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景樂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鼻尖縈繞的濃郁菸酒味差點沒把自己熏吐。
找回點意識後，他猛然坐起來，伸手就去找臉上的面具，沒摸到，徹底慌神了，環視一圈，瞳孔顫抖掀開被子，確定衣服沒被動過，某個地方沒有任何不適以後，大大鬆了口氣。
按著眉心想找回一點昨晚的記憶，卻完全是空白，最後的場景只停留在他跳完一支熱舞，破天荒接了客人遞上台的一瓶酒，哐哐灌完以後……
就沒有以後了……
完全斷片了。
林景樂不敢多想，視線搜尋到好好放在床頭的手機，俯身去拿起。
一開機，各種信息如洪水猛獸一般涌了出來，最多的是親媽發來的微信，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他抗拒地縮了一下手指，下一秒電話就進來了。
「媽……」
「你今天為什麼沒去上班？！」關凝劈頭蓋臉地斥責，「電話不接，信息不回，班也不上了，林景樂，你想要幹什麼？！」
林景樂閉了閉眼，解釋道，「我昨晚和圈裡的朋友聚會，喝多了，手機沒電，睡過了。」
「交際應酬不可少，但也不能顧此失彼！現在什麼時期你不清楚嗎？！林暮雲和林序然都在虎視眈眈，你爸現在又對林暮雲這麼上心，你要是留下一丁點話柄，他們拿到你爸面前說事，你要怎麼辦？！我給你鋪的路，全成泡影了！你對得起我嗎？！」
林景樂臉色發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垂下肩頭，「我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記得去和你爸解釋一下你翹班的原因！」
「知道了……」
他掐斷通話，給助理髮信息送衣服過來，下床時踩到地上的狐狸面具，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剛剛還在考慮把昨晚的事掩飾一下，現在……
算了吧，隨便了，毀了更好……
*
午後，一家幽靜的咖啡廳里，林序然淡漠垂著眸，攪動面前的醇香咖啡。
對面坐著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看上去儒雅隨和的男人微笑開口，「我是祁宸的堂哥，霍錦辭，本來是家裡老爺子想見見你的，但是天冷不好出門，就托我過來了。」
林序然抬眼，「見我有什麼事嗎？」
霍錦辭笑笑，「家裡人知道祁宸談戀愛，好奇對象是什麼人罷了。」
「只是……好奇嗎？」
「小時候我見過你。」霍錦辭突然轉移了話題，「你那時候很瘦，也不愛說話，沒想到長大以後完全像兩個人了，現在身體養好些了嗎？」
林序然眉心細微擰了一下，疏離道，「很好了。」
他抿了一口咖啡，又和聲說，「其實老爺子讓我過來是給你傳達一下話的。」
「什麼？」
「祁宸很有想法，也很強勢，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家裡也沒有人敢管他的事，他和你在一起，老爺子也沒話說，只是想提前告訴你，和他談談就好了，以後給彼此留下個美好的回憶也不錯。」
林序然的情緒沒有一絲波動，「所以說，老爺子是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霍錦辭搖頭，「不是不同意，是你們註定不會有結果的，不說繼承家業那一套，因為祁宸父母的一些事，你和他不會長遠的。」
「是什麼事？」
「抱歉，這是他的隱私，我不能和你說太多。」
林序然也不追問，「霍先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霍錦辭推了一下眼鏡，從口袋掏出一張照片，按在桌面上，移過去，然後起身，語調深長，「你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心動，但祁宸或許只是玩玩而已，如果你膽子夠大，可以去問問他。」
說完，他邁步離開。
林序然拿起照片，從破損的邊緣看，是很多年前的了，應該是偷拍，上面的人影很模糊，但也能看出是兩個男人在相擁。
林序然皺眉靜看了好一會，才拿著照片走出咖啡廳。
*
晚上，林序然洗完澡，趴在床上，給霍祁宸發送視頻電話申請。
沒等多久，霍祁宸就接了，略顯沙啞的聲音應該是喝了點酒，「寶貝……」
他抿了抿唇，「你喝醉了嗎？」
「沒有，沒喝多少，剛回到酒店，寶寶想我了嗎？」
「哥哥……」他輕聲叫。
「嗯？」
「你會和我在一起多久？」
霍祁宸蹙了下眉，「為什麼這麼問？」
林序然壓著嘴角說，「今天你堂哥來找我了。」
「霍錦辭去找你了？」
「嗯，說是你家老爺子很好奇和你談戀愛的人。」
霍祁宸的臉色有些發寒，「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他沒有一絲隱瞞，「說你或許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因為某些原因，我們不會長久的，還給我看了一張老照片。」
霍祁宸沉聲說，「他說什麼你都不用聽，等我回去。」
「哦……你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要延後兩天。」
「這麼久啊……」林序然托著下巴，眼神閃光，「霍祁宸，我想你。」
霍祁宸露出了一絲笑意，「我也想我寶寶了。」
他又說，「我想去找你。」
對面默了片刻，「你不畫畫了？」
「已經畫完了，我要去找你。」
「好，你過來。」
林序然眉開眼笑，「哥哥，明天你就能抱到我了。」
霍祁宸挑眉調笑，「只是抱嗎？」
他湊近屏幕，微翹起唇，「如果你想親的話，我也是給的。」
「我可不止想親嘴，我還想……」
最後那個字霍祁宸沒有說出聲，但是林序然讀懂了嘴型，手指羞燥地掐緊了被子。
霍祁宸又愉悅出聲，「給不給？」
他眼裡流光浮過，輕言道，「給的……」
霍祁宸呼吸微滯，黑眸暗色顯露，喉結滾動，啞聲說，「你過來，航班號發給我，我騰不開時間的話讓人去接你。」
「好。」
「衣服穿厚點。」
「嗯。」
「早點睡覺。」
林序然笑著點點頭，「知道了，霍祁宸，明天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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