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阿斯蘭的絕望，薩拉的意志
「拉克····你們這是····」
就在諾爾走後不久，穿著風衣的達哥斯塔回到了屋內。
結果一進門就發現拉克絲等人在整理物品。
「辛苦你了，請問巿區情況怎麼樣了？」
拉克絲發現了達哥斯塔的存在，不由轉身柔聲問道。
達哥斯塔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正色著報告道：「不是很理想……艾薩莉亞·玖爾的演說讓巿民相當困惑。」
人們開始相信拉克絲是遭敵人矇騙才倒戈的。
這個藉口確實比認定她是自主意志的叛國更容易接受些，雖然這也表示人們依然喜愛著拉克絲，但這份愛意卻比敵意更為糟糕。
「是嗎……」
「而且西格爾先生的消息也還未公諸於世……」
拉克絲聞言整理東西的動作不由一頓，但隨即反應了過來，看向了達哥斯塔問道：「那麼····？」
「是的，雖然比預定計劃早了些……我認為還是得該進行……」
「我知道了。」
拉克絲那柔和的臉龐未顯絲毫猶豫，原本的落寞也消失不見，轉而露出的是堅定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部終端機前的男子接獲了某個最新消息，便出聲叫道：「拉克絲小姐——」
拉克絲與達哥斯塔走向那個人所指的畫面，看見屏幕上的名字，立刻皺起眉頭。
阿斯蘭·薩拉——剛剛駕著地球聯合軍的太空梭進入了雅金·杜維港，且已被移送到了國防委員會總部。
阿斯蘭·薩拉和拉克絲最後一次會面時達哥斯塔也在場。
後續領取正義高達奉命尋找並奪回自由之事他們也知道。
可是現在阿斯蘭卻隻身回到了PLANT，至於正義的下落，從他開回來的太空梭並對照當時他與拉克絲間的談話便可窺得一二。
那藉此推演——阿斯蘭目前所處的情況或許十分危險。
「哎呀……這可不行呀……」
仍是那般溫吞恬雅的語氣，拉克絲喃喃自語，一面又抬頭望向身旁抱著雙臂的達哥斯塔。
阿斯蘭的戰力可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正為自己機智點讚的達哥斯塔心中莫名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你能不能稍微的幫個忙呢？」
拉克絲嬌憨地側著頭問道，模樣是那麼的可愛動人，讓人無法拒絕。
「……」
————
士兵們將阿斯蘭圍在中央一路將他送進了國防委員會總部的委員長辦公室內。
上次造訪這兒也不過是不久前的事，那時的阿斯蘭還像身旁這些人一樣，是個對軍方忠貞不二的士兵，而今的他卻已代表著全然不同的的另一個勢力，說是特使也不為過了。
至少他自己是抱著這樣的念頭。
一踏入執勤室，派屈克·薩拉的銳利眼神便立刻射了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自己的親兒子，他或許連看阿斯蘭的想法都沒有，直接下令審訊了。
出去一趟正義沒了不說，還是駕駛地球聯合飛行器返回的。
「阿斯蘭。」
「父親……」
阿斯蘭條件發生的想要避開那道冰冷的視線，但這次他努力克制住了這股衝動，選擇抬頭挺胸的面對它。
派屈克·薩拉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轉變，只是粗暴地喝令士兵：「你們可以走了！」
把阿斯蘭帶來的士兵們馬上立正行禮，退出了辦公室。
在房間幾乎還沒關上的時候，派屈克·薩拉就急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搞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義呢？自由又怎麼了？」
不可否認的，他開始恐懼擔憂了起來。
反中子干擾器絕對，絕對不能讓地球聯合軍獲得！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情——
阿斯蘭沒有回答，只是慢慢走近了派屈克·薩拉，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反過來問道：「父親，您說實話，您對於這場戰爭是怎麼想的？」
聽見兒子突然問出一句毫無關係的話，派屈克不禁愕然反問道：「你說什麼？」
阿斯蘭十分認真再次重複追問：「我們究竟要打到什麼時候才能停？」
「你在胡說些什麼……！」
派屈克這才回過神來，緊接著就是憤怒和不可置信的呵斥：「先別說這個，我交給你的任務呢？快點報告啊！」
還是那樣，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一點也不像在對待自己的骨肉。
但對此阿斯蘭卻不再畏懼，反而直視著派屈克·薩拉的雙眼問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想跟您好好談一……」
「混帳！」
派屈克·薩拉再也忍不住了，抬手朝桌子用力一搥，氣沖沖的站起來。
鑲嵌著蕾諾亞·薩拉和年輕阿斯蘭的相框跌落了下去，伴隨著一陣清脆，原本將其包裹的碎片應聲而碎。
但是此時的兩人都沒有察覺，只是自顧自的爭論著。
「少跟我胡說八道！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竟敢跟我用這種口氣說話！」
「什麼也不懂的不正是父親您嗎？」
阿斯蘭激昂地反駁道：「阿拉斯加、巴拿馬、維多利亞……被殺的人要報仇、報仇的人又會被殺……現在這樣只是不停的擴大戰火！」
「你是從哪兒聽來這種愚蠢的想法？是不是那女人——拉克絲·克萊因給你灌輸的觀念？」
看著父親的模樣，阿斯蘭心底的那份絕望開始竄升到腦門，他甚至一點也沒意會自己要說是什麼。
但阿斯蘭仍然拼命的陳述自己的內心：「這樣只是硬碰硬的比拼軍事火力真的能夠結束戰爭嗎——您真的這麼想嗎？」
「一定會結束！」
派屈克像是被按到了某種開關一樣，粗暴地吼道：「只要消滅所有自然人，戰爭就會徹底的結束！」
阿斯蘭聞言不禁倒抽一口氣，彷佛當場凍結。
父親竟然····竟然真的這麼認為？
恐懼似乎令阿斯蘭全身的血液冰冷，此時的他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好像看著陌生一樣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派屈克闊步走到阿斯蘭面前，抓著他的衣領猛搖，道：「阿斯蘭，正義跟自由到底怎麼了？」
「父親……？」
阿斯蘭顫抖著抬眼看向父親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您認真的嗎……？真的要消滅所有自然人？」
「那是這場戰爭的目的！」
派屈克完全不在乎阿斯蘭的疑惑，斬釘截鐵的斷言：「我們可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戰的！難道你連這個也忘了麼？」
盛怒之下的他咆哮著將阿斯蘭甩了出去。
阿斯蘭重重摔在地上，被這陣錯愕打擊得抬不起頭。
他們之間，竟連最基本的理解都不存在。
他還以為自己可以說服父親····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父親從沒留意過自己的想法，他從不注意那些與他意見相駁的人……
感覺父親的腳步走回桌旁，又來到自己的眼前，阿斯蘭慢慢抬起頭，卻為眼前的景象而愕然。
帕特利克的手裡握著一把槍，槍口就抵在阿斯蘭的頭上。
「父親……」
「正義和自由呢？——再不回答我就把你當叛國賊抓起來！」
阿斯蘭拼命忍住眼淚，冷冷地看著站在身旁的這個人。
阿斯蘭的內心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到頭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個「父親」。
自己不過是他手底下的一個棋子罷了。
如果他對自己血脈相繼的兒子懷有一分骨肉親情，他會毫不遲疑地持槍相對嗎？
自己居然相信著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親情，還以為那可以改變這個瘋狂的男人，然而事實確是自己訴之以理、動之以情，都未能阻止他分毫。
這樣是不行的，若讓這個人坐在上頭繼續領戰，往後的路只會剩下敵我互相殘殺，直到死絕為止。
——非阻止不可……！
一個冰冷的決意在阿斯蘭的心底成形。他的眼裡，早已沒有那個對準自己的槍口。
「——阿斯蘭！」
就在帕特利克再度咆哮的那一剎那，阿斯蘭猛然一躍，飛身撲去。
槍聲響起，右肩感到一股灼熱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