爾·史密斯的黑人壯漢，他叫米爾斯·坎貝爾，代號Castle，之前來自大名鼎鼎的FBI特警隊，前段時間在L4用步槍子彈給西特羅·米特尼克剃頭的就是他本人了。
Castle現在是紅櫻國際快速反應部O2小隊（Orange-obelisk Squad/橘色方尖碑小隊）隊長，同時也接替正在率領R2小隊執行外勤任務的Maverick擔任紅櫻國際在舊金山聯合廣場的新總部的安全顧問，而他身旁的那些人種各異的隊員們也像他一樣來自世界各國的特警部隊——與R2小隊的定位不同，O2從組建伊始就被定位為一支精通城市作戰的進行救援與保全作業的小隊。
所有乘員都就位後，安靜的靜電場粒子引擎推動著飛機在跑道上快速滑行起飛，向著東南方向遠去，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雲層中後，瑪麗娜這才有些不捨得嘆了口氣，轉身坐會車內，重新趕回舊金山的新總部去。
巴拿馬航天港內，經過質量加速器Volt加速後筆直衝上天空的穿梭機宛如一道光芒划過天空，這架楊銘等人乘坐的特快型穿梭機要比他兩年前第一次前往時所耗費的時間更短，但同樣票價也要比那時貴上幾倍，不過就算是緊趕慢趕，他們最早也得在明天凌晨3點才能抵達目的地Aprilius-1，而在這段於虛空黑暗中航行的無聊旅程期間，那邊，卻即將爆發一場足以轉變歷史走向的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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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prilius-1市B側某街區內的一座三層小樓內，一眾ZAFT的領（和諧）導人們正在進行一次重要的商討會議。
參會者有五位，負責主持會議的是如今依舊以評議會保守派首領身份示人的西格爾·克萊因，他的秘書吉爾伯特·加西亞擔任會議書（和諧）記官，而與會的其他三位則是奧松·懷特、伊薩莉亞·玖爾與尤里·阿瑪菲，他們三人分別代表ZAFT在Sextilis、Martius和Maius三市的民間力量。
「很遺憾薩拉領袖無法參加此次部署會議了，」西格爾掃視了坐在他面前的三人一遍，用有些遺憾的語氣輕聲說道，「為了引開理事國一方特務的注意，他今天一早就緊急離開了Aprilius-1……但事實證明這個調虎離山之計非常有效，玖爾領袖能夠在未進行特別易容的情況下就安全進入Aprilius-1，這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其他三人都點了點頭，無論是他們各自麾下的監察隊還是今天中午從艾琳·卡納巴那裡傳來的消息，都表明包括MIB、MSS和NISA的許多ZAFT這邊掌握的明暗線人員都有所動作，而派屈克·薩拉緊急離開的目的地——他所來自的December市的範圍內，各國特務的活躍性也有大大增高。
這倒著實是一著妙棋，畢竟沒有人會想到激進而強勢的派屈克·薩拉其實並不是ZAFT的最高領（和諧）導人，而且更不會有人想到ZAFT的最高領（和諧）導人是西格爾·克萊因，這在其他人看來比派屈克·薩拉是理事國間諜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更加離譜。
「就像中央委員會在之前決定的那樣，」西格爾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三份加蓋了他個人印章與自由條約黃道同盟中央委員會印章的命令書分別遞到了懷特、玖爾與阿瑪菲三位首領手中，「ZAFT將會藉助今晚各地都會舉行的平安夜大遊行的機會，領（和諧）導人民與黨員，打響武裝反抗理事國剝削壓迫統治的第一槍！」
「同志們，這是一次不容我們任何人反悔的任務，而一旦取得成功，那就代表勝利的先機已經被我們牢牢地把握在了手裡！」西格爾嚴肅地目視著三人，「因此這次你們要承擔的責任與使命也比以往更加沉重，而且此次行動也不能容忍任何錯誤的發生，我們不僅不能允許兩年前的那場慘案再發生一次，甚至還想讓那些趾高氣揚的理事國駐軍們也品嘗一下死在他們屠刀下的那些同胞們內心中的痛苦與絕望！」
三個人都緩緩點頭表示了解，尤其是伊薩莉亞·玖爾更是目光炯炯，兩年前的那次屠殺讓整個Martius市的民間反抗力量損失慘重，而她自己也變成了年輕的寡婦，尚且年幼的伊扎克也早早地失去了爸爸，她與理事國可謂已經是血海深仇。
這兩年裡雖然Martius市一直脫離最高評議會治理，在理事國的直接高壓管控之下，但伊薩莉亞依舊在這種的環境裡重新集結起了一批敢於迎難而上且數量可觀的反抗志士，這些將逝去的弗里德里希·李斯特視為精神寄託，如今就緊等著讓理事國血債血償契機的「餓狼」們，現在終於有了動手的機會。
「Martius市和Maius市是重工業的根本所在，所以玖爾和阿瑪菲，你們兩個必需要全力以赴，」西格爾指著桌案上的各衛星分布圖說道，「現在同盟已經將能收集到的最好的東西都裝備給了你們麾下的衝鋒隊使用，我相信你們二人的能力，也相信你們麾下隊伍的戰鬥力，所以不要讓中央和同盟的同志們失望。」
「明白！誓死完成任務！」兩個人擲地有聲地同時回答道。
「阿瑪菲，你的隊伍力量相對玖爾來說比較薄弱。必要的時候……我是說到了無論如何也要使用才能取勝的時候，」西格爾看著尤里·阿瑪菲的眼睛叮囑道，「我批准你使用Ginn進行戰鬥，只不過你必須保證不會有任何有關Ginn的消息，被泄露到理事國那邊去！而且……一定！一定要保住那條生產線！」
「我會盡我所能。」阿瑪菲堅定地回答道。
隨後，西格爾轉向了奧松·懷特：「懷特，你的任務大概是當下最輕鬆的一個，但是在之後你必定會面臨無邊無際的來自理事國方面的壓力，這一點我想你也一定有所準備了吧？」
「領袖，這件事情就放心地交給我們懷特家族處理就好了。」奧松·懷特拍著胸脯保證到，「只要我和我的家族在Sextilis市存在一天，那麼理事國就休想再從白白拿走一度電！管他什麼魑魅魍魎，儘管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好了，懷特家的男人會像磐石一樣守住這座扼住理事國咽喉的雄關！」
「嗯，我對你們也有信心，」西格爾欣慰點頭道，「掌控住能源生產部以後，也就是我們報之前那次『恐怖襲擊』一箭之仇的日子了！」
西格爾站起了身子，其他三人也紛紛起立，而秘書加西亞不知何時已經端著一隻托盤站在了幾人身邊，托盤上放著四枚裝盛了味道濃郁的伏特加的烈酒杯，四個人各自拾起一杯，端在胸前。
「同志們！」西格爾將酒杯向前穩穩一遞，「你們的成功，必將成為調整者美好未來的歷史性開端！就讓我們挺起胸膛，迎接這黎明的到來吧！為了ZAFT的榮耀」
「為了ZAFT的榮耀」對面三人也舉杯相碰，隨後紛紛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此時，牆上的掛鍾，顯示為標準時間，下午15時26分13秒。而一場革命的風暴，也即將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