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面色稍凝，「所以你們也是要爭的？」
他散漫勾唇，「我哥的野心可不僅限於在雲城，雲深現在的發展勢頭正盛，林氏呢，年年走下坡路，老頭年紀大了，林小樂被他媽攥得死死的，空有一個副總的名頭，一點決策權都沒有，扛不起林氏的。」
「你們……一定要這麼針鋒相對嗎？」
「這兩年老頭一直想要我哥回林氏挑大樑。」
陸宴抿唇，「為什麼不回呢？」
林序然偏頭，「為什麼要回？回去當光杆司令嗎？我哥和林氏可沒有這麼深的情感羈絆，他不是什麼好人的，我哥不會盼著林氏好，相反，他會做足準備，蟄伏到最後一刻，吞下最肥的那塊肉，林氏姓林，只有雲深是完完全全掌握在我哥手裡的。」
「你哥……真可怕。」
「但他是我哥。」林序然注視著他，莫名有些壓迫，「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不管他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而且，林氏醫藥是我媽陪著老頭打拼過來的。」
陸宴笑了，虛虛搭上林序然的肩，「林二，你是在警告我嗎？我是那種為了愛情和兄弟反目的人嗎？」
林序然彎著眼拍開他的手，「我希望你不是，不過你是也沒關係。」
他懶懶往後一靠，摸了摸口袋的煙盒，想到這裡是醫院，作罷，漫不經心但勢在必得，「放心，樂樂我要，兄弟我也要。」
「呵呵，你先和他媽解釋男模的事吧。」
「……」
他哽住了，沒好氣地說，「我會解釋清楚的，你少幸災樂禍，我問你，我那個癲婆表妹是不是從非洲回來了？」
林序然老神在在刷著手機，「啊，回來了。」
「現在在京市？」
「在啊，昨天畫展你一走她就來了。」
「媽的。」陸宴暗罵一聲，「她媽讓我把她帶回澳城，那癲婆故意躲著我吧，是不是又在密謀幹什麼破事？」
「是啊，正在變賣珠寶，組局去拉斯維加斯了。」
「艹！拉你了？」
林序然翻出歐潔在狐朋狗友群里的聊天記錄，舉過去給他嘍了一眼，果斷出賣，「已經有人響應了，初定出發時間，大年初三。」
陸宴皺緊眉頭，「你幫我轉告她，別以為我現在沒時間理她，就為所欲為，她要敢去，腿給她打斷。」
「她在非洲憋瘋了吧，根本就勸不動。」
「等我解決完手頭上的事，再去處理她。」陸宴懟了一下林序然的胳膊，「你別和她一起瘋，我並不想再去撈一次人。」
林序然信誓旦旦，「我不去。」
「哼，這癲婆，就會給我找事……」
*
關凝和林哲在醫院住了三天，回去以後，林哲大概是心如死灰，沒辦法接受這麼大的打擊，天天木著臉去上班，下班回家就躲進書房裡。
林景樂每每想和他聊聊陸宴的事，對上他黝黑的瞳孔，仿佛在說「你敢說我就死給你看！」，就又不敢說出口了，生怕他高血壓再犯。
林家就這麼籠罩在陰霾中兩天，關明和陶雪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關樓登門了。
關凝都懶得起身招待，表情陰惻惻的，「錢也賠了，還來幹什麼？」
「阿凝。」關明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好聲好氣地說，「都是一家人，鬧點矛盾沒什麼，大哥沒想過要賠償。」
「呵呵呵，那天在警局不是還嚷嚷著要上訴嗎？要把我和老林送去吃牢飯嗎？」
關明表情僵了一瞬，「那時候說的都是氣話，是小樓有錯在先，這不，今天帶他來和樂樂道個歉，樂樂不在家嗎？」
關凝冷笑，「簡單道歉就完了嗎？我的樂樂都被他給毀了！」
「姑姑。」關樓哭著開口，「是我不太注意，但是我真的沒有對景樂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我是把他當親弟弟的。」
「你放屁！」關凝怒罵，「我都讓人查清楚，也問過你那幾個朋友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欺負樂樂！語言輕浮，手腳也不乾淨，你還用小視頻威脅他像那些男模一樣給你跳舞！你還是人嗎！」
「我真的沒有……」
「行了！別狡辯了，今天上門來道歉，是因為老林終結了和關家的幾個大項目的合作吧？呵呵呵，欺負樂樂的時候，沒記住你們關家是靠著林家吃飯的，現在就舔著臉來哭著認錯了，一家子賤東西！」
陶雪一張臉又青又紫，忍住屈辱，咬牙賠笑，「阿凝，是我們不對，我們向你和景樂道歉，都是一家人……」
關凝狠狠啐了一口，「呸，誰和你們是一家人！以後你們關家和我沒有一丁點關係！趕緊滾趕緊滾。」
「阿凝。」關明語重心長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家就算今時不同往日，一些人脈還是能幫到景樂的，現在林暮雲回來了，如果我們傷了和氣，豈不是讓外人趁虛而入了嗎？年後又有個政府的重點項目，一旦這個項目落到林暮雲的手上，林序然又和霍祁宸關係匪淺，老林勢必會衡量著把林氏交付給林暮雲，到時候景樂可怎麼辦啊？」
關凝磨了磨牙，她現在最焦慮擔心的就是這個。
關明眼裡暗光閃爍，繼續遊說，「有關家在，至少景樂不會孤立無援，我和爸已經把關樓臭罵一頓了，以後他絕對不敢再欺負景樂，你大人大量，暫且原諒他，讓他給景樂提供助力，將功補過。」
她涼涼掃過悔恨哭泣的關樓，厭惡之態溢於言表，「還想要林氏幫襯關家的話，幫景樂拿下年後的重點項目，一切都好說，不然我和你們關家老死不相往來。」
關明和陶雪對視一眼，臉上划過暗喜，「好，我會傾盡關家的一切，肯定幫景樂拿下項目，那……老林那邊，你幫忙說說話，讓他息怒。」
關凝抬抬下巴，「只要你們會做人，我也不會不念舊情。」
「好好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和樂樂說一聲，他表哥知道錯了。」
「哼，不送。」
三人灰溜溜地來，又笑著灰溜溜地走。
關上門後，關凝陰鬱笑著，「一群白眼狼，真當我是傻子啊，等我家樂樂拿下項目，第一個把你們這幫窮酸親戚踢掉！」
「媽。」林景樂從樓上探頭出來，「關家的人走了？」
關凝沒好臉色，「走了。」
他笑眯眯跑下樓，「我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關凝犀利掃描，「你臉怎麼這麼紅？」
「呃……」他心虛亂瞟，「有點熱……」
「手機拿來。」
「媽……」
「還和那個酒吧男模有聯繫是不是？！」
林景樂氣哼哼坐下，嚴肅道，「陸宴不是男模！他是酒吧的老闆！」
關凝瞪著他，「那個破酒吧的老闆就是什么正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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