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拂曉的鳳凰，為了回應那心靈的光芒（一）
「這是.」
看著眼前已經徹底化為殘影的齊格飛，點點溫熱不時從二人身上飛濺而出，更有一些甚至濺到了阿斯蘭的臉上，身為一名百戰老兵，他自然能察覺到這種液體正是某一人的鮮血。
再度展開廝殺後的齊格飛用進攻代替了防守，由於臂展上的先天缺陷，他強行用兩道傷口的代價拉近了與對手之間的距離。
這種近乎撞入懷中的打法也讓雷格瑞特一時間感到無從下手，雖然雙方的武器沒有長短優勢，但面對身材矮小的齊格飛貼身短打，一時間臂長的優勢反而成為了累贅。
由於屏蔽信號的解除，數以億計的觀眾看到了這場也許是人類歷史上最為血腥也最為真實的真人格鬥。由於身體被封存的緣故，齊格飛的身高一直低於平均線之下，雖然希爾德曾經保證他的身高增長年齡會比普通人延後幾年，但眼下16歲的齊格飛剛剛過了一米七的及格線，而作為對手的雷格瑞特則擁有將近一米九的完美身高。
20厘米的身高差，所帶來的不僅僅只是臂展的劣勢，哪怕齊格飛的身體已經練到了同齡人中的極致，但在速度以外，他連絕對力量都是處於下風的一方。
眼下貼身短打完全是依靠速度優勢在強行抹平兩具身體之間的差距，只要是練過格鬥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齊格飛的消耗幾乎是雷格瑞特的兩倍還要多，而他的身體究竟還能維持多久這種高消耗的狀態，就成為了這場戰鬥的關鍵勝負手。
與此同時，柏林，斯堪地那維亞，奧布同樣也收到了現場直播的信號，首先是在柏林的拉克絲，看著屏幕上那個被鮮血染紅的身影，拉克絲緊緊的握住了身邊希爾達的手，其用力之大甚至讓三連星中的大姐頭都感到了疼痛。
「齊格飛會輸嗎.」
拉克絲並不是全知全能，這種極為原始的白刃戰恰好就是她的知識盲區之一，所以她只能把希冀的目光轉向身邊的武官，而希爾達則是搖了搖頭，她對格鬥也只是熟練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ND接下了拉克絲那已經有些濕漉漉的眼神。
「目前來說雙方是平手，但實際情況對齊格飛很不利，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他必輸無疑。」
「啪！」
玻璃的碎響迴蕩在富麗堂皇的王宮之中，溫斯雷特女王憤怒的站起了身，可是一旁的蕾娜只是默默的把目光放在了拉斯的小腹上，這個動作就像擁有封印的魔力一般，最終還是讓拉斯頹然的坐回了王座上。
但是坐下並不能壓抑拉斯的怒火，善於讀心的她在這一刻終於發現自己無法理解人心的險惡，為什麼她的夫君救下了整個地球，偏偏還會有人覺得必須要把英雄關進位度的牢籠里。
「林德曼卿！」
「女王陛下.」
「即刻起，斯堪地那維亞王國將凡恩戴森列入敵對國，同時把羅盤列入敵對組織，王國下屬所有城市一律不得對羅盤提供支援補給，近衛軍開赴柏林前線，國家進入戰爭動員狀態，WWK啟封三條傑剛生產線，全面關閉邊境難民通道，並停止人道主義救援！」
「陛下，三思.」
「我的男人現在渾身是血，你還讓我三思？大不了這個女王我不幹了！！！」
一連串的命令顯然並不是拉斯的臨時起意，視頻轉播只是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匆忙趕來的林德曼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蕾娜，發現這位首席武官完全沒有想要勸說的姿態後，他心中稍稍衡量了一下目前王國的處境與政治盟友，終於還是選擇堅定站在了拉斯這邊。
畢竟，上過戰場的女王從古至今都沒幾個，更不要說蕾娜手中還握有一支忠誠度MAX的王室近衛軍了。
奧布，曙光社的地下機庫內，希爾德已經第三次看向了入口的方向，身旁的艾麗卡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直到一道金色身影的出現，艾麗卡就像見到救星一樣迎了上去。
「卡嘉莉，你快勸一下希爾德，她說什麼都要駕駛異端天」
「姐姐，怎麼說？立刻出發？」
結果奧布代表直接越過了艾麗卡，甚至一隻腳已經踩上了升降梯的踏板。
「怎麼這麼慢？」
「花了十分鐘和蜜納交接了一下代表工作，現在我是自由身了。」
「她沒攔你？」
「只讓我下手狠一點。」
眼看二人已經坐進了異端天的駕駛艙，迫於無奈之下艾麗卡只能做出自己最後的掙扎。
「那架新拂曉，不是說今天拆除嗎？現在留我一個人算是怎麼回事？」
「等我宰完人回來再說」
話音未落，原本正安靜等待拆除命運的『拂曉』突然亮起了藍色的光芒，隨後在三人無比震驚的注視下，就這麼憑空消失在整備架上。
十分鐘前，伴隨著齊格飛的呼吸出現了第一次紊亂，雷格瑞特的匕首直接扎進了他的左肩，但是他絲毫沒有被疼痛所影響，極為冷靜的抓住這一瞬間的硬直，同樣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呼沒有傷到關節」
單手發力控制肩膀的肌肉死死鎖住了傷口，齊格飛很清楚這種手段只是治標而不能治本，隨著二人戰鬥愈發激烈，遲早會撕扯開一條更大的傷口，但在眼下來說，這也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你的體力會隨著失血逐漸流逝，不然你還是用回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反正你也早就不是人類了。」
哪怕戰鬥無比慘烈，事實上雷格瑞特從來都沒有能力強行擊殺齊格飛，只要他用出量子遷躍，別說擊殺，甚至自己大概率都會面臨被反殺的威脅，而且邊上還站著史黛拉和阿斯蘭，無論如何他今天都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但是不知為何，明明最初只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英雄稱號，可齊格飛的眼神卻沒有流露出半分想要退縮的念頭，那雙漠然的紅色瞳孔就這樣直視著他，宛如一頭孤狼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一般。
『我在.害怕？』
「我是人類，僅此而已。」
「那麼，就讓我看看人類的極限吧！」
沒等影印人仔細品嘗內心的情緒，第三次廝殺正式開始，其中的慘烈已經讓阿斯蘭這樣的軍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忍，打到現在齊格飛徹底放棄了防禦，整個人死死的『粘』在雷格瑞特的懷裡，不斷靠著靈動的步伐試圖找到以傷換傷的機會。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默默的看了一眼邊上的瑪尤拉，阿斯蘭相信齊格飛一定是想要救回自己的老部下，但他總覺得在這個理由之外，似乎還有另外一層他無法看透的理由存在著，也正是這個未知的理由，成為了支持齊格飛血戰下去的最大依靠。
「肩膀的穿透傷無法止血了.」
終於找到機會把匕首刺入了對方的大腿，代價則是自己挨了狠狠一記膝撞，左肩用肌肉鎖住的穿透傷也在這次膝撞中崩裂而開，紅色的鮮血已經布滿了半面身軀，紅髮，紅瞳，紅色的身體，在直播畫面中組合而成一副地獄般的繪卷。
「你看起來有些疲憊啊，英雄閣下。」
「殺你，足夠了。」
也許是大腿上的刀傷影響了行動，影印人並沒有乘機發起攻擊，反而是用言語拖延了一下時間，同時他也撕下了一片衣角當作止血帶，緊緊的綁在了大腿上。
「其實伱要感謝我們這些反派，畢竟沒有暗黑又哪來的光明呢？」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光明與黑暗之分！」
第四輪廝殺開始，這一次因為雙方傷勢的加重，兩人的動作都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但是這種失速對齊格飛來說尤為致命，影印人依靠臂展與力量的壓制，強行破開了他的防禦，第二次捅穿了他的左肩。
眼看齊格飛死扛著就是不願意量子化，阿斯蘭心一橫打算強行出手救人，輸了沒什麼丟人的，但人死了才真的是什麼都沒了，結果還沒等他加入戰團，史黛拉卻伸手擋在了他的面前。
「相信他！」
再度被膝撞頂飛，這一次齊格飛花了好幾秒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不斷的失血已經讓他體力完全透支，視網膜出血也讓他的視野慢慢被紅色所浸染。
「傷到關節了，左手使不上力氣要輸了.嗎.」
眼看影印人再度展開進攻，齊格飛艱難的舉起沒有受傷的右手，無論能不能擋住這一下，他都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剩下無非就是阿斯蘭出手救人或者自己用量子化完成反殺。
「喲，這麼容易就認輸？一點都不像你啊。」
熟悉的聲音穿透了時間的限制，隱約之間，齊格飛覺得有一個身影走到了自己身邊。
「武鬥家要用自己的內心去感受氣的流向，這可是你發明的招數啊。」
「何師傅」
「還記得吧，這一招的名字」
「當然.」
閉上雙眼，齊格飛的世界從鮮紅轉為一片漆黑，但是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他似乎能夠感受到每個人的生命之光，那是人類最為純淨的靈魂意念，並且巴瑞·何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其中。
「明鏡！止水！」
刀尖擦著齊格飛的發梢划過，雷格瑞特驚訝的看著自己胸口，一柄匕首盡根沒入其中，同時他的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碎而開。
「哈……謝謝了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